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经常送我些小东西,发卡,衣服,都被我拒绝了。他也常帮我干些重活,会在我下班的路口等我。我告诉他我结婚了,他说我骗他,结婚了怎么从来没见过我男人。我说他是军人,你最好离我远一点。他为此安分了一段时间,可过了不久,又开始对我死缠烂打,他追女孩子的确很有一套,我第一次发现自己也会被人喜欢。被人爱着的感觉,那是从未有过的。可是我并不知道,男人花言巧语的背后,是有很多目的的。
那会儿新思潮涌入,许多人的思想渐渐开放,对於爱情的保守态度被冲击,我开始听到身边有人说‘离婚’这个词,那是我想都不敢想的事。
当我意识到不好的时候,关于我和他的流言蜚语已经传开,爸爸不分青红皂白将我打得在床上躺了三天。他说那个男人早晚会害了我,说他狡诈阴险,一副小人之心。我很委屈,我嫁给一个不爱自己的男人,难道就没有后悔的机会了吗?是不是战江一辈子不回来,我就一辈子守活寡?逆反的心理让本来排斥和抗拒婚外情的我,变得有了蠢蠢欲动的念想。
而就在这不久后的一天晚上,我陪梦姐的时候,她突然神秘兮兮地问我有没有做过那种事。我被她问懵了,胆战心惊地说没有。她咯咯地笑,说我结婚这么久了都没破过身,真是丢死人了。我知道她犯了病,可却忍不住好奇听她继续说下去。她说她记得有个男人对她很好很温柔,她详细地给我描述了那天晚上他们的经过。尽管她忘了那个男人的名字,可我却知道那个男人是谁,他是我名存实亡的丈夫。”
看到这里,我几乎已经预料到成慕白的第一次给了谁。
果然,我翻到后面,就看到一年后,在冷宇的热烈追求和外公的极力打压下,两个人偷偷地发生了关系。
自此之后,便一发不可收拾。
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闲言碎语传出来,成慕白在冷宇的劝说下,鼓起勇气向家里提出离婚。
外公自然是不同意的,那个年代,离婚是多大的耻辱,他宁愿女儿独守空闺,也不想被人戳脊梁骨。
“我见父亲不同意,就想去找公公说理。可没想到他却突发脑溢血入院,生命垂危。这种关键时刻我肯定不能提这件事,让我意外的是,因为公公病重,失联了近六年的战江回家了。当他站在我面前的时候,我几乎认不出来他是谁。他脸上有长长的刀疤,皮肤黝黑,一身戾气,根本不像个军人。我们就像两个陌生人,没有任何共同语言,而且连儿时的那点情分都生疏到不行。
他一直在医院陪床,我偶尔回家休息。就在那时,我发现自己怀孕了。我有记录经期的习惯,因为很注重这件事,怕给自己惹上麻烦。这一次拖了十几天,是从来没有过的。我买了试纸,发现真地出事了。我偷偷地找到冷宇,问他如果我怀孕了怎么办?他笑着说那就生下来,他养我们。我说好,一言为定。他问我为什么这样问?我说恭喜你要当爸爸了。他却忽然变了脸色,让我别开玩笑。我第一次从他的眼睛里看到凶狠的目光。
我被吓到了,不敢再吭声。他倏然温柔的吻住我,说他每次都采取了措施,不可能怀上的,如果真有了,可是要好好查查是谁的。‘你老公不是回来了吗?你该不会是和他睡了吧?当兵在外面听说很空虚啊!’他说这话的时候,嘴角带笑,却像刀子一样划在我心上。
但我仍然天真地以为他是在逗我,直到父亲拿出证据摆在我面前,告诉我他在南方有家室的时候,我才终于绝望地接受了现实。
我不敢告诉父亲我怀了冷宇的孩子,于是我做了这辈子最疯狂的事,那晚,我在战江随身带的酒壶里下了药。
他当时闻了闻味道,看了我一眼,我吓得心都快要跳出来。
当看到他仰起脖子喝下去的时候,我才感觉到一点点的踏实。
然而我预料中的事情并没有发生,他把我压在身下,满嘴酒气,却散发着比冷宇强烈地多的男人气息,那是一种军魂铸就的气质,尽管隐藏的很深。
他伏在我耳边说:‘这些年,亏待了你。孩子,你就说是我的。但我还要去赎我的罪,很抱歉,耽误了你。可我爱的女人,只有一个。’
我感觉到他膨胀的欲望和隐忍的克制,他翻身下床,把我晾在一旁。
我很感激他,我也恨他。
他走时,留给我一样东西,让我保管好。
‘如果你恨我,就把它扔掉。那样我就会一直生活在黑暗里,受尽折磨,来偿还对你和秦梦的罪。’”
