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作声，默默看着那闪烁的光芒慢慢黯淡又消亡。
“后来我妈也从来没带我放过烟花，她嫌浪费钱。”一想到这，她便气呼呼的。
“后来呢，我为了能然我妈带我放烟花，就做作地写了一篇日记，抒发了我内心的孤独和渴望，然后上学的时候故意摆在餐桌上......”说到这里，她轻叹一声，感慨自己年少时的幼稚。
“然后呢？”他饶有兴趣问道。
“然后，我妈看都没看就直接拿着那本日记本急急忙忙来到我学校，她以为是我落下的作业忘记拿了。”
他轻笑，看着暖黄的光芒映衬着她的脸，是那么柔软可爱。
放完了烟花棒，许韩风拿出那盒大的烟花，将它摆在了小广场的正中央，秦梓纯在不远处的石椅上捂着耳朵催促道：“你好没好啊？”
许韩风扯出烟花的引燃线，然后用火机一点，马上跑到秦梓纯身边坐下。
两秒之后，“砰”的一声，一束火光喷向天空，然后在空中炸裂出粉色的焰火。虽然烟花只飞升到了一层楼的高度，但也是绚烂成画。
秦梓纯捂着耳朵，看着半空中红的、绿的、黄的，像是一幅各种颜料的泼墨画，她用胳膊戳了戳身旁的许韩风，烟花的炸裂的声音过于吵闹，她提高了音量问道：
“也不知道是烟花漂亮，还是你画的烟花漂亮。”
她还没见过许韩风画画，只是道听途说他画画了得，比相机拍出来的照片还多了几分颜料厚重的美感。
“烟花漂亮。”这一场烟花烂漫，迷蒙了他的双眼。
“我送你个礼物。”许韩风从口袋中掏出一张明信片大小的硬纸片，这是他今天一个下午在酒店无聊画的。
烟花还是绚烂，秦梓纯接过那张纸片，上面用彩色铅笔画着一副画，画上的背景是他们三班，话中的两个人坐在一起，女孩手里还拿一本地理书，男孩手里拿着一罐可乐。
这是上次李仓南给他们拍的那张拍立得，他竟然画了下来！而且，相纸在她手上，许韩风竟然只是当时看了一眼，他竟然就这样一模一样地画了下来。
“怎么样，厉害吧。”他弯起嘴角，这张照片只是当时一眼，他就已经把图像印在脑海里忘不掉了。
烟花的绽放的热烈渐渐的淡去，随着最后一朵柔黄在半空中裂开，他凝视着她徐徐开口：
“新年快乐秦梓纯。”
她愣了一下，望着那双明目：
“新年快乐许韩风。”
第17章 换座位
回到学校的第一天，秦梓纯从起床到走到教学楼一直都迷迷糊糊的，怎么感觉过年那么一下下就要回学校上课了。
高二的最后这个学期，秦梓纯他们班换了教室，整个文科班都搬到了四、五楼，而理科班顺理成章地搬了下来。文科班的女生们叫苦连天，从一楼一下子到现在要爬五楼，学校实在是太过残忍。
秦梓纯暗暗觉得，可能是文科班占据了一中一大半的女生，给女生爬楼梯多锻炼锻炼身体，也是情理之中。
因为五楼过高，又得把书搬上去，所以她今早刻意早起了五分钟。
冬日的寒还未散，她出门时地面上是湿漉漉的，昨夜下了一场雨，屋外树木鲜少的绿枝上还粘着一点冰霜。她呼着热气，抱着一沓课本步行着。
回到学校，第一眼见到的熟人是阿瞒，她同她一样，也抱着厚重的课本，一路上谈论着寒假发生的趣事。
她在楼梯口听到了从楼梯上方传来一阵阵声音，教学楼里大多人都搬教室，所以声响格外吵闹。
和阿瞒慢慢爬行到三楼时，她已经快没了力气，阿瞒笑她：“才三楼就累成这样了？你以后得多运动啊，要不要我帮你搬几本书？”
她摇头：“不用不用，我可以的。”
楼梯上方的吵闹声渐渐安静下来，可能是快早读了的缘故，而她也听到，不远处的上一层楼梯间，有许韩风和陈建华的声音。
不过她脚步艰难，哪里还追得上他们的步伐。
又爬过一层楼梯，早读的铃声已经响起，她和阿瞒已经看到许韩风和陈建华转弯上楼的背影。
只是恍惚一瞬，他今天穿的是蓝色棉衣。
余光中，许韩风的影子在楼梯上的转弯处消失，然后过了两秒，他又退了下来，站在四楼和五楼之间的楼梯间上。
“秦梓纯，快迟到了。”他看着半层楼梯下的那个小小身影喊道。
