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斯寒收回手的时候, 微凉的掌心擦过姜画的额头, 被小姑娘额头上滚烫的温度吓了一跳。
他脸上柔和的笑意尽数敛去,取而代之的是担忧和着急。
“生病了?”傅斯寒的声音有点低, 听不出来是不是生气了。
姜画没想到傅斯寒这么快就察觉到了异常,她心虚地缩了缩脖子,还是决定坦白。
她晃了晃握着的傅斯寒的手, 嘟着嘴,故意用软糯的声音坦白:“有一点点。”
说着她还伸手用拇指和食指比出“一点点”的动作。
小姑娘向来是报喜不报忧,她既然说是一点点,肯定就不止一点点,傅斯寒无奈地叹口气:“都发烧了还一点点。”
傅斯寒语气里的无可奈何太过明显,姜画一听就知道他没有生气,她踮脚在傅斯寒的侧脸上亲了下,态度端正地跟他汇报:“我来之前去医院挂过水了,可能是因为今天飞机上空气不流通这才有点反弹。”
不等傅斯寒开口,姜画又补充道:“我刚刚在机场吃过退烧药了。”
“再带你去附近的医院看看吧。”傅斯寒还是不放心,眼见电梯已经到了他房间所在的楼层,他又准备重新按下“1楼”的按键。
姜画一点都不想去医院,她拽着傅斯寒的手撒娇,祈求地看着她:“可以不去吗?”她一点都不想打针,昨天要不是因为想着来看傅斯寒,她估计也会一直拖着。
傅斯寒并没有给姜画拒绝的机会,而是抬起另外一只手摁了按钮,他看着可怜兮兮的人,低头在她唇上啄了一口,哄到:“发烧这件事可大可小,听话,去看看。”
“真的必须要去吗?”姜画将因为昨天输液还乌青着的手背举到傅斯寒眼前,想要求同情,“我昨天才打过针了。”
傅斯寒坚定地点头:“必须去,你这样我今晚都会担心。”
在傅思眠和张柔那里,通常都是她们拗不过她,但是到了傅斯寒面前,姜画觉得自己只有乖乖听话的份。
她轻哼一声,似是为了表达自己的不满,但人却老老实实被傅斯寒牵着到了酒店不远处的一家小型私立医院。
瑞典的医院和国内几乎全是蓝白色调为主的不同,这里的装修风格都是暖色调,姜画第一眼有种走进宜家样板间的感觉。
她好奇地左右张望,傅斯寒直接轻车熟路地带着她往一个房间里走。
“你来过吗?看你很熟的样子。”
傅斯寒没想到姜画会问这个问题,他脚下的步子顿了下,淡淡开口:“前段时间来过一次。”
“怎么了吗?”姜画刚刚不过随口一问,倒没想到真的会问出点什么,她一听傅斯寒这么说顿时紧张起来。
“有几天是剪辑最辛苦的一段时间,吃饭不太规律就有点胃痛,来拿了点胃药。”傅斯寒说得轻描淡写,其实他当时完全是疼得受不了才被Eric强制送过来的。
他大学的时候在国外,经常忙起学习和拍摄来就忘了吃饭,久而久之就得了胃病,后来还是回国后在何颜的监督下每天正常吃饭,才渐渐养好了,这次算是旧疾复发。
姜画秀眉微蹙,她戳了戳傅斯寒的外套,神情严肃:“你答应过我要好好吃饭的!”
傅斯寒就知道姜画要拿这个说事,而且本来也是他理亏,便也就态度良好地认错:“是我不对。”
他把姜画拉到诊室门口坐下,“你先乖乖看病,回去我给你认错好不好?”
傅斯寒认错太积极了,以至于姜画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心里那点火就被灭了大半了。
她往诊室里探头看了眼,见好像还有病人,索性重新靠在傅斯寒肩膀上闭目养神。
很快就有一个化着精致妆容的护士来接待他们,护士的声音很温柔,向姜画要了签证后又拿了几张表格让她填。
姜画把笔和纸一股脑地塞给傅斯寒,撒娇:“你帮我写呗!”
