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清礼貌地笑笑,她跟温意并没有多熟悉,所以也知道温母说的是客套话。温母看了看与她神韵相似的燕清,眼底幽光一闪,随即恢复平静,她开口道:
“以前啊,我们家小意在高中的时候就经常回来跟我说,班里有个女孩儿跟她很像,我不太相信。可是那天我看见你,真的太惊讶了,你们俩真的太像了,就跟两姐妹一样。”温母说着笑了起来。她应该是一个很温柔的女人,燕清心里想道。
“阿姨说笑了,温意比我好多了,她那么优秀,我怎么能跟她相提并论呢?”燕清淡声道,她和温意是有些相似,不过她并没有想过跟她有什么关系,这世上长得相像的人多了去了。
每个母亲都乐意听别人夸奖自己的孩子,温母也不例外,她脸上温婉的笑深了些许。随即又犹豫道:
“孩子,我听我们温意说你是孤儿?哦,你别在意我没别的意思。”
“没事阿姨,是,我是孤儿,从小在孤儿院长大的。”燕清看着温母试探的表情,心下好笑,这种同情的眼神她见过太多了,也不介意了。不过心里有些奇怪,温母怎么想起问这个了。
“可怜的孩子。”温母有些怜惜地感概,“那你今年多大?”
“26岁了阿姨。”燕清略敛眉,心里疑惑更大了些。
“26了……”温母微声重复她的话,心里翻涌复杂的情绪只有她清楚。“那……孩子,有没有男朋友啦?阿姨啊有几个姐妹,她们有几个儿子挺不错的。”
燕清闻言心里咯噔了一下,之前心里的疑惑也有了解释,温阿姨这是要给她介绍男朋友?可是她们并不是可以介绍男朋友的关系吧?燕清尴尬地笑着摆摆手:
“阿姨不用费心了,我有男朋友了。”燕清忽然觉得晏总监当挡箭牌挺好用的。
“这样啊……”温母有些失望,随之她又感叹了一下,“孩子,这些年你是不是很苦啊?”语气颇为心疼。
燕清淡笑不变,只当一个长辈正常的关心,朝她轻轻地摇了摇头,有些事情并不适合拿出来说,自己的生活,自己明白就好,更何况她跟温母并没有多熟悉。
这时一个染着金发的男人走了进来,男人手里拿着手机,“妈,好了没有?”声音有些不耐烦。
温母侧过头去看见他无奈地笑了笑,“好了,你这孩子怎么一点耐心都没有!”随之又拉着男人对燕清说:
“这是我的小儿子,温故。今天啊是他陪我来的医院。”说完又拍了拍温故的手,嗔道,“你这孩子怎么这么没礼貌呢,跟燕医生打声招呼。”
燕清以前有听说过温意有个双胞胎弟弟,她朝温故礼貌地点了点头。而温故也随意叫了声燕医生,然后又对温母说,“妈我等下有朋友约呢,你行了吗?”
温母看了燕清一眼,眼底有些晦涩,又看向小儿子,笑道,“知道了知道了,妈这就好了。”
“燕医生,我就先走了,先拿这些药回去吃吃看。”温母被温故扶着,朝她温声道。
燕清站起点点头,“好的,您慢走。”
这边温故扶着温母出医院门口的时候,他有些奇怪地问:
“妈,你原来不是预约的是李教授吗?怎么今天去那个燕医生那儿了?”那个李教授一向是母亲的主治医生。
“听你姐姐说她也不错,所以去看看,她跟你姐是同学。”温母心里有些复杂,对温故的问题也只是微微敷衍。
她今天见了燕清,心里的疑惑越来越大,不知道该不该去证实,她抬头看了看小儿子,叹了一口气,造物弄人啊……
33、第三十三章
两天后的夜晚, A市照常的灯红酒绿,酒吧“放逐”里,荣林正搂着女伴和一众朋友在喝酒, 周边的起哄和喝彩声混着嘈杂的音乐,将气氛推到了极点。
“啧……这荣少爷好酒量啊!”
在酒吧的一处, 晏庭慵懒地交叠着双腿搁在一旁的矮桌上,修长的指中夹着一支烟, 灯光昏暗, 他的面容看不真切。
“美人乡, 不行也得上啊!”
柯凡喝了口酒, 勾着笑看向那边热闹的酒桌,眼底的轻蔑显而易见。
“他这样让老子有种喂饱了再宰的错觉。”
沙发另一头的穆沉白自己摇着筛盅玩儿,不经意瞥了那边一眼,越发觉得自个儿的话很有道理。
“诶, 警察那边有什么信息没?”
柯凡无语地睨了穆沉白一眼, 不想接他的话, 接着想起问晏庭警方的进展。
晏庭向烟缸掸了掸烟灰, “谢云山在晏珩出事前两个月确实受过荣林的收买,五百万加保证他妻儿在国外无忧。代价就是撞死晏珩, 自己兜着事儿。”说着,他冷笑了声。
“那荣林是怎么找到谢云山的?”
