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南的眼皮子跳了跳,这幸亏没有伤到苏清颜什么,要是伤到了……
那到时候没能跟老三说个清楚,那他纪南该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苏清颜抓了抓床被,脸上费力地扯出一抹牵强的笑容,“我没事,不用担心。”
纪南上前去抓着她的手左看右看,确保没受到什么伤后这才猛地松了一口大气。
“你可是个妈妈了,以后可千万不要这么不小心知道不?”
说这话的时候他的心口却是在直发着虚,具体苏清颜是因什么才会摔掉的杯子,除了在场的这俩个当事人,怕是也没有什么人知道罢了。
苏清颜沉默着,并没有当即就开口回应他的话。
过了一会儿。
“南哥,我问你一件事吧。”
苏清颜微颤了颤眼睫『毛』,眼睛紧紧盯着床的一角,嫣红的唇动了动,装作不知情般问道,“那……是谁给我换的肾脏?”
其实一切不用纪南提醒,她也知道,也该知道是谁了。
纪南看着她,神『色』复杂。
忽而,他叹了口气,“其实不用我说,你也知道了,不是吗?”
纪南说,“我刚刚跟你说过了,田阿姨她……去了。”
所以。
是谁给你换的肾脏,答案显而易见。
哪知苏清颜却是猛地转头朝他大吼一声,“不要说!”
纪南惊愕之下,竟是看到她眼里浮出的剧烈红意。
血丝沾染满了她的一双瞳孔,红得胜血。
在那一瞬间,纪南觉得自己竟是看到了一个不亚于陆言深的妖治深瞳。
纪南有些发怔地喊了声,“弟妹……”
苏清颜犹如发了疯般红着眼眶朝他大吼着,“不要说,我叫你不要说听到了没有?!”
她好像是个疯子,整个人咬牙切齿、面目狰狞,就差没扑上去直接咬死面前的纪南。
讲真,纪南确确实实是被苏清颜这么突如其来的一个态度转变给吓了个不清。
“什么叫做我妈妈去了?”
苏清颜狠狠地咬着下唇,血珠都溢了许多出来,她的话语里有的全是指责,“南哥,你是听不懂我在说话吗?你这人为什么要这么坏?我妈妈跟你有仇吗?你为什么要故意诅咒她?为什么?!”
此时她看向纪南的眼神,就跟看一个仇人一般无二。
纪南的眼神闪烁了几下,“弟妹,我……”
苏清颜气愤到整个人浑身都在颤抖着,眼眶红了一圈又一圈,泪水“啪嗒”、“啪嗒”地往洁白的床被上掉落着,溅开了一个又一个的大圈圈。
她没等对方开口,又开始呜咽地哭了起来,“你怎么就这么坏,这么坏……”
坏到非得将人内心的伤疤给挖出个窟窿才罢休呢。
苏清颜头一回觉得,陆言深身边的那些男人,包括他自己,也都不是个什么好人。
个个都是一个爱揭人伤疤的混蛋,老混蛋!
这些男人,以后,她绝对绝对不要再靠近半分了。
他们都是骗子,是骗子!
苏清颜流着晶莹的泪水看着他,语气执拗,“南哥,我真的好讨厌,好讨厌你。”
她抓紧了床被,紧紧地将被角『揉』成一团,力度大到指尖都泛了红,
“明明我妈妈她还活得好好的,医生说过她还有两年生命的,这是医生说的啊……”
“可是,可是你为什么要故意说这些话来骗我呢……”
苏清颜眼里一阵朦胧,嘴上喃喃自语着,“我不相信,我不相信……”
她的妈妈还这么年轻,怎么可能说不在就不在了……
她明明还没有、还没有好好地为妈妈尽过一次孝道呢……
苏清颜死死地咬着下唇,霎时间,整张唇瓣染上了彻底的通红,细看一下,竟是达到了血肉模糊的程度。
纪南的心里狠狠一震,“弟妹,你不要这样子啊……”
你这样子,我们这群当哥哥的,看了心里也是很难受的啊。
试问一下,谁不想身体健健康康的?
