骡子说:“徐老板,你别谦虚了!我妈说,累是累点,最起码,没有生命危险了。不会动不动就砍呀杀呀的了。我妈可高兴了。我这回将钱带回家,我妈还不高兴死,我他妈竟然也会挣钱了。哈哈哈!”
众人都哈哈哈大笑起来。
安信说:“莲莲,说句实话,我是冲着你来的。”
罗静姝看了商红一眼,她发现商红特别认真地听着。
这下,很多东西是瞒不住了,酒席期间,很多话是兴之所至,不吐不快!
乔青莲笑道:“为什么冲着我来啊?”
安信说:“我来这里,是方国书记给我出的主意。”
尚德宣问道:“方国书记?他怎么说的?”
安信说:“那次方国书记遇到我,问我今后打算怎么办?我说,能怎么办?跟着老大,混一天是一天呗!”
蒲河乡的混子老大叫张宏伟,安信呢,不过算是一个中等混子,手下带着几个人,跟着张宏伟混。
尚德宣说:“方国书记劝你改行?”
众人哈哈哈大笑起来,混子也是一个行业?
安信大笑:“我这也算一个职业?别笑话我了。”
众人越发笑起来。
安信正色道:“方国书记语重心长地跟我说,信爷啊,你还这么年轻,不能一直这么混下去。我心里清楚,你这一行,要想混出个名堂来,那是要用拳头一拳一拳地打出来的。只怕还没有打出名堂来,你也要被公安机关收拾了。你还是找个正当的职业做做吧。
“我说,如今有啥让我做的?老大都还没有找到事,怎么会有我的?种田,我才没兴趣。死扒苦作的,二分钱挣不了。
“方国书记说,如今我给你指一个明路,只看你愿意不愿意。我说,只要有事做,我怎么不愿意?
方国书记说,乔青莲到处借钱,要开办一个超市,我不知道超市是啥,听别人说,就跟大商场差不多的。既然是商场,那就要用劳动力,用生不如用熟,你有力气,肯吃苦,你就跟着乔青莲去做吧。
“在杜云虎的事件中,我亲眼见到莲莲的本事,方国书记一说,我就求曾大奶奶给我说情,果然,德宣叔答应带我来了。我跟兄弟们一一告别,说要到上海,兄弟们非要跟着过来,这不,莲莲和徐老板又接受了我们。处处照顾我们,我们再不好好做,那还算人嘛?”
骡子说:“我们来这里没有带衣服,上海的衣服又太贵。莲莲听说了,特地从广州进了一批厚棉衣服过来,比上海的衣服要便宜好多,这不,为了照顾我们,最后一批,又进了一批冬衣回来,我们连给家人买的礼物都准备好了。莲莲为我们考虑这么周到,我们就更要好好卖命了。来,兄弟们,我们先敬莲莲和徐老板一杯。”
这就完全确立了乔青莲和徐凯并列的地位了。
商红微笑着崇拜地看着乔青莲。
众人都举起杯来,敬乔青莲和徐老板酒。
商红特意走到乔青莲面前:“乔青莲,我为你自豪!”
乔青莲笑道:“彼此彼此!”
大家举杯喝酒庆祝。
一时间,推杯换盏,高高兴兴热热闹闹。
等到了晚上十点,晚宴结束,到处一片杯盘狼藉,安信等人喝得醉醺醺的,被扶着进了宿舍。
今天,只有让没喝醉的尚德忠和侉子值班了。
第五百一十五章 搭火食
晚上,乔青莲罗静姝和商红住进了空荡荡的女职工宿舍。
从头到尾,罗静姝没有和商红说一句话。
商红只是兴奋地和乔青莲问这问那。
罗静姝安安静静地躺下睡觉。
气氛稍稍有点尴尬。
乔青莲意识到这两人中间出了点问题。
她聪明地选择装着不知道,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问。
在路上,有的是时间,还是在路上问吧。
第二天,吃了中饭,这一行人浩浩荡荡往火车站进发。
商红送走了乔青莲和尚德忠一行,独自寥落地回到女职工宿舍。
愣怔半天,下定决心,而后,来到熊会计的家里。
熊会计问道:“姑娘,怎么还不回学校去啊?”
商红说:“熊爷爷,我、我有点不想回去学校。”
徐奶奶问道:“怎么啦,姑娘?”
