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丘恺终于醒了过来。也许是宿醉后的不适,醒来的那一刻他用手拍打了几下自己的脑门,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自己在哪里,直至看到门口呆呆的看着他的辰心才反应过来:“对不起,给你添麻烦了。”
“对不起”三个字,比打她还难受,心里抽搐了一下。但是她很倔强的告诉自己,不要回头。
她淡淡的说:“没关系,没多大麻烦,保安帮着一起把你架进来的。”
他点点头,挣扎着起床、穿鞋。
走到她的旁边,语气悲凉:“以后我尽量不来打扰你。”
她能嗅到他的悲伤,顿了顿,说:“吃碗粥吧,我多煮了一些。你先去洗把脸,我给你把粥盛出来。”
她本以为他会拒绝,但是他没有,看着他走进卫生间,她心里觉得安慰——辰心已经变成一个矛盾的结合体。
丘恺进到卫生间,发现洗漱台上既然放着两把牙刷两个刷牙杯。他拿起来看了半天,发现都有使用过的痕迹,一边的架子上还有两条湿毛巾。看到这一切,他只觉得眩晕……
迟迟不见他出来,辰心在门外喊了一声:“你没事吧?”
“没事。”他打开水龙头,把头伸到水龙头下面,企图用冰凉的自来水让自己清醒些。
打开门的时候,他看到辰心在门口等着,她穿着宽大的居家服,头发还没干透。带着复杂的心情,他走到餐桌端起白粥——这是他第一次吃她做的早餐。以前想象过,但是真的端起这个碗,却觉得沉……
她在沙发上叠毛毯、整理垃圾袋里的蛋糕盒、从南边阳台的榻榻米上收拾出空酒瓶……这一切他都看在眼里,心里很疼。他知道她没有几个朋友,那几个朋友也没有昨天过生日的。包括最近他们一起认识的dy,根据官方的资料她不是这个季节过生日。
他吃好早饭后把碗拿进厨房,赫然发现水池里放着两双碗筷……
正文 第54章 探病
阳光透过大大的落地窗照在辰心的脸上,她收拾完所有的该收拾的地方,站在离他两米远的地方,静静的看着他,不言不语。她有很长的睫毛,大眼睛,如此安静的样子很是好看,像一朵圣洁的雪莲花。
丘恺不相信辰心会有让人不愿启齿的一面,在他面前她一直是个善良、敏感甚至有点懦弱的女孩。难道自己真的不曾了解真实的她?不知道是酒精的作用还是情绪在作祟,他觉得头痛欲裂,不愿再往下想。
没有道别,他起身离开。
打开门的一刹那,丘恺听到身后传来辰心的声音:“过两天找到房子我会搬走,谢谢你这段时间的照顾。咖啡书吧我会尽量替你打理好,如果你认为我做的还好,跟其他人一样,付我薪水好了。”
他回头看到她如此冷漠的姿态,好像她的世界中只剩下交易。
可是她的眼神出卖了她口里的不屑。
因为,他在她眼里看到了刻骨铭心的悲伤。
他无法判断她还是不是自己念念不忘的那个丽江女孩刘辰心,想到刚才见到的两把牙刷、两个湿毛巾、两双碗筷以及宽大的居家服庸懒的姿势……
“你什么时候搬好了,跟我说一声,我过来取钥匙。”男人的尊严让他蹦出这句话。
他的话像像利刀一样划过她的胸膛,她知道自己是咎由自取,她点头:“好。”
她的回答这般潇洒,甚至都不愿抬头看他一眼。她的一言一行深深的伤害他的自尊,他气得脑充血,冲动的上前拉起她的手扯到自己面前逼视着她,她还是不敢看他。
他抬起她的下颌使劲吻上她的唇,愤怒的,不甘的,悲伤的……
然而整个过程她始终木讷的任由他摆布,折腾片刻后他清醒过来,推开她,愤恨的离开。
“嘭”的关门声,她听到的确是自己心碎的声音。
随后,辰心一个人在站在空荡荡的房子里,整个人的心都像被掏空了一样,偌大的无力感渐渐让她失去意识,不值一提的悲伤如尘埃飞翔。
她用一个孤独无比的姿势蜷缩在沙发底下,就这样呆呆的坐了一天,直到晚风吹进来。她拿起手机给dy打了电话:“你早上说的话还算数吗?我给你做饭,你借我一间卧室。”
dy说:“当然。”
挂断电话后她开始收拾东西,她的东西本来就不多,没多会儿就利利索索的整理出两个箱子。拖着两个箱子走到门口,回头看了看曾经跟他嬉笑怒骂的居所,眼睛被蒙上一层雾气,她觉得自己没哭,只是流泪。