他在每一个楼梯转弯的拐角，用一万次的余光等待着她跟上来，终于在这最后一道拐角，他等不及了，退了下来等待着和她打招呼，他掩饰得很好，生怕她看出来，又生怕她看不出来。
她停了停脚步，抱着一沓书仰头，看着上边的那个人也抱着和她同样的一沓书，他抱得轻轻松松，而自己的书有几本已经摇摇欲坠狼狈不堪了。
她边走，边娇气道：“你们等等我。”
他等在原地，她一步一步，朝他走上去。
“给我吧。”二话不说，许韩风把自己手中的书搭在秦梓纯的书上，然后又顺势一抱，两沓厚厚的书刚好抵到了他的下巴。
陈建华看到了阿瞒也在，立马也折了回来，帮阿瞒抱过她手上的书。阿瞒小声地和他说了句“谢谢”，陈建华听完惊喜得耳朵都红了。
虽然换了间教室，但他们仍旧坐在第二组的后三桌，小团体仍旧和谐圆满。
李仓南兴高采烈地等待着他们四人的回归，可一看到秦梓纯和阿瞒两手空空，那两个男的手里厚厚一沓，不禁郁闷：“怎么就没人帮我搬书呢”
开学第一堂课，老何交代了很多事后，最后说了两件特别重要的——换班干和换座位。
换班干还没有什么特别大的反应，但老何一说到换座位的时候，周遭的人都感觉到了，第二组后三桌的气氛阴凉凉的。
他们五个，谁也没小声和对方议论什么，就这么静静地听着，仿佛这个消息和他们没有关系一样。
可每个人心中都有恋恋不舍，只不过这一瞬间，不知道为什么，谁都潇洒。
“我们后天先选班干，有意向的同学过来我这报名，然后换完班干，班长再来重新安排座位，好了，下课吧。”
下课后教室里闹哄哄的一团，只有第二组后三桌，安安静静的，不知道的还以为这三桌坐的五个要考清华北大的沉默学霸。
秦梓纯忍不住，小心翼翼试探道：“要换座位了诶。”
旁边淡淡地应了一声：“嗯。”
“唉，这半年辛苦你了。”
还是淡淡的一声：“嗯。”
她有些失落，然后没话说了。
“你是不是......”许韩风徐徐开口，她微微转头看他，听着他的下一句话，“...不想和我换座位？”
她目光不安地闪烁了一下，然后急忙拍了拍李仓南的后背，李仓南转过头来略微悲伤问她：“怎么了？”
她难过道：“怎么办，我不想和你们分开，你和阿瞒，要是能一直坐我前面该多好。”
她怎么逃避了他的问题，他刚刚察觉到了她目光中的忐忑，虽然面露无色但他的心里已是一阵狂喜，希望李仓南和阿瞒一直坐她前面？换句话说，她是不是只希望她们坐她前面，那她旁边......
“你干嘛面露这种奸诈的微笑？你别不是特别开心能离开我们了吧？”李仓南朝许韩风打了个响指，他回过神来。
许韩风面不改色，仍是一副很开心的模样，也不回答，拿起秦梓纯的水瓶就出门帮她接热水去了。
看着秦梓纯苦苦的脸色，李仓南拍拍她的手安慰道：“别担心，你下一个同桌一定是个比帮你接热水还好的人。”
体育课的时候，他们五人已经分崩离析分成了两个阵营。
陈建华还觉得很奇怪，怎么那三个女生一下子好像对他们疏远了起来，莫名其妙。
许韩风投着篮，远远望见那三个人一人拿着一盒饮料有说有笑地从小卖部走出来。
“哐当——”他投进一个球，然后对陈建华说：“可能是因为换座位的事吧。”
说到换座位，陈建华也不想离开大家，但最主要的是这个座位是他那么多年来离阿瞒最近的一次了，而且自从他坐在这里，阿瞒对他的态度都好了很多，这么一个风水宝地，他怎么能轻易放弃。
可他也泛起迷糊：“你说她们是想换呢，还是不想换呢？”
“你想换吗？”许韩风问。
陈建华坚定摇头：“当然不换！不过，换不换哪是我们能决定的。”
许韩风投完球，垂下眼眸，任篮球肆意在操场上弹落。
如果她愿和他说一句，不想换座位，他可能刀山火海都能阻碍得了这一次的换位。
那边的三人正坐在树荫底下聊着天。
李仓南提议道：“要不阿瞒，你去选班长吧。”
秦梓纯附和着点头，这是个好主意。
阿瞒漫不经心问：“为什么要选班长？”
“老何刚刚说了，班长来定座位，你要是当了班长，把咱们安排到一块，我们又可以开开心心坐一起啦。”李仓南解释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