穆沉白筛盅也不玩了,直接凑了过来好奇问,柯凡放下酒杯,他同样也想知道。
“谢云山有个儿子, 说来他那儿子也混,书没读多少想跟同学出国留学,于是成天逼着他老子到处借钱,亲戚朋友都求遍了也没多少,可他那儿子是铁了心要出去……谢云山是那条路的固定运货司机,对路段儿熟,所以荣林让人找上他,联着他儿子,威逼利诱,那谢云山也是被儿子逼得没法儿,就答应了荣林。”
晏庭说完抽了口烟,想到那天谢云山跪着求他放过他家人时,心里有些复杂,毋庸置疑谢云山是个好父亲,但他不该为了那份溺爱去杀人。他晏庭不是什么好人,不会为了这个而放过伤害他兄长的人!
“……这荣大少和谢云山那儿子还真他妈不是东西呐!”
柯凡听后扫了不远处正跟人划拳拼酒的荣林一眼,不禁感叹道。听过儿子混的,没听过混到让自个儿老子杀人的!
这时穆沉白动了动自己的脖子,神色隐隐有些激动和兴奋,“诶,走了!”
两人闻言看向荣林的酒桌,只见他摇摇晃晃地推开小门走了出去,晏庭勾起笑,在缭乱的灯光下显得有些邪肆。他掐掉烟,懒洋洋地站起身,意味深长道:
“走吧,荣少爷该拆礼物了。”
柯凡一口喝掉杯中的酒,挑了挑眉,无奈地笑了声,连忙跟上两人的脚步,这么好玩儿的事情,怎么能少得了他呢!
这边荣林喝的有点多,出舞厅后直奔厕所。从厕所解决了个人问题后出来后,他酒有些上头,故步伐摇摇晃晃的。
他正要回酒桌续摊时,一位酒保拦住了他,礼貌道,“荣先生,有人找您。”
荣林忽然被人挡了路有些不悦,他推开酒保,“滚开,别拦老子路!”
“荣先生,有人找您。”酒保被推开也不介意,他再次拦在荣林面前,重复着刚刚的话。
“听不懂人话啊!什么孙子,老子不见!”
荣林打了个酒嗝,冲酒保没好气地说完径自朝舞厅的方向走去。酒保垂着头,没有追上去,而是缓声对他道:
“荣先生,那位客人说他知道您的事情,让您还是见见他吧。”
荣林脚步顿住,他猛地转身扯住酒保的衣服,脸色有些狠历,“你说什么!”
酒保被他这番动作吓了一跳,他只是传达那位先生的话,为什么荣先生会有这么大的反应?虽然疑惑,还是礼貌地重复了一下他刚刚的话。
荣林闻言脸色阴沉沉地推开他,“他在哪?”难道那件事是有人知道了?荣林的心有些下沉。
“在后门……”
还没等酒保说完,荣林就阴着脸跨步向后门走去。
酒吧后门通向的是一条僻静的小巷,一旁路灯常年失修,一眼望去黑漆漆的,是酒吧男女干事儿的好地方。不过现在这条路静悄悄的,没有平时男女办事该出现的声音。
荣林攥了攥手,他站在门处,头顶上苍冷的路灯照着他的脸显得有些阴郁,他扫了安静得诡异的小巷一眼,哼笑道:
“不是说要找老子吗?出来啊!搞什么装神弄鬼!”
说完四周依然静悄悄,唯有舞厅处隐隐传来的音乐声。荣林发现没人回应有些不屑,肯定是刚刚喝酒的那帮傻逼搞的恶作剧来耍他的,他居然信了,而且还以为是那件事!
他略感无趣,想着回去得喝死那帮孙子。刚转身,脸就被狠狠地砸了一下,钻心的疼让他不禁后退了几步,还没看清动手的人,他的头就被麻袋给套住,眼前一片黑,紧接着耳边传来关门的声音。
“你他妈的是谁!放开我”
他连忙挣扎着要扯开头上的麻袋,还没等他抬手,就被四面八方而来的拳脚揍得连还手的能力都没有……
十分钟后,荣林已经被揍得晕死了过去,套在头上的麻袋被拿开。
“啧……你们怎么下手这么狠呢,荣少爷这张脸都不能看了!”
晏庭蹲着身,接着昏暗的灯光看见荣林鼻青脸肿的模样,不禁惋惜地摇了摇头,责怪旁边的两人下手太重。
“屁!晏小二咱谁也别说谁好吧,你以为你下手就轻了?”
穆沉白听到他的话嘴角抽了抽,这小子装纯良给谁看呢,荣林那张脸可是他的杰作!
“诶,你们好过分,怂恿我打人,我风光霁月的形象哎!”
柯凡摸了摸下巴,一本正经地谴责那两人,完全忘了刚刚是谁动手的时候一脸打了鸡血的兴奋样儿,他是医生,可是最了解人体结构的,哪里最疼还不致命他可是最清楚的,刚才荣林疼叫得最狠时就是他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