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余四人齐声叫好。
众人散场各自回家。
乔清泉和乔青莲兄妹二人回到家。
到了院子外,乔青莲悄声说:“别告诉妈我们到高岭钓鱼的事。”
乔清泉点点头。他明白,母亲胆子小,如果听说他们到高岭去,会吓坏的。
曾照翠见乔清泉背着乔青莲,嗔怪道:“怎么还要哥哥背着啊?自己下来走。”
乔清泉说:“妈,妹妹不小心凉鞋走脱了,被玻璃渣扎伤了。“
曾照翠连忙问:“伤得怎么样?怎么那么不小心啊。”
乔青莲说:“不要紧的。只一点点。妈,你用开水化点盐水,我消消炎就好了。”
曾照翠还是不放心地查看了一下,见确实不深,这才放心地弄盐水去了。
乔清泉将两篓子鳝鱼都放进了坛子里。
曾照翠有些吃惊:“怎么还有两个篓子啊?”
她记得只带走一个篓子的。
乔青莲说道:“我们遇到尚德忠他们了。他为了感谢我写作文表扬他,就把这篓子送给我了。留一些明天鳝鱼做菜,剩下的,我们上街卖给那些餐馆,能挣几元钱呢。”
曾照翠说:“好,我再给你们两元钱。明天你们俩上街,多买一些菜回来。明天木匠师傅过来做门。”
乔清泉应声是。
第二天,早晨一起来,曾照翠就给乔清泉和乔青莲一个人打了三个糖心荷包蛋。
算是庆祝乔青莲九岁生日。
母亲曾照翠为她穿上新布凉鞋,乔青莲笑得眉毛弯弯。
乔清泉笑道:“妹妹这么喜欢穿新鞋子啊?”
我高兴的不只是我能穿上新鞋子,高兴的是有你和母亲为我庆生日。
高兴的是有这种家庭的和谐和温暖。
第三十二章 做写字的小桌子
我一定要好好珍惜有你在的日子,你走后,我也要好好保护我自己和母亲。
想一想,我还能让木匠帮我做些什么玩意儿呢?
今天是农历六月二十五,阳历七月二十九,不到一个月,哥哥乔清泉就要离开我们母女了。以后,不知道能不能见到,就算能见到,也不知道还有隔多久,我该给哥哥买点什么有纪念意义的东西呢?
今天我上街去看看吧。
乔青莲笑着对乔清泉说:“当然啊。我有哥哥为我买饼干,我有妈为我做凉鞋。我好幸福啊。”
乔清泉爱怜地摸着乔青莲的小辫子,这已经是这两天来,乔青莲第二次说她有哥哥和母亲感到幸福了。
妹妹真是越来越懂事了。
妹妹,你不知道,我一个被亲生父亲和母亲抛弃的私生子,有你和母亲,我乔清泉何尝不感到幸福呢?
想到今天要走四五里路上街去,乔清泉有点担心乔青莲的脚伤。
乔清泉问道:“妹妹,你脚板伤怎么样?还疼吗?能不能走路?”
乔青莲笑道:“穿上妈做的新鞋子,伤全好了。”
有这样懂事的一双儿女,就是这辈子不嫁人,我曾照翠也没有什么遗憾了。
曾照翠高兴地笑了起来。
乔清泉也笑了起来。
乔青莲看他们俩笑了,也笑了起来。
小院里充满了欢声笑语。
“好热闹啊!什么事这么高兴?”门外有人大声说道。
听声音,就知道是曾照兰。
乔青莲赶紧去开门。
门外站着三个人。
曾照兰、木匠师傅哑巴和尚清华。
乔青莲叫声“姨妈”,又连忙上前去拉尚清华的手。
尚清华将手缩了回去:她和乔青莲不太熟悉,有些不太习惯这种亲热。
乔青莲却自来熟地紧紧拉着尚清华的手,叫道:“华华姐!”
尚清华扭捏地嗯了一声。
曾照兰说:“我们花儿想要一个高板凳,用来写作业。我一会儿就拿一块木板过来,让哑巴顺带着做一个。”
曾照翠说:“我家有多的木料,就用我家的木料吧。我给泉儿和莲儿也做一个。那就做两个一模一样的高板凳吧。”
乔青莲想了想,说:“妈,还是不要做高板凳。还是做两个小桌子吧。现在是小学,高板凳还能对付,明年哥哥和华华姐就要读初中了,作业多了,书本大了,就放不下了。”
曾照翠笑着说:“好,就依你的。做两个一模一样的小桌子让你们写作业。”
尚清华只想到要一个单独的高板凳,没想到居然能得到一个小桌子,一下子高兴起来。紧绷的小脸稍微放松了些。
尚清华和乔清泉是一个班,两个人成绩都好,在班上基本上是并列第一,每次都是双百分。
第三十三章 大拇指
尚清华是好强的性子,这一点很像她的母亲曾照兰。
在班里,她和乔清泉经常会被老师比较来比较去,尚清华当然一心想超过乔清泉,乔清泉也不甘示弱,二人一直都较着劲呢。
再加上乔清泉性子清冷,二人虽然一个班,却不大怎么说话。
尚清华本来是不想过来的,是母亲硬拖着她过来,说是乔青莲想要和华华姐玩,又加上想看看做一心想要的高凳子,于是就过来了。
乔青莲说:“华华姐,我和哥哥要一起上街去,你去吗?”