傅斯寒好脾气地接过,表格上都是一些基本信息,他几乎是没问姜画就兀自填了起来。
姜画在旁边看得惊讶,傅斯寒知道她生日这种就算了,就连她的血型之类的信息居然也知道得清清楚楚。
傅斯寒的字遒劲有力,即便是英文也写得很好看,他写得很快,没几分钟就将填完的表格递给了刚刚的护士。
就算是夜间,这家私人医院的服务依旧很好,没一会儿就有人来请姜画进诊室。
虽然看诊的医生是一个很帅的欧美男人,姜画甚至在他给自己看病的时候下意识多看了两眼,但依然改变不了他让姜画去挂水的事实。
姜画躺在病床上,不高兴地望着一滴一滴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滴完的液体。
明明昨天在国内和张柔去医院的时候,她也没这么娇气,医生怎么说她就乖乖听话,可到了傅斯寒面前,她就下意识想使点小性子。
因为生病吃药的原因,姜画觉得一整天嘴里都泛着苦,她看着寸步不离守在床边的人,眨眨眼。
傅斯寒看小姑娘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捋了捋她额前的碎发,“有什么话就说。”
“我想吃糖。”姜画撇撇嘴,当真像个吃不到糖就会哭的小孩子,“吃了药之后嘴巴里好苦。”
傅斯寒眸底都是心疼的情绪,虽然小姑娘这个不是什么严重的病,但他也舍不得她有一点难受。
吃糖不是什么过分的要求,但是刚刚医生说了,她现在是上呼吸道感染合并扁桃体发炎,辛辣寒凉甜腻的东西都尽量少吃。
傅斯寒握住姜画扎了针的那只手,帮她暖着,问她:“很苦?”
其实也不是很苦,但姜画偏偏使劲点了下头。
姜画是个有玲珑心的人,看着软其实很多事情都看得明明白白,但偏偏有时候又像个没长大的小女生,鬼灵精怪的。
想着,傅斯寒忽地低头,直接吻住姜画。
姜画没反应过来,她呆呆地睁着眼睛看着脸庞突然放大的男人,明明两个人好端端地说着吃糖,这人怎么突然就开始亲她了?!
她还记着自己现在是个病号,活生生的病原体,她用另外一只自由的手去推傅斯寒,含糊地说:“别亲……等会儿……传染给你了……”
傅斯寒丝毫不在意。
他和姜画分开了整整一个月,不止姜画想他,他也想得快发疯了,偶尔看到沈钰欠打地给他发来姜画在剧组的照片,他恨不得能立马飞回去飞到她身边。
他用巧劲轻轻捏了下姜画的下巴,小姑娘紧闭的贝齿随着他的动作微微张开,傅斯寒就趁着这个机会长驱直入,含住了小姑娘的舌。
太长时间没有亲吻过,姜画被这么突然一刺激,下意识嘤咛了一声,傅斯寒眸色一暗,吻得更凶了。
傅斯寒一手握着姜画扎针的手怕姜画乱动,一手撑在枕头边,姜画仰躺在床上,承受着男人热情的亲吻。
傅斯寒一点点攫取着姜画肺里的空气,也蛊惑着姜画的神经,她闭着眼,凭感觉回应着傅斯寒。
安静的病房里除了点滴落下时极轻的声音,剩下的就是两个人亲吻时发出的暧昧声音,姜画听着悄然红了脸。
一直到快要呼吸不过来,姜画才推了推虚虚压在身上的男人。
傅斯寒微微退开,唇却还是轻轻贴着小姑娘的红唇,他好心情地笑了声。
“甜吗?”
姜画怔了下,不知道傅斯寒在说什么,迷茫地“啊”了声。
傅斯寒又在姜画唇上啄了下,这才彻底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小姑娘,“你刚刚不是想吃糖,现在觉得甜了吗?”
他这是说自己的吻像颗糖吗?!姜画抿着嘴笑起来,伸手摸了摸傅斯寒的喉结。
傅斯寒握住姜画乱摸的手,警告似的“啧”了声:“别乱惹火。”
姜画笑得更开心了,她伸出粉嫩的舌尖在还有些酥麻的唇上舔了舔,咂咂嘴,好像嘴里的苦味真的淡了很多,连带着因为输液而郁闷的心情也轻松了不少。
她朝傅斯寒招招手,等他倾身靠近,微微抬头在他脸上啵了下,“你超甜,想和你谈恋爱。”
这句话倒是把傅斯寒逗笑了,他轻轻弹了下姜画的脑门,反问她:“难道我们现在不是在谈恋爱?还是你觉得像在偷情?”
原来傅斯寒还记着之前录节目姜画说两个人躲在厨房亲吻像是在偷情的事。
姜画领略过男人记仇有多可怕,全当做没听到后面那句,笑嘻嘻地改了口:“你超甜,那我想和你结婚行不行?”
“结婚”两个字眼是两个人从没认真谈过的,但姜画这句话却说得半真半假,并不全然像是开玩笑。
她认真地看着傅斯寒,似是在等他说点什么。
傅斯寒早就说过,姜画的眼睛是她全身上下最勾人的地方,尤其是被她看着、她的眸子里都是你的时候,很容易就会陷进去。
他无奈地抬手,覆在小姑娘的眼睛上。
没有得到自己想听的答案,姜画不开心地要去拽开男人的手,下一秒一声低沉醉人的声音就入耳了。
“软软,有些事情等我来做。”傅斯寒停顿了下,“你不要急,你想要的和配得上你的,我都会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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