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小时后。
魏舒曼坐在一家酒吧的大厅一个角落里,面前摆了大大小小几十个杯子,不少空了。
“今天我包场,请大家喝酒!”魏舒曼脸上坨红,笑嘻嘻的手一摆,可阔气。
魏舒曼喊了一声,就无力的倒在沙发上,哼哼唧唧着什么,明显是醉了。酒吧音响轰动,却不是没人听见。
灯光昏暗里,身边不知道什么时候凑上来一个男人:“美女,怎么一个人在这儿喝闷酒,是不是有什么烦心事,跟我说说呀。”
魏舒曼趴在沙发扶手边上,很不耐烦:“吵死了。”
“酒吧能不吵吗?要不我们换个安静的地方?”男人看准了她喝醉了,口气颇有几分哄骗。
“换哪儿?”魏舒曼抬了抬眼皮嘟囔了一句,眼底迷蒙。
下一秒就感到一只手摸上了她的腰,魏舒曼一个激灵,酒醒了大半,坐起来看过去。
男人的眼神近乎痴迷的黏在她身上:“随你喜欢呀,你家还是我家。”
魏舒曼小脸红彤彤一片,眼神还有几分迷蒙,看着格外勾人,看着他,皮笑肉不笑:“我家啊,你去不去。”
离得近,男人一下就看清楚了魏舒曼的脸,把手缩了回去,退了好几步,撞倒了几个酒瓶:“你……”显然是把她认出来了。
袁嘉阳那事几乎下一秒就在脑海里浮现,怎么可能不认识,男人暗骂了一声,对上魏舒曼那双眼睛,头皮有点发麻。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他只是想找个乐子,可不想惹上官司,几乎是落荒而逃。
魏舒曼嘲讽的笑了一声,把那个男人打发又歪歪斜斜倒回去。
耳边是人声沸鼎,能看见舞池那边疯狂扭动的人身躯,尖叫大笑,魏舒曼也跟着笑起来,又是一杯酒灌下去。
周围也有不少存了同样心思的一直暗暗注意着这边的动静,远远看见瘦高个男人落荒而逃,当然好奇,心思各异的晃荡过去,看清她的脸,脸色各异。
还有不少人对着她拍照,魏舒曼不理,只喝自己的,花花绿绿的一杯一杯下去,很快却觉得胃部抽痛起来。
魏舒曼扶着桌子“哇”的一声吐了出来,能感觉到周围的人都不约而同的退了一步。
都在嫌弃她,魏舒曼一下子觉得有些委屈,她有些狼狈的扯了纸擦了嘴巴,又是一阵反胃,还没站直身子又是一阵猛吐。
魏舒曼能感觉到许多人在看自己,又委屈又丢脸,眼泪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落了一脸。
她有些狼狈的从包里摸索出了手机,拨了个电话,那边接的很快。
魏舒曼的声音还带着哭腔:“唐池,他们笑我,你来打他们好不好?”
第24章
唐池赶过来就发现好几个服务生在洗手间门口犹豫徘徊, 走过去,才听到洗手间里传来女鬼一样的啜泣声。
唐池头皮一跳, 脸有点黑。
他微微平息了下剧烈的呼吸, 让门口的服务生把围观人群疏散了:“今天的事情, 不要声张,明白?”
“您放心, 我们明白,您看先把人带走吧?”
那服务生完全是听客人投诉厕所有人哭才过来的,按理说这样醉酒的客人也处理了不少, 驾轻就熟, 但知道这人是魏舒曼的时候又不敢随便处理了, 里边已经安排女服务生去安抚情绪了,还愁着呢,认出唐池之后,巴不得他把人带走呢。
“还没进过女厕所呢。”唐池嘀咕了一句,有了上次的经验,算是对魏舒曼醉酒后的秉性有了些了解, 但心里总有那么几分不确定, 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让女服务生给他几分钟, 出去看着别有其他人进来,唐池人生第一次进女厕所, 心里别扭,强撑着,敲门:“魏舒曼, 回家了。”
或许是劝她的人一下从女人变成了男人,小隔间里的哭声顿了一下,紧接着呜了一声:“变态!出去!”
唐池: “……”还这么凶,白操心了。
唐池额角直突突:“你才变态,我为了谁才进来的?”
里边魏舒曼不理他,哇一声,哭的更大声了:“我不回家!我不回去!”隔着一扇门,吓到唐池差点跳起来。
唐池整个人做贼似的左右看,心很累:“姑奶奶,你要怎么样才肯跟我回去?你说要是招来了记者,可够折腾的。”
“记者?”里边哭声停住了。
唐池心中一动,有门。清了清嗓子:“当红小花旦魏舒曼酒吧痛哭,疑似遭受精神刺激。”
“盛行大小姐酒后失态,疯疯癫癫不似常人。”
“惊现酒照门,魏……”唐池说的正起劲,门就哐地一声开了。
知道害怕了吧。唐池心里哼了一声,有点得意,然而回过头眉头就皱了起来,把人拉过来:“怎么回事?”
