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容……”含玉失声喊到。佑歌和含玉与嘉容对视的刹那,眼泪已经奔涌而出。
嘉容握着门把的手停顿了一下。
佑歌带着哭腔说:“小容,我们是特地来找你的,你就忍心这么离开?”
嘉容的手最终没有再拉门而是缓缓的放下。
之后夏安城识趣地离开,把包厢留给三个重逢的姐妹。
嘉容的故事比佑歌和含玉想象的更凄婉。
嘉容和王景为了能够在一起彼此和家里闹翻,两人为了美好的爱情不管不顾。跑到芗城打工,开始了艰难的生活,竟然真的没有再和家里联系。发现怀孕之后,嘉容母性大发,不忍心打掉孩子,一心想要留下王景的骨肉。于是催促着王景去赚钱,存下来供生宝宝使用。可是王景吃不了苦,工作换了一个又一个,工资没赚到,交通费都花了不少。生活拮据的时候,王景要嘉容把孩子打掉,嘉容却不肯。王景为了逼迫嘉容打掉孩子,竟然呆在家里看书复习说他还要参加高考。嘉容没有办法,趁着肚子不大,一个人做两份工作,只为了多存钱生下宝宝。
没有想到,嘉容十月怀胎倔强地要生下的宝宝居然是兔唇,出生后又出现新生儿黄疸。王景看着丑陋又有病的孩子心灰意冷,居然向嘉容提议丢掉孩子两人离开医院。嘉容作为一个母亲,根本就没有办法丢掉这块身上掉下来的肉。在孩子奄奄一息的时候,在医院急需用钱的情况下,嘉容把佑歌的号码给了王景,王景打电话之后对嘉容说佑歌拒绝了借钱给他。这个时候,嘉容还是不愿意放弃孩子,然后王景就消失了,到现在为止没有出现过。
就在王景消失之后,就在嘉容快要绝望的时候,孩子的黄疸慢慢退去,竟然慢慢好了起来。医院的医生护士都知道孩子的爸爸不告而别,非常同情嘉容,一起组织了一场乐捐解决了嘉容的急需。然后医院领导也愿意让嘉容暂时欠着医药费。
后来嘉容带宝宝回到了原来的出租屋,开始了万般艰难的生活。生下宝宝两个月后,嘉容把宝宝托付给好心的房东奶奶帮忙照顾,自己开始找工作。为了还清医院的医药费,为了存钱给宝宝做美容手术,为了有更多的时间照顾宝宝,嘉容最后选择了陪唱这个高薪水,工作时间又短的职业。这两天请假是因为宝宝有些感冒,嘉容在家里照顾宝宝。
当听说佑歌接到王景的电话给他打了一万,含玉后来也打了三千的时候,嘉容凄凉地摇头说:“那时候我真是鬼迷心窍,他说什么我都相信,现在想想我真的是太傻了。你们是我最好的朋友,在我最艰难的时候怎么可能不管不顾呢?可恨的是那个王八蛋,竟然连你们给他儿子的救命钱都卷走,我这一辈子永远不会原谅他。”
那天晚上佑歌第一次见到了李昂然,这个传说被天使吻过的宝宝。
佑歌看到他的时候,他已经睡着了。黑黑的长睫毛盖着眼睛,皮肤很白,鼻子下方的嘴唇有一块不小的塌陷。佑歌敢说,如果李昂然不是兔唇,那么一定是一个很漂亮的孩子。
“最佳手术时间是三至六个月,李昂然一岁多了,我只是还清了医院的医疗费,还没有凑够钱给他做手术。”嘉容说完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佑歌走过去轻轻地握住嘉容的手,“你为什么不带宝宝不回家呢?你爸爸妈妈都盼着你回去呢。我上次看到你妈妈,拉着我的手一直哭。”
嘉容凄然一笑,“当初我爸爸妈妈说王景不好,我跟着他会受苦,我鬼迷心窍,根本就听不进去,还不惜和家里翻脸跟着他出来打工。可笑的是,我一意孤行生下来的宝宝是个畸形,王景逃避责任也离我们母子而去,我现在这个样子有什么脸面回去?”
