“不用急,公寓卖出去先存个短期理财,然后再慢慢挑吧,商铺的涨价速度比住房慢,多等两三个月也行。”
“那我们就开始准备结婚的事吧,先去订场地和酒席。”
“我最不会处理这些事了,可能得让你多费点心。”
“没问题,包在我身上,你就等着做新娘吧。”
贵和在家人协助下筹备婚礼,想赶在元旦节举办,赛家运势低迷许久,总算有喜事临门,人人都很振奋期许。
九月末郝质华的二哥郝志刚跳槽担任某跨国企业驻华负责人,工作地点在申州,先支身赴任,住在父母家。这位二哥性格风趣开朗,爱说俏皮话,回家后家里的欢乐指数翻了一番,得他相助,郝质华说服了牛脾气的父亲,此后贵和出入郝家再没受过郝辛白眼。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此事顺遂时,郝辛收到一个神秘快递,他漫不经心拆看,里面出现了一叠不堪入目的男女暧昧照片,领衔的男模特竟是他未来的女婿赛贵和。随付的还有一封揭发信,信中言道:“郝局长,令嫒的现任男友赛贵和大学期间曾在台州路一家名为‘夜色’的酒吧打工,工作内容是给有钱的女顾客做‘三陪’,这些照片都是他与顾客玩乐时拍下的,还算是能上台面的‘雅照’,背后的淫、秽活动请您自行想象,不过以您的德操恐怕很难想到他会做出哪些淫、乱勾当。这样爱慕虚荣,不惜卖身求取富贵的败类即便是普通人家也会唾弃,怎么配做您的女婿呢?我实在不忍看令嫒受骗,也不想让您的名誉因此受损,奉上这些证据,请您慎重裁夺。”
读信时郝辛的怒火烧红了九重天,但他的定力非比常人,在明确事件前不会妄动,思筹后决定先调查证据真伪。又怕郝质华受打击或是再中赛贵和的奸计,想先支开她再行事。
刚好大儿子郝质朴的妻子前日入院切除子宫肌瘤,这日晚饭时他吩咐妻子带女儿去北京探病,照顾大儿媳妇几天再回来。
林惠和大儿媳关系冷淡,不满丈夫的提议。
“她有娘家人照顾,我们犯不着大老远跑过去。”
“她两次生孩子你都没去照顾,这次住院开刀你这做婆婆的好歹去露个脸,免得人家说我们没人情味。”
“她对我们就有人情味吗?这么多年霸着老公,过年也不放他回家。”
“感情也要礼尚往来,你先去亲近她,她自然会转过来亲近你。”
“那我去就够了,干嘛让质华也去?这不是影响人家工作吗?”
“她和她大嫂统共只见过几次面,多接触接触,以后我们死了才不会断绝关系,另一方面也让大儿媳妇知道我们对她的重视。”
郝辛工作时不爱打官腔,其实深谙此道,说得林惠没了脾气,含笑嘲弄他:“老大媳妇真有福气啊,遇上你这么热冷知热的好公公。”
他看着女儿意味深长道:“嫁到好的人家才能享受好的待遇,质华,这点你得记牢啊。”
郝质华听不出他话里的玄机,只知道近来得多讨父亲欢心,顺从接受他的委派,次日请假和母亲去北京探病。
母女离家,郝辛立即找人帮忙鉴定神秘人寄来的照片,经过专业技术分析证实,那些照片都真实无伪,是可信的证据。
他及时发现了骗子的真面目,既愤怒又庆幸。收到反馈的当天下午就来到莱顿建设附近的咖啡店,打电话叫贵和出来相见。
贵和屁颠屁颠赶来,见面后赔笑:“叔叔,对不起,公司有事来晚了。”
察觉郝辛脸色铁青,他像撞到了墙壁,态度更为恭谨。
“您有什么吩咐吗?”
郝辛将跟前的文件袋推给他:“你看看这个。”
深埋在心的危机感爆炸了,他预见到文件袋里的东西,迟疑十余秒才慌惶地打开来。厄运没放过他,那一张张照片刀枪剑戟般刺来,霎时间腥风血雨。
“这、这是谁给您的?”
“我也不知道,但这并不重要,我已经找人鉴定过了,这些照片都是真的,你大学期间在一家酒吧打工,专门伺候有钱女人,用色相换取金钱,就是人们所说的男妓。”
郝辛仿佛镇定的判官,说出的话抵得过满清十大酷刑。
“叔叔!”
