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头望向夜空,月朗星稀,农村的天空是纯净的没有一丝的污染,正像那个被他奸污的女高中生。
被下了药,他记不起那个女孩的脸,只觉得他做了一件荒唐的事,害得她失去了美好的前程。
肖文亭说了让他表哥出面摆平这件事,但是听说那女孩逃回了养母家里,连亲生父母也不认了。
骆子其烦躁地踢着地上的小石子,一会儿觉得那女孩不知所谓,就是想着生下他的孩子来要挟他,小小年纪,已经城府深沉成这样子,长大了,还不知成什么样。一会儿又想到她连十万块的赔偿金也不要,宁愿抛头露面去卖鱼,那该有多大的勇气。换了是普通的女孩子也做不到。何况,她是刘家镇的女状元,未来的女大学生。
心里像是拧着一团麻绳,越拧越乱。
背后传来外公的叹息声:“子其,你在想什么。我们该回去了。”
他回过头,眼睛里又恢复平静无波的神色。
“过几日,你爸那边会派人过来接你回帝都见面,你爷爷七十岁生日,该回去看看。”李国民忧心地看了一眼外孙子。
骆子其垂下眼眸,掩住讽嘲之色道:“我早不是骆家的人。召我回去做什么?”
与叶家的人分别后,李国民坐上轿车,目光透过车窗看着外面,感慨道:“子其,怨气太深,对你的影响不好。这样会导致你的判断失误。与其去埋怨对手,不如花些心思去研究他,然后战胜他。”
骆子其不哼声。
长长的讥讽声响起来:“外公,骆九天的寿宴在即,骆家太多人不想我出现在寿宴上,最近恐怕不大平静。”
李国民虎目一瞪,冷声道:“外公自有分寸,你小心一点。老刘,你也看着点。”最后那句话,他是冲着司机刘安说的。
刘安忙应下来。
骆子其闭上眼睛,脑子里却是关于路秋的一切。他才二十一岁,事业才开始,不想与别的女人有任何的关系,从而牵扯住他的人生。更重要的是,他答应了一个女孩,让她等他。
想到这些,回到外公家的别墅,他拨通了一个电话:“肖大哥,能不能帮我个忙……”
宝香村,贾家。
路春刚走进家门,眼前猛地飞来一只凉拖鞋,毫无预兆地砸中她的门面。
“啪”的一下,路春吓破胆,额头更被砸出一个大包。
“路春,你舍得回家了吗?你这个懒货,竟然跑回娘家偷懒,还要我儿子三请四请求你回来!”贾母董月梅一只脚趿着凉拖鞋,另一只赤着脚,骂骂咧咧的,目光毒恶。
路春吓得魂飞魄散,忍住痛,噙着泪垂着头:“妈,对不起,我娘家出了点事,才耽误那么久的。”
贾志仁冷冷地抱着手臂,看着她被母亲辱骂,坐视不管,还厌烦地撇撇嘴。
董月梅斜着眼,啐骂道:“你娘家能有什么屁事,是不是被高利贷的追债了。我告诉你路春,别让我发现你拿钱去倒贴娘家,不然,老娘打腿你的脚。”
路春委屈地顶撞了几句:“妈,我娘家欠的债早就还清了。再说了,我根本没有拿过家里一分钱去补贴娘家。”
“哟,回去一趟长能耐了,敢顶嘴了!你这个黑心肝的,你走了多少天,老娘干活腰都挺不起来,还敢顶嘴,我让你顶嘴!呸!”董月梅冲上来,扇了路春一巴掌。
路春的脸一阵火辣辣的痛,红着眼,敢怒不敢言。
门外有宝香村的村民走过,就听到董月梅大声嚷嚷道:“路春,我们贾家供你吃供你穿的,可不是娶你回来供奉的,你收起那点小心思,去年你老娘还问我们家借了一百块,至今都没还上,路家能还清那两千块的债务,你就净吹牛吧!”
村民们看到路春被欺负,又不敢上前来劝说,只是摇摇头,爱莫能助。这个小媳妇的日子过得难啊。
路春可怜兮兮地求助于贾志仁,祈求他能帮助说两句好话。
贾志仁还想着从路家捞得便宜,便劝住老母亲,轻飘飘地说了一句:“还不进去做家务,等着让我妈来做吗?”