听到这里,沉默良久的含玉忍不住出言相劝,“小容,你这样一个人又要工作又要带着宝宝太累了,你回家的话,你爸爸妈妈会原谅你的。然后家里人一起想办法凑钱给宝宝做手术。”
“我不会回去的,我害怕嘲笑的语言和同情的眼光。我宁愿带着李昂然死在外面,我也不会这么狼狈地回家。”嘉容的声音不大,态度却是无比的坚决。
“小容……”含玉还准备说,佑歌用眼神制止了她。嘉容的性格看着温婉,可是一旦决定的事情是没有任何人能够改变的。
“小佑,小玉,谢谢你们还惦记我,来找我。王景卷走的那些借你们的钱,有钱了我会慢慢还给你们。”嘉容说,“请你们不要把我的行踪告诉我的家人,狼狈地回去,我还不如带着李昂然如卑微地死在外面。”
“小容,难道你打算继续做着这份工作吗?”佑歌突然有些气愤,“我记得小容有着天生的傲骨,曾经也有美好的梦想。难道你还想继续……”佑歌最后还是不忍心把“堕落”这个词语用来形容嘉容,只能吞进了肚子里。
“你想说的是堕落吧?我的生活你们这些莘莘学子是不会明白的。当我和孩子万般艰难的时候,当我选择陪唱职业的时候,我已经丢掉了我的自尊,抛弃了我的骄傲。李昂然是我坚持要生下来的,我不能像他的王八蛋父亲一样弃他不顾,我有责任赚钱养活他,我有责任在他入学前让他接受缝合美容手术,不让他受到别人的耻笑。自尊有什么用?能当饭吃吗?能当医药费吗?以前的李嘉容已经死了,现在的李嘉容为了钱甚至可以和老头上床,你们信吗?”嘉容一边说,一边流泪,一边冷笑,佑歌看着她,是什么样的经历把嘉容磨砺得让她感觉这么陌生?
每一个可悲之人必有可怜之处,这句话是谁说的?
第29章 和好
从嘉容破旧的出租房出来,佑歌和含玉的心情都是无比的沉重。无论她们如何劝说,嘉容都不肯回家,倔强地要继续这样的生活。
在车里等佑歌和含玉的夏安城看到她们出来发动了车子,三个人一路沉默回到了酒店。
“小佑,我们三个在一起笑一起闹的日子仿佛还在昨天,怎么嘉容一转眼就变成一个我不认识的人了呢?”含玉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说。
“小容这几年经历得太多了,我们体会不了她的心情。”佑歌躺在含玉的身边叹了一口气。
“我们就这么回去吗?小佑,我们就这么不管小容了吗?”含玉说,“小佑,为什么我这么难受?为什么我总是想哭。”
“生活迫使嘉容走到今天这一步,她在陌生人面前可以不要尊严。可是在我们面前,在她的父母面前,在她在乎的人面前,她还是卑微地想要保持她残缺的骄傲。我不知道她能接受我们什么样的帮助,我也不知道能为她做点什么。”佑歌心里也是万般难受。
之后两人陷入良久的沉默。
不知道看着天花板看了多久,就在佑歌迷糊着想要入睡的时候,含玉坐在她身边推了推她,说:“小佑,我想到一个办法。”
佑歌顿时清醒了大半,“你想到什么办法?”
“我们身边不是有个大款吗?”含玉说,“我们可以让他借钱给嘉容帮宝宝做手术啊。”
“你是说夏安城?”佑歌说,“他会借吗?我都不知道手术大概要多少钱。”
“先不管这些,你现在去和他说。”含玉推了推佑歌。
“现在?”佑歌看了看墙上的挂钟,十二点一刻,“这么晚了,我明天和他说。”
“还明天?明天都要回去了,我后天还要上课。”含玉一边说,一边推佑歌说:“快去,快去。”
“那我打电话和他说。”佑歌拿起手机。
“电话怎么能说清楚呢?”含玉说,“我们都不知道手术需要多少钱,估计是笔大数目。不然小容也用不着……用不着……出卖自己……我不管,你死缠烂打也好,使美人计也好,一定要夏安城答应下来。小容不愿回家,我们就让她带着宝宝跟我们去麦市,总之不能让她再这么下去了。”
含玉说完把手机递给佑歌,打开门把她推出去,关上门,反锁。动作一气呵成。
佑歌被含玉说得一愣一愣的,等反应过来,已经站在走廊上了。
佑歌敲门说:“小玉,快开门。”
“如果你没有搞定这件事情,我一定会鄙视你。”含玉的声音隔着门闷闷地传来。
佑歌叹了一口气,认命地敲响了隔壁房间的门。
夏安城头发凌乱,睡眼朦胧地打开门吃惊地看着佑歌说:“小佑,怎么了?”
“想和你商量一件事情。” 佑歌尴尬地笑笑。深夜敲开男人的房门,这样的事情怎么能不尴尬?
夏安城侧身让她进门,关上门抱着她说:“是不是想我了?”
“我……”佑歌突然不知道怎么开口。她和夏安城交往以来,从来没有和钱扯上关系,就连当初夏安城拿给奶奶治病的钱,佑歌都没有接受。突然开口跟他借这么大一笔钱,她顿时口干舌燥。
“怎么吞吞吐吐?不是说有事情和我商量吗?”夏安城看着佑歌。
还没有整理好,不知道怎么开口,佑歌突然想到含玉说的美人计,于是不假思索地主动吻住了夏安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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