侉子说:“队长,不是恶作剧。肯定是因为我揭发了偷分粮食,有人怀恨在心,想在大过年的诅咒我。队长,不能就这么算了。”
尚方国一听,大觉不妙。这大过年的,能找谁去?难道要向这四家问罪?证据呢?
尚方国本能地要息事宁人:“算了!侉爷!我再给你安排一间屋,这个,就不住了吧。”
侉子坚决不同意,说:“不行!我一定要揪出那人,我想知道,谁想害我!我又没做坏事,我是无意中发现的,我又没有诚心想端谁的饭碗,他不怪他自己贪,反而怪到我的头上,我坚决不依。队长,我一定要揪出那人来,让他将这个门洗得干干净净。”
尚方国面有难色,摊手道:“你又没有证人,总不能冤枉别人吧!”
侉子说:“你跟我走,我有办法。”
尚方国为难地说:“大过年的,你要咋办呢?”
侉子说:“到他们几家找证据啊。”
尚方国连连摇头:“不不不,那不行。那不是找骂吗?”
侉子附在尚方国的耳边悄悄说:“队长,你要是不去的话,我和铁子就赖在你们家哭,我要哭它个三天三夜,把我们的委屈都哭出来。说起来,没有我和铁子,那尚金航还不会倒台,你也当不了队长呢。你如果不去,我就说,那次是你指使我做的。看尚金航以后会不会恨你。反正,我是孤儿。”
尚方国大为吃惊:这意思是赖上我了?一口一个反正我是孤儿,你是孤儿你是大爷,你是孤儿你了不起?
怎么办?
尚方国的脑筋一会儿就转了好几十道弯,最后,他还是决定先解决眼前这个大爷的事再说。
尚方国说:“那就这样,我喊上副队长和民兵连长,让他们跟我一起。不能说查哪一家,不要有针对性。要一家一家地查。你答应就做,不答应我就不管了。”
这下可好,大年初一查,自古都没有过,不知道人们会不会骂我。
侉子眼珠转了转,答应下来。
不过,他要求,从尚金航这一排开始查起。
因为,尚金航的前面只有两家。
新任民兵连长和新任副队长都被叫了过来。过年查这个,实在让人恼火,可是,更让人恼火的是那个朝仓库门上泼粪的人。
来到第一组,首先从巷子口那家人查起。
侉子说:“查他家的茅厕是不是新舀过的,新舀过的有臭味,还有印记,查他家的粪桶是不是臭的,昨天或者今天才挑过大粪,一定是湿的、臭的,洗都洗不干净。”
第一家。
主人笑道:“我家的大粪早就挑到麦田里去了,粪缸里干干净净的。桶子也干干净净的。我自家大粪都不够用,哪有多余的泼你门上?”
第一家完全没问题。
当然没问题,我们无冤无仇呢!
侉子心说。
第二家,主人听说这事,连忙配合,生怕怀疑到自己身上。
同样没有问题。
尚方国一再拱手赔礼道歉,说是如果不带他来的话,这两位爷就要在家里哭三天三夜啊。
第一百四十二章 爹啊,你把他们弄走吧
主人表示理解,队长难当啊!
第三家是尚金航的家,尚方国尴尬地说明来意。同样,把这位爷要哭三天三夜的话也说了。并且说明了,查全村,已经查了两家了。
尚金航脸一沉:“尚方国,你当了队长就了不起啊,你屁股下的板凳都还没有坐热呢,就想来踩我啦?我就算不是队长,我也是你祖太爷。”
尚家营这里的规矩,爷以上的辈分,统称为大爷。其实按规矩,尚方国得叫他一声祖太爷呢。
尚方国只好再说一遍:“不是,金航大爷,不是针对您的。我刚才已经说了,这侉爷今天一定要找出来,一家挨一家地搜,刚才已经搜了两家了,您是第三家。”
尚金航说:“那也不准搜,今年大年初一,哪有搜别人家的道理。”
侉子跳起来:“金航大爷,你是不是做贼心虚,不敢让搜查啊。别人家都让搜,你为什么不让搜?我今天偏要去搜。我看看,你家粪坑的大粪是不是少了,你家的粪桶是不是臭的。”
尚金航的小儿子眼神闪烁着,往茅厕那里跑去。
侉子连忙跟过去。
他一眼就看见尚金航的儿子在扯下挂在茅厕棚子上的粪桶。
侉子喊道:“你想把粪桶再洗干净些吗?你再洗,它也是臭的。”
众人互相看看,尴尬的表情一览无余。
尚金航的表情同样尴尬。
侉子说:“队长,他要是没有泼,为什么要来扯粪桶?今天大年初一,他扯粪桶做什么?你们看,这粪桶上还有冰,分明是才洗过的。你们看,茅厕里,有新鲜的印迹,分明是才挑过粪的。队长,你要给我做主啊。他们欺负我孤儿啊。”
说着,嚎啕大哭起来。
过年的时候在别人家里哭绝对是遭人忌讳的。
尚金航不耐烦地说:“过年你在我家哭什么哭?”