魏舒曼脸色苍白,双手冰凉,额头上却有汗,太狼狈。
魏舒曼也不知道认没认出他,眼圈一红:“好痛呜呜呜。”
唐池这才注意到她一只手一直捂着胃的位置,身上酒气冲天,显然是酒喝多了胃疼了。
“……”唐池也懒得去想她喝了多少酒了,脸色不好的拉着人走,出了门有不少醉汉,险些撞上,护在怀里,好歹没出什么乱子。
舞池那边有正在斗舞,人影扭动,气氛热烈,把大部分人的注意力全部吸引了过去了。
唐池生怕怀里的人听了歌嗨起来,带着魏舒曼走的飞快,倒是一路顺利。
把人放车座上安顿好,魏舒曼歪歪扭扭的,扶着车门又吐了个昏天黑地,还好唐池躲得快,不过鞋上还是沾染了一些呕吐物。
唐池的脸有点黑,看见蜷成一团的魏舒曼,又将火气憋回去,无声的叹了口气,认命的扯了纸巾,清理了一下车座,又给魏舒曼擦了嘴巴,一脚油门开出去。
“你助理电话多少?我让她来接你?”唐池想起魏舒曼刚才不愿意回家的醉话,联系早上的事,有些明白,只好替魏舒曼另找归宿。
“嗯?”
“……”
“魏舒曼?”
“……”完全没回应,这醉的连人都不认识了,还能指望她指路吗。
……
最后魏舒曼还是被安置到了唐池家。
然后第二天唐池睡过了头。
翻个身半边身子都没了支撑,差点从沙发上翻下去,客厅的窗帘缝隙透过热烈的日光。
唐池朦胧的睡意已经完全被刚才那一下消的一干二净,爬起来好半天才想起昨天的事情,那种心累的感觉现在想起来都头皮发麻。
魏舒曼的酒品可真不太好,胃也不好,可把他折腾的不行,往沙发上一躺居然就这么睡过去了。
也不想回忆那些糟心的事,就听见厨房“呲啦”一声,锅铲一阵乒乒乓乓,又故意放轻动作,也不知道在搞什么。
“妈呀!”
唐池无声的叹了口气,怪不得要醒。
“哐!”魏舒曼不耐烦的把锅铲一甩,眼见着气的冒烟,不就是想煎个蛋吗,怎么就这么难。
扭过头就看见唐池站在厨房门口。
魏舒曼吓一跳,条件反射拉了拉身上的浴袍:“你什么时候醒的?”
“刚醒。”唐池顺口答,目光却还定在魏舒曼身上,她头发还没干,随意披散在脑后,只露出巴掌大的小脸,眼黑唇红,皮肤跟剥了皮的鸡蛋一样白。
“啧,你这胆子挺大啊。”
魏舒曼的脸在他露骨的目光下手脚都不知道往哪儿放了,却看不得他戏谑的样子,挺了挺胸:“我又不是没穿我怕什么!”
她早上醒了实在忍不了身上的酒臭味,赶紧洗了个澡,却没有衣服换洗,也只有穿着浴袍就出来了,好在男人的浴袍大,把她严严实实罩在里边,没那么不自在。
唐池没想到魏舒曼会这样反应,随着动作,目光一顿,马上就移开了,表情变得有点古怪。
魏舒曼顺着他的目光看了一眼自己的胸口,血就直往脑袋冲,可能是她刚才的动作幅度太大,胸口的浴袍往下掉了一截,露出了小半个胸口,若隐若现。
赶紧拉上,魏舒曼喝了口水掩饰自己的尴尬,却硬撑着不肯露怯:“看什么看!大清早的,这么饥渴?”
魏舒曼本意是挤兑他,然而唐池刚把锅里看不出本来面目的煎蛋倒进垃圾桶,在翻找冰箱里还有没有可用的食材,闻言一顿:“你没听说过一个词叫晨/勃吗?”
“咳咳咳!”魏舒曼正喝着水,一阵狂咳,小脸涨的通红:“你,你!”
你了半天也没说出下一句来,这人怎么什么都说的出口!
“嗯?”唐池的眼底含笑,不知道有意还是无意,尾音拖的老长。
他眼廓上扬,眼深眉浓,泪痣平添许多魅意,声音听起来有些沙哑,带着上扬的意味,像无数根羽毛挠在心尖上,眼神太专注。
魏舒曼不知怎么了,觉得心口狠狠一颤,好半天有点恼怒:“嗯什么嗯!我饿了,你赶紧给我做饭!”
说着魏舒曼自己都觉得这话题转的有点突然,又抱怨了一句给自己增加底气:“你…你说你的冰箱怎么一点吃的都没有啊!”
“因为我平时也不做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