贵和焦急前倾,像坠崖者做着下意识地挣扎。郝辛凛然喝止:“我不是来听你解释的,我们家家风清白,我女儿的品行也很清白,你这种行迹污秽的人根本配不上她。”
末日的丧钟敲响,贵和魂魄顿失,花了很长时间才听懂他最后的判决:“我代表质华宣布和你终止恋爱关系,你要是还有羞耻心就别再接近她。”
犹如被一群妖魔拖入地底,贵和失去了对时间和空间的感应,蓦然回神,窗外日光陈旧,绿树尽数颓黄,如同他的心,生机已尽了。
正似迷路小孩般彷徨无措,一个衣冠楚楚的男人坐到了郝辛之前坐过的位置,风雅微笑:“赛工,这儿的咖啡很好喝吗?让你一坐就是一下午。”
梅晋。
贵和的迷茫尚未褪去,困惑地望着这个冤家。梅晋垂眼看向散在桌面上的照片,悠闲地拈起一张。
“照片拍得不错,赛工当年真是青春貌美一枝独秀啊,可是豪门阔少怎么会去当牛郎呢?难道这也是令尊给你布置的任务,让你去体验生活?”
疑案揭晓,贵和的双眼火炉似的燃烧起来:“是你干的。”
调查他的过往,教唆蒋先勒索,又向郝辛告发,有这种财力又有报复动机的只有此人,他居然到现在才察觉!
自身都含恨,梅晋更要猖狂讥笑:“现在才发现,你的反应太迟钝了。”
贵和起身扑上去狠狠揪住他的衣领,真想当场杀了这个置他于死地的凶手。
梅晋保持着胜利者的淡定,得意地往他伤口上浇注剧毒。
“你已经输了,垂死挣扎有什么用呢?质华有严重的道德洁癖,绝对不会原谅你的。”
一句话就剥夺了他所有力气,让他像浸水的棉花疲软滑坐。
“跟我作对就是这个下场,你保重吧。”
黄昏大雨来袭,裹挟冬日的寒冷和夏雨的匪气,秀明开车回家,快到长乐镇时看到在巴士站台躲雨的慧欣,忙停车招呼她上来。再前行一小段,路边忽然窜出一个颠颠倒倒的人影,他紧急刹车,车头由于惯性作用前冲半米将那人撞倒,不过看情形不严重。
他立刻下车查看,慧欣也跟去替他撑伞,看清倒地的人后二人齐声惊呼。
“贵和!”
贵和已自行爬起,见他无碍,秀明忍不住骂他走路不长眼,他却像没听见似的,脸上覆盖着扭曲的悲伤,滤掉雨声就能听到他凄怆的呜咽。
“贵和,你怎么了?”
秀明和慧欣围着他连番发问,他忽然像发动了引擎,大叫一声埋头冲进雨幕。秀明高呼追赶,不慎摔了一跤,爬起来便落后了十几米。
贵和丧失意识,只知道亡命逃窜,用尽解数也摆脱不了绝望追杀,他慌不择路地投奔了万能的终结者——死亡。
兄弟俩追逐着横穿街道来到河岸边,眼看三弟不停步地跳入河水,秀明亡魂失魄,也惊叫着跳下去救人。那条河经过常年整治,在这个季节水深不足两米,今遇大雨,水流稍显湍急,也不算太凶险。他水性好,入水不久抓住贵和,一些路人见状呼喊求救,引来几名见义勇为者,合力将人救起送往医院。
贵和身体无恙,精神却遭遇重创,从医院回来就如失魂僵尸卧床不起,任家人们如何询问都不言不语,不吃不喝。众人莫名忧恐,聚在楼道里惶急磋商。
千金问秀明:“大哥,你真看清楚了?他真是故意跳河的?”
秀明一提这事就燥恼:“不光我,慧欣阿姨也瞧见了,从见面起他就神神叨叨的,跟鬼附体一样。”
珍珠不由自主引申:“说到鬼,二叔的妈妈不就是跳河死的吗?三叔会不会被她找上了?”
说完就被母亲抽打。
“别胡说,就是真有鬼也找不到你三叔头上。”
千金又怀疑是工作出了问题,胜利说:“三哥工作一向挺顺利,再说他一个打工仔能碰上什么大问题,最严重就是被解雇,他又不怕这个。我看是和郝所吵架了,感情受挫一时想不开才去寻短见。”
“对,我也这么想,肯定是郝所那边出事了,姑姑您再去问问三叔吧。”
“我问了,他不理我呀。”
佳音让他们别去刺激贵和,吩咐胜利今晚别睡太死,万一有什么动静马上叫人。
当晚胜利睡在贵和房里的沙发上,夜里贵和的手机铃声响了两次他都没接,第三次时他小心提醒:“三哥,你怎么不接电话啊?”
贵和死沉沉没有应答,那些电话都是郝质华打来的,他现在就是怕见光的鬼,只能躲在黑暗里,一回想她的声音形容就痛彻心扉。
郝质华打不通电话,稍后发来微信。
“今天工作很忙吗?注意休息,饭一定要按时吃。”
这条消息加诸在他身上的痛苦等同于车裂,他正疯狂地想念她,却不敢再与她有任何联系,悲戚欲绝地抱着枕头压抑低泣,胜利过来慰问仍不得理会,彻夜焦心,天亮后将情况告知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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