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忍着要落下来的泪,咬着牙齿说道:“傻瓜,你不会休息吗?你就是想让我愧疚让我不舍得离开你对不对?”
我小幅度的捶打着他,心里越发的委屈。
这个人,一定是故意让我心疼的。
“你不是说要我守着吗?我不想你醒来看不见我心慌。”司少臻含着笑意淡淡的解释,我一怔,不知是苦还是甜。
就因为我进手术室之前一句因为害怕发出的恳求,他就真的一直守着,不曾离开半步。
他这些日子,究竟如何过来的,我不敢想了。
最终只能无可奈何的带着委屈说那句话:“傻瓜。”
司少臻毫无所动,依旧风淡云轻:“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我摇摇头,哑着嗓子,指了指旁边的位置说:“你去睡。”
门响了一声,司少臻应了之后医生走进来,后面跟着一串护士,推着车,都是医用品。
司少臻看了一眼,说道:“先让医生跟你检查。”
我看着穿着白大褂的医生,固执的摇摇头,依旧指着旁边的位置说道:“你去睡。”
司少臻怔了怔,伸出手宠溺的拂拂我的头,温柔的说:“好。”
我松了口气,笑起来,司少臻又继续说:“你让医生检查完,没有问题我再去睡。”
……
“好。”
我仔细的盯着他,任凭医生给我检查眼睛。
“眼睛有没有酸痛的感觉。”
我看了一眼司少臻,然后才回答道:“有,有点酸胀,像很久没合眼一样。”
最后医生弄了大半个小时,叮嘱了一些事,不能哭,不能受刺激,不能熏,不能太疲惫,说了一大堆,司少臻认真的听着,最后才由管家送出去。
“检查完了,我没问题,你现在可以睡了吧?”我盯着他,有些威胁的意味说道。
“人刚走就想让我睡,念念,原来你这么迫不及待。”司少臻一双漆黑的眼眸眨了眨,笑的说道。
我烧红了脸,但是也知道司少臻是故意的,指了旁边的位置,说道:“去睡吧!”
司少臻一反常态,敛了笑容,俯下。
我的心跟随着那道不断靠近的身子,一点一点的跳动剧烈。
“你也睡。”司少臻的声音落下,都是温柔的,像春风一般。
我怔了怔,司少臻已经走到了旁边的位置躺下,脸对着我,微笑着,说着:“晚安。”
接下来,没过一会儿,司少臻平缓的起伏,眼睛轻闭着,睡着了。
他睡的安稳,想必这些天真的累了,入睡的速度快的有些吓人。
我伸出手在虚空中绘着他的轮廓,有些心疼。
公司的工作量我是知道的,连续不眠不休的工作三十多个小时,一般人的身子早就扛不住,也就只有他。
仅仅为了我那一句话,就让他这样受苦,没有半句话,如果不是管家说,我可能还不知道。
这样的司少臻,让我觉得心疼,又幸福。
我睡不着,就盯着他睡。
这一觉他似乎睡的很安稳,眼睫毛轻轻抖动,整个人都透着静谧的气息。
好在我看得见,好在陪着这个举世无双的人走下去的人是我。
我闲来无事,看着他睡,期间管家送来一些工作上的文件,我看了一眼,吩咐他轻声放下然后出去。
我靠坐在沙发上,看着最近的新闻,大概了解了一下最近发生的事情,我受伤,外界很乱,司少臻发怒,其中施家也跟着遭了秧。
司少臻的手段快准狠,直接灭了施家想要拉拢的心思,或许也是当时我受伤,他生气的缘故,跟这件事有关的施凝姗,也被人传出遭到了危险分子绑架,九死一生才逃出来。
顾子墨也在其中做了手段,我受伤以来都没有见过他,大概是他太忙,也为了避嫌没有来见我吧。
要知道,我受的伤,怎么也算在顾家受的,防卫不当的问题就足够两家决裂了。
还有一些零散的,记者要报道我的事,还有对于我身子的各种猜测,甚至有传闻我死了。
我闭上眼睛,心想,这次,恐怕是大家都认识我了吧。
学校那群人,不知道怎么样了。
司少臻醒来的时候是黄昏,暮色四合,空气中还有着淡淡的暮霭味,走廊上静静的,偶尔有几句低声交谈。
我听见响动,还没来得及转过头,我握着手机犹自怔然着,就听见司少臻说:“想你。”
我红了红脸,才反应过来自己被亲了,也反应过来他那句话的含义,转过头去看他,低声问:“你醒了啊。”
“嗯,睡的很好。”司少臻姿态优雅的伸了伸懒腰,满足的说着,嘴角还噙着笑意,似乎是真的睡的很好。
心口突然得到前所未有的满足,一阵电流击过,我看着司少臻,甜甜的笑起来。
“你真好看。”鬼使神差的,我看着他说道。
司少臻的动作顿下来,脸上还含着笑意,眼眸亮晶晶的盯着我,俯下来一把握住我的下巴,眼睛里有一片深海一般。
“小丫头,说,喜欢我吗?”司少臻突然发问,笑容里有真实的快乐,还有狡黠。
我红了脸,想低头把自己藏起来,但是司少臻却像提前预知一般,握住我的下巴使力不让我低头。
我声若蚊蝇的回道:“你!你不知道吗…?”