商红说:“整个一栋楼就我一个人,我、我有点害怕。我能不能就在你这里搭火食,我、我帮你们烧饭洗衣服,我给你们交饭钱。像平时一样。”
熊会计慈祥地笑了:“搭火食就搭火吧!还交什么饭钱?我们这里留下的米面和肉食蔬菜,都是莲莲叫人送过来的,专门给我们和值班人员吃的。是给的加班福利,不要钱的。原来准备留下四个人,后来,看没有多少东西,就决定留两个人就行。这准备的食物却是四个人的啊。这十天半个月都吃不完呢。莲莲都不要我们的钱,我哪能收你的钱呢?只是,一个人住女职工宿舍,你不害怕吗?”
商红惊喜万分,连连说;“不害怕,不害怕!好歹我们住在一个院子里,隔的不远,总比一栋楼就我一个人强多了。熊爷爷,徐奶奶,那我就打扰你们了。有什么事就叫我做。我什么都会做的。”
熊会计说:“好。你去玩吧。吃饭的时候我们叫你。”
商红一离开,徐奶奶就说:“可怜的孩子,过年都不能回家。一个人守一栋楼,也是难为她了。唉!积福吧!”
商红就这样留在了万家福职工宿舍大院。
后来,熊会计的两个儿子从杭州和苏州来到上海,和父母一同过节。一个儿子还在劝父亲这么大岁数了,明年就不要做了。
熊会计当即生气,说自己一点也不老,人家愿意用他,说明自己还有用,两个老板对自己非常尊重,照顾有加,他非常开心,感觉晚年生活过得充实有意义。
徐奶奶也说自己感到非常高兴,没想到,老也老了,还能拿这么高的工资,过年给的红包是按照中层干部的标准两百元给的。没想到,自己还这么有用,感觉到越活越年轻了。
两个儿子见父母亲这么高兴,心里感到非常欣慰,也不再说什么了。
过年的物质留的很多,商红嘴巴甜,人又勤快,帮着熊会计和徐奶奶做过年的饭食,这两个老人非常喜欢商红。
这期间,商红和熊会计一家越来越熟悉了。
一个春节下来,商红和他们到了无话不谈的地步。
此是后话,暂且不提。
乔青莲一行,十五个大人外加两个小孩浩浩荡荡上了火车,找到座位。所有的座位基本上都是在一起的。
这四个年轻人坐在一起,便于交谈,两家大人小孩坐在一起,便于两个小孩子玩耍,安信等七人一起,有共同语言。
罗静姝上得火车来,一直都闷着不说话。
乔青莲关切地问:“静姝,你怎么啦?有点不高兴啊?”
罗静姝连忙否认:“没有啊。没有不高兴啊!”
尚德忠看了罗静姝一眼,说:“都怪我。”
罗静姝连忙说:“没有。我没有怪你,我怎么会怪你呢?”
乔青莲看着尚德忠,说:“怎么回事啊?有你什么事?”
尚德忠说:“我不该让静姝陪我们一起去买票,结果,在车上——”
罗静姝红着脸低下头。
侉子问:“在车上怎么啦?”
尚德忠说:“有一个男人,骚扰静姝。”
侉子惊讶:“什么?还有这样的事?你不是会武功吗?你怎么不打他?”
罗静姝连忙说:“你别怪尚德忠,是他给我解围了。他踩了那人一脚,那人后来就下车了。”
尚德忠说:“我还狠狠捏了那人手腕,估计要疼两天。”
乔青莲舒了一口气,罗静姝可不能再受这样的打击了。
那件事情给罗静姝造成了很大的阴影,大家花费了那么大的力气,好不容易才让她走出来,现在,她可以和大家很正常地相处了。
不过,罗静姝还是比以前沉默了许多。
以前她活泼好动又任性,还有着干部子女的优越感。
经过杜云虎的事件,她变了很多,改掉了没心没肺任性的毛病,只是,还是很活泼开朗,又经过那色狼一事,她沉默起来,现在,始终是文文静静的。
乔青莲看着尚德忠,说:“她和商红没发生什么不愉快的事吧?”
尚德忠有些不安,说:“这也是我要道歉的。我不该将罗静姝拉过去。商红可能对她有点看法。”
乔青莲探究地看了尚德忠一眼,小声说:“原来,你心里是非常清楚的。”
尚德忠也小声说:“我非常清楚。从那次她到我寝室里去,我就明白了。她本来也没有想隐瞒什么。”
四个人都凑到桌子那里,头碰得近了,说话声音又小了些。
乔青莲问:“她向你表白了?”
罗静姝双手交叉在一起,有些紧张地听着。
尚德忠摇摇头:“没有。真的表白就好了,我还可以拒绝啊。可是,她就是那么含含糊糊的,也不说明。就是对我好。”
罗静姝舒了一口气。
侉子问:“怎么对你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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