花千树 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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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4章 往事如烟
看到这里,我想起姚君找我的目的。
战江留下的东西,或许会是她想要的。
而楚晴川不也对我说过,要为我的生父正名吗?他应该以为战江就是我的生父。
而从日记里看,知道我身世的人只有战江和成慕白。
我再往下看去,又牵出了后面的故事。
战江走后,成慕白不再和冷宇联系,冷宇更是消失了一段时间,后来被得知他回老家和原配离了婚,几年后改名刘诚安回到江城,又找到成慕白。
当时有消息说战江变节并且死于和边境毒贩的枪战中,总之,那段荒唐的婚姻因着男人的消失在达到期限后自动失效。
“他开始对我百般纠缠,给我看他的离婚证,告诉我他想通了,说他对不起我。我当时没有把阳阳是他女儿的事实告诉他,是想看看他到底是不是真心悔过。直至他跪在地上向我忏悔,说会对阳阳视如己出,我终于被他的诚意打动。他是我的第一个男人,我从心理上可能还是依赖的。我不顾父亲的反对和他在一起,搬出自己家的院子。
我没有带走阳阳,是怕他出尔反尔。我们简单的领了证,没有婚礼,但婚后他时常去我娘家走动,给父亲带烟带酒,像极了一个孝顺女婿。经过半年的磨合后,我发现他对我还不错,也顾家。虽然喜欢交际应酬,但做生意的人,我想这不算什么。
可父亲始终不松口,也不承认他,我觉得父亲有些过分。他却好像并不介意,还主动要求我把阳阳接回家,说这样才像一家人。他说或许父亲就是因为他没有照顾阳阳才对他不满。我听了他的话把阳阳接过来,可阳阳住了没几天就总是发烧,我又只好把她送回外公家。就是从那之后,刘诚安终于露出了狐狸尾巴。我没想到他铺垫了这么久,其实只是为了利用我父亲的关系。
一次应酬,他喝了很多酒回到家,身上带着女人的脂粉香味。他打了我,凶狠地说娶了个废物。我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说,他把我踩在脚下,骂我父亲顽固不灵,不懂得变通,也不肯给他方便。父亲那时候掌管军需,而且和楚叔叔关系很好,也有不少从商从政的战友,可谓生死之交。我这才知道,他之所以对我这样上心,原来一早就看中了我的出身,看中了我父亲的人脉。果然,是个唯利是图的商人。
从那之后,我就经常被他殴打,曾经宁静的生活再也没有了。他的生意因为没有帮衬越做越差,脾气越来越大,变得阴晴不定。他会哭着对我忏悔,也会跪着求我可怜他原谅他,每当我心软,下一次暴力又接踵而至。
在这样的周而复始中,我好像也妥协了。我竟然同情起他来,想要带着他走出破产带来的困境。有一天,他诚心实意地跪在我面前,说让我把阳阳再接过来,我们好好过日子,像个真正的家一样。他说家和万事兴,说不定阳阳来了,他就可以东山再起了。
我不知道自己怎么就头脑发热做了这辈子最糊涂的一件事。我把阳阳接回来,亲手把她扔进了深渊里。这个禽兽畜生居然和做生意的那帮人干起欺辱儿童的勾当,当我发现的时候,为时已晚。我当时真得很想以死谢罪,可却发现自己怀孕了,还是双胞胎。
阳阳出事后,父亲盛怒之下和我断绝了父女关系,并且用尽一切办法将刘诚安送进监狱。我不配做一个母亲,我对不起阳阳。我知道她受了很多苦,可是我还要照顾两个女儿,力不从心。她跟着外公生活,比跟着我要好得多。
……”
后面,成慕白有写到她曾偷偷去看过我,发现我已经摆脱了过去的阴影,她心里稍稍好受了些。
我的身世就这样全盘托出,于我而言,上一辈的故事远比我的经历要曲折得多。
我合上本子,不小心从夹页中掉出一张泛黄的旧相片。
照片上,是两女一男,我认出了梦姐和成慕白,而那个男人,我想应该就是战江吧,很帅气,也英武。
我端详着男人的脸,那双眼睛里的坚毅不屈,像极了此时在外面等我的男人。
楚晴川,会不会?
我为自己这样大胆的想法感到讶异,心想会不会是成慕白在日记里的那句话暗示了我。
她说,小时候的楚晴川似乎有战江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