上街?那当然是小孩子喜欢做的。
尚清华眼里流露出渴望的神情,看向曾照兰。
曾照兰从裤兜里掏出五毛钱,说:“好,你和莲莲一起去吧。给你,买点吃的。”
尚清华不悦地说:“我要买书,我不买吃的。这点钱不够。”
曾照兰只好又掏啊掏,掏出一个荷包,从里面拿出一元钱,说:“就这些了。”
尚清华接过钱,愉快地笑了。
哑巴师傅“啊啊啊”地打着手势。
曾照翠一脸茫然,问曾照兰:“姐姐,他说什么?”
曾照兰边比划边对哑巴笑道:“你是不是问,他们,要做什么?”
哑巴裂开嘴,“啊啊”叫着,对着曾照兰竖起大拇指。
曾照兰也笑着对哑巴竖起大拇指:“你,大指姆,能干!”
哑巴笑得合不拢嘴。
乔青莲问:“姨妈,他听得到吗?”
曾照兰笑着说:“他听不到。十哑九聋呢。他啊,最喜欢别人对他笑着竖起大拇指。你就对他笑,时不时地竖起大拇指。保管,他将你的活儿做得又快又好。”
乔青莲马上对哑巴竖起大拇指,笑着比划着:“你,大拇指!”
哑巴呵呵笑了起来。
曾照翠对哑巴说:“要做两扇门,堂屋里和厨房里。还要做两个小凳子和小桌子。还要做一副挑水的小木桶。“
哑巴一脸茫然。
曾照兰说:“不能这么跟他说,要比划。”
于是,曾照兰拉着哑巴,用嫌弃的脸色指着门,说:“这门坏了,不中用了,要扔掉了。”
哑巴看了看破门,皱着鼻子,一脸嫌弃,表示,早该扔掉了。
曾照兰又堆着笑容竖起大拇指,说:“重新做个好的,结实的。”
哑巴高兴地表示:一定做个非常结实的门,怎么推、怎么推都推不动。
有了曾照兰这个翻译,众人好像一下子就明白哑巴在说什么。
乔青莲眼珠转转,赶紧跑进去,拿出笔,画了一个弹弓的样式,又画了乒乓球拍的样式。
她将她的想法告诉了曾照兰。
曾照兰将这个马上比划着告诉了哑巴。
哑巴嘿嘿地笑着,对着乔青莲竖起了大拇指。
乔青莲也笑着对哑巴竖起大拇指。
第三十四章 卖鳝鱼
乔清泉这会儿已经将黄鳝倒进了篓子里。
曾照兰说:“称一下,别让那些奸商骗了你们几个小孩子。”
总共是九斤半。湿篓子已经被称过无数次了,就是三斤四两。那么鳝鱼净重就是六斤一两。就算去掉水分一两,也有六斤了。
餐馆平时的收价就是五毛钱一斤。这鳝鱼可以卖至少三元钱。
乔清泉背起了黄鳝篓子。见妹妹拉着尚清华的手要一起去,他也没有说什么,默默地在前面走,两个小姑娘拉着手,跟在了后面。
小孩子很容易熟悉,随着乔青莲热情地问话,尚清华的热情一会儿就被调动起来了,二人一会儿就说得热热闹闹了。
走到半路,远远地就发现了侉子和铁子兄弟俩。
侉子见这三个人一起上街,问道:“你们这是要去卖黄鳝吗?餐馆收齐了,不要了。”
乔清泉冷冷地扫了侉子一眼,没有理会他,径直向前走去。
侉子难得好心告诉他,他却不领情,气得侉子说:“不信拉倒。”
铁子说:“哥哥,别管他们。叫他们白跑。”
侉子白了乔清泉一眼,幸灾乐祸地说:“叫你白跑,叫你白跑。”
说着,拎着篓子,兄弟俩一溜烟跑了。
到了街上,乔清泉直接到了蒲荷公社唯一的餐馆:蒲荷中心饭店。
然而不巧,店里的人告诉他们,今天一大早,就有四拨人送来了十几斤鳝鱼,今天已经够了,要不了这么多了。
还真的是来晚了,这可怎么办?
乔青莲上前,求道:“老板,你明天还要用啊,这鳝鱼养一天也不会死,就把这个收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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