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让氛围顿时尴尬起来,连刚才还气势汹汹的这位孩子妈脸上都有些挂不住,叱道:“别瞎说!”
怡江反倒镇定下来,目光炯炯盯着说话的孩子看,直看得他害怕起来,一个劲儿往自己妈妈身后躲。
老师适时出来打圆场:“两位妈妈都冷静一下,孩子还小不懂事,需要我们做老师和家长的好好引导。不如给他们做个好榜样,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握手言和吧。”
“哼,那不行,我们孩子不能就这么不明不白被咬了,得上医院检查,还得给我们道歉!”
王老师看向许怡江,征询她的意见。
“我同意。但你们也得道歉。”
对方抓狂了:“说什么呢你,你家孩子咬了人还让我们道歉?谁知道他是属狗还是被什么动物咬过,万一身上携带着病毒这就是人命关天的事儿,你还好意思开口让我们道歉!”
挥舞的手指几乎抓到她脸上来,怡江往后退了半步,把大海揽到身后,隐忍着,脸上却还是那副不卑不亢的神情:“咬人的确不对,我们道歉,要上医院检查、要打针吃药,都可以,多少钱我都可以出。但你儿子刚才说的那句话,还有弄坏大海最珍视的玩具,都应该向他说对不起。我们不富裕,我要工作谋生不得不让孩子上晚托班,但他跟所有小朋友都一样,不是没有爸爸的怪物,不应该受到歧视。”
作者有话要说: 我,终于,回来,开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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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许怡江牵着大海从幼儿园里走出来,有种筋疲力尽的感觉。
孩子大概也察觉到了,晃了晃她的手:“妈妈,你是不是生气了?我晚上不吃鸡腿了,你别生气了好不好?”
“为什么不吃鸡腿?”
“你刚才把钱都赔给豆豆妈妈了,我们不是没钱吃饭了吗?”
怡江笑了笑,蹲下来说:“谁说我们没钱吃饭了?越是遇到不开心的事情,越是要吃点儿好的。鸡腿我都卤好了,还有鸡蛋和鸡翅膀,回去给你加菜。”
“真的?”大海两眼一亮,又沮丧地垂下眼睫,“可是我做错事……”
“你没做错。我们每个人都有自己喜欢的、珍惜的东西,如果有人要抢走,千万不要忍气吞声,否则他们只会变本加厉地欺负你。但也要注意方法,不是很紧迫的情况,不要动手打人或者咬人,先跟老师说,明白吗?”
“嗯,明白了。”大海低头摆弄手里的奥特曼,因为少了零件,胳膊总是掉下来。
怡江知道他的心思,安慰他说:“这个奥特曼受伤了,我们让他回家休息。等爸爸给你买了新的,我们再让他们一起搭档去打怪兽,好不好?”
“爸爸还会给我买新的奥特曼吗?”
“当然会!”
“可他平时都不在家,我都不记得他长什么样子……”大海的声音低下去,刚才小朋友的话让他动摇了,“我是不是真的没有爸爸呀,你们是不是离婚了?”
他也是偶然听到其他大人们聊天,才知道有的爸爸妈妈离婚了就不会住在一起,跟着妈妈的小朋友就见不到爸爸了,所以才猜测他妈妈一定是跟爸爸离婚了。
怡江啧了一声,手指在他脑门上点了点:“连离婚都知道,这都哪儿听来的呀?我可没离婚啊,你爸爸只是住在很远的地方,有很重要的工作要做,才不能常常来看你,但他其实很惦记你的,每年生日不都给你买了新衣服、新鞋子还有玩具寄过来吗?你这个奥特曼坏了,我会跟她说,让他再寄个新的给你。”
“用这样的谎话欺骗孩子,真的合适吗?”
一道长长的影子突然遮住了身侧夕阳的余晖,男人的声音带着讥嘲冷不丁在头顶响起。
即使逆着光,许怡江也认得出那是谁。他的声音,他的轮廓,他的身形,像一种烙印,早就深深刻在她的脑海里,不管记忆藏得多深,只要这样轻轻一点拨,就又重新浮现。
她像被施了定身法术一样,腿脚也发软,一时竟然站不起来。
丛嘉佑于是也蹲下来,剪裁精良的灰色西裤勾勒出他腿部修长的线条,有属于男人的精致服帖和安稳,对大海来说却显得陌生。
他手上变戏法一样拿出一个奥特曼递过去:“拿着,这是你爸爸送给你的。”
这是什么神奇的魔法呀!大海瞪大了眼睛,惊讶得忘了要伸手去接。
丛嘉佑笑笑:“怕什么,这才真的是你爸爸送你的礼物,之前那些新衣服、新鞋子和玩具都是你妈妈自己买的。”
“喂!”怡江终于缓过劲儿来,站起来一把搡开他,将孩子拉到身后,“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想干什么……你说呢?”他低头又去看大海,“哎,你想不想见你爸爸?”