出门的时候,辰心遇到了帮她一起搀扶丘恺进屋的保安,保安看到她推着两个大箱子,似乎看出了点端倪。走上前帮她拖另外一个箱子,跟她说:“姑娘,跟男朋友吵架了?其实呀,男人没事喝点酒挺正常的,再说人家丘总是个生意人,难免有应酬,喝酒更是家常便饭,不至于为这事吵得要离家出走。我在这个小区里当了几年保安,像你这样的吵架之后拖着箱子跑出去的我也见了不少,真心劝你一句,别玩过了,现在像丘总这样成功的生意人周围不缺女孩,你可别像其他女孩一样最后拖着箱子自己回来,但是人家男的不让进屋了,因为有其他女孩住了进来。”
丘恺和辰心给小区里的保安印象特别好,这是个高档社区,住在这里的非富即贵。很少有业主会正眼看社区里的保安和保洁员,但是丘恺和辰心每次路过门口保安亭都会对他们微笑致意,有时候天气热还会在路边买冷饮顺便分给在烈日下站岗巡逻的保安。久而久之,社区里的保安对这对年轻情侣的印象很好评价很高。
似乎要下雨了,天空很阴暗,漂浮着辰心琢磨不到的味道,她是如此眷恋跟丘恺在一起这短暂的时光。
她对热情的保安笑了笑,笑得很勉强:“谢谢你。”
保安看她没有回头的意思,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姑娘,你好自为之吧,我是觉得你跟丘总都是好人,分开了太可惜,你也别嫌我多嘴。”
辰心摇头:“不会,没嫌你多嘴,真的谢谢你。”
行李放在了小区门口,保安问:“有人来接你吗?”
辰心还是摇头。
保安说:“我去给你拦一辆出租车。”说完后他走到马路上。
看到几面之缘的保安殷勤的和她说的话为她做的事,辰心感动又欣慰。
迎面走来一位女郎,应该是住在小区里的,婀娜身材,性感妖艳,冷空气夹杂着脂粉味,俗的让人没心没肺。刚拦下的出租车被女郎抢先坐了上去,保安看着辰心尴尬的笑。
辰心说:“没事,已经很感谢你了,忙你的去吧。以后丘总如果再喝醉睡在外面的话,麻烦你给我打电话。”她从包里翻出一张纸,写上自己的手机号,又说:“这是我的手机号,谢谢你了。”
保安接过纸条说:“好的,我一定会的。”
坐在出租车上,看着由于下雨变得空旷的大街,想起那些独自一人的岁月,想路上那些的空气还有明媚的阳光,但是独自旅行的日子真的不好过,那三年在各个城市之间飘来飘去,辰心一度觉得自己就像个孤魂野鬼,风餐露宿了很多次,也可能在下一秒将会暴尸街头。最终她回到了D市,但是唾手可得的幸福却被她生生的扔掉,她不恨命运的不公,只恨自己的懦弱。
dy家其实离丘恺那并不算远,出租车只有二十分钟的路程。她打开大门张开双臂热情迎接辰心的到来,然而辰心却一脸的沮丧。
dy说:“你好歹也算是乔迁之喜,怎么哭丧着张脸,对得起我这个带健身房的豪宅嘛。这眼睛耷拉得跟我们家球球似的!”
辰心瞟了她一眼:“球球是谁?”
“我们家狗啊。”
“啊?你养狗啊?那算了,我还是不跟你住了,我怕狗。”
dy一把抓住转身要走的辰心:“球球是以前我妈妈养的,美国籍,已经步入老年,我没舍得让它陪着我漂洋过海。”
辰心看着她:“你确定这所大房子里就你一个喘气的动物?”
dy扬起头:“说什么呢你,刚才看你耷拉着跟没魂似得,怎么转眼就拿我开起玩笑了。放心好了,我现在没养动物,没时间也没精力。进来吧,我给你介绍一下咱们家的情况。左边这个是厨房,半开放式的,中餐西餐的设备齐全,任由你发挥。客厅这边朝南的是一间大卧室,归你了。你看,这个大衣柜足够放下你所有的行李,把你塞进去都没有问题。你房间对面被我改造成了健身房,有跑步机和运动单车,以后咱们俩可以一起在这里练瑜伽或者跳健身操。双阳台,南边的阳台有个露天的小花园,咱们俩可以一起喝咖啡品茶。”
楼下参观完之后,dy把辰心带上楼,她继续说:“楼上是我的卧室还有书房,书房咱们俩可以共用,但是最好互不干涉。有时候我会把工作带回家,那个时候我希望你能够让我一个人呆在书房。”
她看到辰心没反应,又说:“其实我回来吃饭的时间很少,工作比较忙,通常是在公司吃便当。每天下班回来基本都是8点以后了,不过嘛,你住进来之后我会争取早点回来,省得你孤单。你只用周末的时候给咱们俩做一顿大餐,顺便教我区分韭菜和葱就行。我对接下来咱们俩的同居生活很期待,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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