侉子越发大哭:“尚金航,你太缺德了!你朝人家大门泼大粪,人家受了委屈,还不能哭吗?你当过队长,就可以欺负人吗?我爹死了,你们就可以欺负我吗?我叫我爹来找你们的事。爹啊,他们欺负我们兄弟啊,你把他们弄走吧。”
大年初一说出这样的话,真是令人毛骨悚然。
尚金航阴沉沉地问:“你就凭着这说我泼的?我家里的大粪我想什么时候挑,就什么时候挑,我泼到我自己的田里不行吗?”
侉子说:“那你领着我们到田里看看,如果田里有印记,我就承认。”
尚金航咬牙切齿地质问侉子:“昨天晚上下了一夜的雪,我问你,还有什么印记?”
接着,铁青着脸瞪着尚方国,说:“尚方国,你还不将这个小畜生弄走,是要故意丢我的老脸吗?”
尚方国连忙哈腰说道:“侉爷啊,你还是回去吧,算我求求你了。不要再寻找下去了,你叫全尚家营的人都过不安生年啊。”
侉子大哭道:“我不回去,我不回去。我要他给我赔礼道歉!”
侉子哭着指向尚金航。
尚金航阴鸷的眼神死死盯住尚方国。
尚方国心里一惊,连忙去拉侉子。
第一百四十三章 还不是有人指使的
侉子双脚在地上乱跳起来:“我要将大粪泼到他家门上。我要去——”
说着,侉子突然拔脚疯狂地朝茅厕跑去。
尚方国惊得大叫一声:“大黑子,快!”
民兵连长大黑子,冲上前,一把抱住了他。侉子在他怀里死命挣扎。
尚方国双手作揖:“侉爷啊,你消停消停吧,我派人将门弄干净还不行吗?”
说罢,转过身,对副队长说:“老三,派人将门弄干净,记三十工分。”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副队长老三得令,赶紧去安排了。
尚方国又是作揖,又是道歉,赶紧给尚金航解释,解释的仍然是老话:为什么会陪着侉子到处找,只是因为侉子要在队长家哭三天三夜。
没办法,这才陪他来的。你看他这赖皮劲,我也没办法啊。谁知道,他却来找金航大爷的麻烦,实在对不起,对不起啊。
在一连串的对不起中,尚方国和民兵连长抱着又哭又闹、又踢又蹬的侉子离开了尚金航的家。
尚金航一关上大门,转过头,一巴掌就打在儿子的脸上:“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谁让你做的?”
儿子被打得脸通红,分辩道:“我还不是想出口气!”
尚金航更加生气,说:“连正主都不知道,你出什么气?这小兔崽子怎么会有这个脑筋?还不是有人指使的。”
儿子问:“谁?谁指使?”
尚金航阴恻恻地看了门外一眼:“我下台了,谁得到好处?这么简单的道理你都不懂?你白活了十六年!”
儿子问;“那今天?”
尚金航看着儿子红肿的脸:“今天,怪你自己愚蠢,将把柄递到别人手里。”
儿子又问:“尚方国不是将这个小畜生弄走了吗?他没有说是我做的?”
尚金航越发觉得儿子蠢:“那还需要他说吗?小畜生一闹,全尚家营谁不知道?你承认不承认,他宣布不宣布,那又有什么关系呢?他要的只是将我搞臭的效果,那样,我臭了,别人才越发觉得他的好,这个畜生,他的目的达到了。”
儿子咬牙切齿地说:“终有一天,我会让他尝到我厉害的!”
、、、、、、
尚方国将侉子抱回队长办公室,好说歹说,才将他稳住,又许诺给他许多好处。
比如,每年多分给一百斤粮食,分给十元钱,将来让他们兄弟去当兵。总之,好话说尽了,侉子还不松口。
听说侉子在乔家过年,尚方国又说给曾照翠一些照顾,侉子这才消停下来。
回到家里,尚方国精疲力竭。老婆问他怎么啦,尚方国叹了一口气,说:“只怕金航大爷彻底恨上我了。”
老婆说:“恨就恨吧,当初,你当上队长,就有人说,侉子是你指使的。哼!谁让他们被窝里放屁,想独吞的?当初要叫上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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