大海一个“想”字还没出口,已经被怡江抱起来:“你别打孩子的主意,他哪儿都不会去的!”
说完也不管三七二十一,抱着大海转身就跑向报刊亭旁边的三轮车,一刻也不敢耽误,把孩子丢进车斗,骑上车就走。
摊煎饼的炉灶她一般是不带回去的,卸下来锁进报刊亭背后的一个小杂物间里,第二天接着用。三轮车上只有个铁皮架子和锅碗瓢盆,大海就坐在车斗里跟着回去。
报刊亭的大姐在身后摇着手追了两步:“哎,小许,你的东西还没锁呢!这是怎么了,见鬼了啊?”
大姐一边嘀咕一边热心地把东西搬进自己的报刊亭暂放。
丛嘉佑却走过来,手插在裤兜里,看了看那堆“破铜烂铁”,又看看消失在街角的三轮车,然后笃定地对大姐说:“不用忙了,她今后应该都用不上这些了。”
…
许怡江不敢回头,拼命蹬着脚下的三轮车,还真像是身后有恶鬼追着不放一样。
不知怎么的今天车子好像比以往重一点,越是想快越是觉得吃力,她整个人都用力得几乎站了起来。
“妈妈……”
大海在后面车斗里左摇右晃,大概也被她这突如其来的发力给吓到了。
可她没办法跟他解释,只能大声叫他坐好别乱动,继续挥汗如雨地蹬车。
终于到家了。许怡江伏在车头上,大口喘气,看到自己额头的汗水落下来,滴在车把上,身体像脱了力一样,这下才是真的筋疲力尽。
“妈妈!”大海哑着嗓子喊了一声,刚才他就在身后一直叫一直叫,风把他的声音都吹散了,他叫得声嘶力竭妈妈也不理他,这会儿终于回过头来看他了。
不看不要紧,看到他身旁那个凭空多出来的小女孩时,怡江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
“这……这怎么回事?你从哪里冒出来的?”
“她刚才就在我们车斗里,我一上来就发现她了,叫你停车你又不听!”大海臭着个脸,手臂还惯性地护着柔弱的小女娃。
星辰眨巴着大眼睛,看看怡江,又看看大海。
“不是吧……”怡江拨开儿子,把星辰抱起来,“小朋友,你叫什么名字?你也是新星幼儿园的吗?”
在她看来,这可能是幼儿园的小朋友放学后淘气,趁大人不注意爬进她三轮车里玩躲猫猫,不小心被她给拉回来了。
星辰却摇头,声音细细的:“二叔说我身体不好,明年才让我上幼儿园。”
“你几岁了?”
“三岁。”
“那你家里人呢?你二叔,你妈妈,他们的名字、电话,你记得吗?”
星辰往身后一扬手:“我二叔在车上等我呢,我妈妈……我还没找到,二叔说我在这个三轮车上等一等就可以见到妈妈的。阿姨,你见到我妈妈了吗?”
电光石火间,许怡江被突然冒出来的一个念头给击中了。
她再仔细打量着星辰的小脸,突兀而荒唐的念头就像雪籽般越滚越大,最后像巨大的雪球从她身上碾压过去。
她身体冰凉,两手发抖,几乎要抱不住手里的孩子了,只得更加用力,勒得星辰蹙起眉头:“阿姨,你弄疼我了。”
“对不起……”一开口,声音已经带了哽咽,怡江拼命地把情绪压下去,“宝宝,你叫什么名字?”
“星辰,我叫丛星辰。”
…
大海一边啃着自己手里的鸡腿,一边悄悄打量旁边的小女孩。
他真是搞不懂,怎么妈妈才跟她说了两句话,突然就哭了,还把她抱回家,说要当她妈妈。
她是童话里的公主吗?真的有魔法还是怎样呀?
要知道他从小到大,还没见妈妈哭过呢。工作再辛苦,一趟又一趟地搬家,妈妈都没有掉过眼泪,反倒常常嘲笑他这个男子汉动不动就掉金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