可是……
有时候命运这种东西,它不是你想决定就能够决定得了的啊。
苏清颜不说话,眼神死死地盯着面前洁白的床被,似乎除了这一袭白『色』,视线外其他的东西,就再也入不了她的眼了。
眼泪一个劲儿地往下掉着,她很倔强,不擦就是不擦。
不相信就是不相信。
她就是不相信她的妈妈会这么容易地就彻底地“消失”了在她往后的人生里。
都说是戏如人生、人生如戏。
可这到底是人生,还是上天跟她开的一场玩笑戏呢。
女人抬头望了眼头顶上方泛了白的天花板,眼里一阵恍惚。
刹那间,她似乎看到了天花板上浮现的人影,那是她的母亲,在对她展『露』出一个慈爱的笑容。
啊,多么熟悉啊。
苏清颜怔怔地喊着,不厌其烦,泪水“啪嗒”“啪嗒”地往下流着,“妈妈……”
这副可怜凄惨的模样,直叫看了的人心底生悲。
你说说,就是这么个才二十出头的孩子,凭啥要无端端地承受那么多的痛苦与折磨呢?
纪南鼻子一酸,眼眶也是忍不住跟着红了又红。
不过他是个男子汉,到底没能流出真正的眼泪。
那样太难看,他也做不出来。
23
第870章 他的沉默,让她心慌不已。
苏清颜突然发了疯,声嘶力竭地大吼道,“妈妈……妈妈……”
又来了……
纪南的眼皮子一直在跳个不停。
“弟妹,你……”
似乎是听到了他的声音,女人将视线缓缓地转向他,眼里带着一股恨,“你们这群骗子,给我离开,给我滚!”
“你怎么就……”
就那么执拗呢?
纪南没办法。
他突然觉得在里面无论跟苏清颜说再多的话也没用,人家不听,耳朵进不了东西。
那种感觉,就像是你一拳打进了软绵绵的棉花糖里面一样,压根就没办法能够奢求对方会有半分的回应。
更别提其他。
看来这事还是得换个人来比较好。
自己实在是无法安慰,或者说,苏清颜此刻更加需要人来安慰的,只怕是另有其人。
纪南看了红着眼眶直瞪着自己的苏清颜一眼,微叹了口气。
这才无奈地开口说道,“弟妹,我现在就离开好不好?你…你也不要在这样。”
苏清颜没有说话。
应该说,在纪南跟自己说话的那个空档,她就早早地垂下了一双眼睑。
纤细发白地手指一直在不停地抠着床被的一角,也不说话,更不理人。
纪南张了张口,似乎是想要再说些什么,然而最后却也只是悻悻作罢。
唉,算了,苏清颜正处于悲伤中,此刻就算是有再多的安慰,恐怕也只是无济于事罢了。
“我去叫老三过来,你也不要太……。”
他没有将最后的话给完整地说出来。
反正大家都知道就是了。
纪南干脆便离开了房间。
苏清颜的痛苦他能理解。
人就是这样,面对已经失去的人和物,都是久久无法相信,更加缅怀的。
这就是感情,无论是亲情、友情、亦或是爱情,都相差无几。
纪南从病房里走出来后,正巧碰见了不知守在门口多久了的陆言深。
纪南一顿,欲要离去的步伐猛地停了下来。
“老三。”
男人抬起一双墨『色』的深邃眸子,朝着纪南直径看了过来。
纪南看着面前的男人,眼里有些复杂。
他叹了口气,带着些许沉重的语气对陆言深说道,“弟妹那里,我实在是没办法……”
说起来纪南也很懊恼。
除却他是哥哥的这一层身份之外。
他还是一个大夫,一个几乎可以称得上各方面都涉略一点的全能型医生。
照理来说跟病人来一场谈话应是他的强项才对。
可在苏清颜那里,头一回让他感觉到自己受到了一场巨大的挫败感。
纪南拍了拍陆言深的肩膀,“如果可以的话,你进去看看吧,跟她说说话,给她个……安慰。”
毕竟没了相同血肉的母亲,苏清颜所剩下的最亲的亲人,她所能依靠所能信赖的人,也就只有陆言深这个丈夫了啊。
陆言深这个丈夫,在一个没了母亲的女人心目中,除了唯一,纪南找不到其他更好的词来形容。
陆言深看着他,薄唇张了张,“二哥,颜颜她的情绪……”
“她知道了是吗?”
毫无意外,他刚刚已经听到了从房里里面传来的带有着崩溃的吼叫声。
“嗯。”
纪南无奈地点了点头,然而下一秒却又摇了摇头,“具体我也不知道怎么说,弟妹她可能是接受不了这个消息吧,整个人的样子看起来有些……不大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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