路春逃也似地跑进去。
董月梅使了一回威风,走到儿子身边,打量了他的衣服,皱着眉头问道:“怎么回事,好端端的新裤子被毁了”这衣服值个三十块呢。
贾志仁将老母亲拉到房里,关上门,一脸阴笑道:“妈,我要发达了。”
董月梅睨他一眼,取笑道:“听你发达的话,老娘整整听了三年,如今家里是越过越穷了。”
贾志仁也不生气,坐下来自个儿倒了一杯凉开水,一边喝一边笑道:“妈,你不知道,儿子去路家见到一个女人。她就是路春的小妹,路家收养的养女。那模样,那身材,啧啧,真是比电影上看到的明星还漂亮。对了,她在江城读高中时被人搞大了肚子,跑回路家躲难。”
“呸,一个贱货有什么好稀罕的,一副没见过女人的样子。”董月梅骂道:“你又不是没睡过漂亮的女人,村口那个寡妇张二妞,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好上了。”
“张二妞能跟路秋比吗?人家是未来的大学生,更重要的是,她会赚钱。妈,你不知道吧,路春的话没有说谎,路家真的还清了两千块的债务,平白还多了八百多块。”
贾志仁的话刚落,董月梅就大声骂道:“有钱干嘛还不还给我们家!”
第45章 清塘
贾志仁制止住老母亲的嚷嚷,压低声音道:“妈,你先听我说。”
他将路秋培植水草养殖草鱼的事情说了一遍,还特意提起刘家饭店老板向路家长期订购草鱼的事情。
董月梅惊呼道:“这么好的事,路家也不关照一下我们家。真是没良心的。”
贾志仁忿忿不平道:“整件事情是路秋那小妮子捣腾出来的,只有培植出那种奇特的水草,才能养出那种美味无比的草鱼。那个小妮子就是会生金鸡蛋的母鸡。不然,我也不会千方设法想骗她来我们家,她肯为我生下孩子,凭着孩子做牵引,我就能慢慢收服她做我老婆。路春那种女人,娶了又不能发达,连蛋不会生一个,有什么用!”
董月梅板着脸冷哼道:“既然这样,你就拿出十万份心思去收服那小丫头。那丫头能被人搞大肚子,肯定思想单纯好下手,对你而言,不过小菜一碟。”
贾志仁被噎得说不出话来,半天,才悻悻然道:“那丫头狡猾得很呢,一眼就识穿我的想法,还说宁愿做单身妈妈,也不会便宜了我。”
“真是蠢货!”董月梅脸上肥胖的肉挤成一团,咬牙切齿道:“一个丫头都搞不定!”
贾志仁阴着脸,目光朝窗外扫地的路春看去,冷笑道:“陈玉被我说通了,不过,那小丫头不卖她的帐,偏路春不争气,跟我闹心,连带我不好做人。”
董月梅站起来,剜了一眼门外的路春,笑了:“既然这样,你就让她长点记性。”
贾志仁耸耸肩,无所谓地走出去。
夜晚,从贾家传来低低的呜咽声,挟杂着凄惨的求饶声。
路春赤身体跪倒在地上,身上全是红色的鞭痕,一道深一道浅的,细细看去,还能看到以前的伤痕,无数的伤痕重叠在一起,像密密麻麻的蜈蚣爬在身上。她像支离破碎的布娃娃,红肿着眼,满目恐惧地望向眼前的男人。
贾志仁满脸的狰狞,手里拎着一条红色的皮带。
“志仁,求你饶了我吧。我,我知错了。”路春的身体瑟瑟发抖,缩在角落,痛苦地向他哀求道。
“松手”贾志仁瞥了一眼她,突然想到一个好玩的法子。
路春吓得一抖,乞求道:“志仁,我真的不敢了。”
“啪!”的一声,贾志仁手中的皮带抽向她的双臂她痛得咬紧牙关,畏惧地望着他,摇摇头。
“松手”他又命令道。
她忍着痛,脸上全是泪水,畏畏缩缩地闭上眼睛。
贾志仁是个恶魔,她应该听小妹的劝,不该回来。
她错了。大滴大滴的眼泪,滚落下来。
“以后,我说什么,你都给老子听着,再让我知道你阴奉阳违的话,就别怕我不客气了。”贾志仁欺身压来。
昏暗的电灯,两个重叠的身影……
路长村。
村民暗地里传闻路秋勾引姐夫,陈玉知道后,眼中的忧怨更深了,每每躲在一旁偷偷看着路秋,百思不得其解,既然路秋喜欢贾志仁,为何不肯生下孩子过继给他?想着想着,对路秋埋怨起来,更觉得路春的可怜。
第二日,陈玉没有提带路秋去江城医院打胎的事,路秋乐得轻松,准备与路广通父子俩商量着把自家鱼塘清塘的事,路广通特地来借来抽水机,还请了邻村两个汉子担运淤泥,准备大干一场。
人工是每人一百块,至于干完为止,陈玉牙痛似的从口袋里掏出两百块,捏着钱的一角,带着商量的语气问路秋:“小秋,上回我找人才一百块呢,这两百块太贵了。”
路秋嗖的一下拿来,眉目含笑:“妈,钱赚来就是为了花的。刘老板说了,鱼有多少要多少,你不清理一下鱼塘,哪里知道还有多少鱼。我说过了,鱼塘里的水草已经不多了,鱼塘里的脏东西太多,严重影响到草鱼的生长。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