司少臻眼睛弯了弯,像一只狐狸一样,低下头,那处皮肤就像被烫了一般热起来,心也跟着“怦怦”跳个不停,就听见司少臻坏笑着又说:“我知道,但是我想听你亲口说。”
正文 第296章 婚事有变
我脸上“唰”的一红,嗫嚅着偏过头去。
明明知道那两个字只不过是极其简单的发音,明明脑子里就是这样想的,但是他这样要求的时候,那两个字就堵在喉咙里,死也发不出来。
我咬着嘴唇,弦然欲泣的看着他。
司少臻眨眨眼,最终还是无可奈何的看了我一眼,伸手揉揉我的头发,叹一口气。
就在我以为这件事要过去的时候,司少臻突然凑到耳边,修长的手指指着我的心口,满足的哑着嗓子说:“这里,我听到了。”
身子一僵,他的气息还萦绕在耳边,我已经说不出话了。
语言有时候也是一把温柔的刀,现在我知道了。
情爱往往屠人于无形。
在医院养了几天,我的眼睛算是好的差不多了,医生嘱咐了一些事,然后司少臻就着手准备出院的事情。
司少臻坚持要亲自来接我出院,对其他人都不放心,这件事之后,司少臻的戒备心更重,恨不得我时时刻刻都在他的视线内。
为了跟司少臻的时间配上,我出院的时间挪在周五下午,司少臻的公司正好开完总结会,腾出时间来接我。
我立在屋子里,看着管家带着佣人在收拾,一边慢慢的酌着杯子里的茶,云烟氤氲,屋子里茶香四溢,我眯着眼睛越过雾气看向屋子里那个井井有条的老人。
“苏小姐,都收拾好了。”管家恭敬的走过来,头垂的很低,跟我没有正式注目。
他也知道避讳,极少出现在我眼前。
“放到车上去吧,我给少臻发个消息看他到哪儿了。”我放下杯子,看了他一眼,然后掏出手机,噼里啪啦的给司少臻敲下一串汉字。
我抬起头,管家正领着佣人出门,一大批人有条不紊的陆续出去。
住了一个月,我带的东西没多少,但是司少臻一直不停的往医院搬东西,衣服,鞋子,各种小玩意,还有他办公的东西,零零散散也有一大堆,硬生生的把病房变成了一间小卧室的样子。
我轻轻扶额,这要真让我收拾起来,也够我头疼一会儿的。
但是管家一出手,没一会儿就收拾完了,有条不紊,每个人都分工明确,而且病房也丝毫没乱,恢复到以前的样子。
我盯着他指挥有度的样子,心里油然而生的佩服。
司少臻身边,最亲近的是他,最能干得力的也是他了。
待到佣人鱼贯而出,管家迈出一条腿准备走的时候,我心头一动,喊住了他。
“李叔。”我轻轻喊了一声,犹记得以前司少臻告诉我他姓这个,但是平常不怎么称呼,记忆有些模糊。
果不其然,他的身子顿了顿,似乎有点僵硬,回过头来,脸上的表情也是愕然。
“苏小姐,您叫我有什么…”他恭着身子,回过头来看着我,轻轻的发颤。
我用手托住他的胳膊,将他扶起,站直了,然后在他惶恐的目光里,启唇说道:“李叔,少臻是你看着长大的,你们之间的感情,我永远也割不断。”
他张张口想说什么,我抬手示意了一下,他便又低了头,不胜惶恐的看着我。
“李叔,我今天这样称呼您,就是希望您知道,在少臻和我心里,除了管家的身份,您是永远的长辈。既然您回来,以前的那些事,就不必再提,没有谁是完全正确的,我知道你那个时候也是为了少臻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