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上一次和她接吻,此时此刻,两人都浸泡水中,肌肤与肌肤贴在一处,笼着湿润白气,吻更动情。
薄霍凌低垂的眼眸漾开一片潋滟水光,头脑比呼吸更乱,过往各种画面走马灯般闪过,胸腔起伏间,心跳剧烈得仿佛要冲破极限。
朦胧视线里,女孩的态度从抗拒到依顺,再到此刻情不自禁缠上他脖颈。
姣好的面容,比起初见时少了惊艳,多了真实。
可爱得让人不想放手。
从来没有人像她一样,拒绝带着面具处处完美的他,却反而对这个阴郁暴躁得惹人讨厌的他温柔相待。
没人真心接纳他……
无论是承接血脉的亲人,还是口口声声说爱他到无法自拔的女人们——他们要的,无非是一个虚假的完美形象,而不是他。
乔熠是唯一展露过善意的人,所以这么多年,他才会容忍他一直在身边。只是,那个大大咧咧的男人可不会给他细细地擦脸,替他冲掉一身泥泞,哄着他泡热水澡。
想把这份温暖永远留住。
想拥有一个真正属于他的家。
前所未有的强烈意愿冲击而来——
他想要面前的女人,想每天睁眼闭眼都有她在身旁。
“尤茜……”他终于开口说了今晚的第一句话,磁性嗓音,如同沸腾的血液,滚烫又缠绵。
他说:“嫁给我。”
☆、第54章
突如其来的求婚,让尤茜呆滞。
浴缸里的水缓缓漫开, 只剩难以放手的拥抱。
心跳比刚才更加强烈, 尤茜想别过头, 换几秒钟镇定下来, 却被薄霍凌捧住脸,无力地陷进那双幽深似海的眼眸。
“嫁给我, 尤茜。”他一字字极具重量, 拼尽全力将所有的真情实意都灌注在“嫁给我”三个字当中。
水荡漾着面颊,尤茜抓住他敞开的衬衫衣领, 几乎迷失在那片深情里。
“万人迷香水……”她的低喃被一吻封住, 垂落的视线交叠一处, 薄霍凌含着她唇, 声音吞没在喘息中:“我不管万人迷香水有多大作用, 它只能让我注意到你, 不能让我爱上你。”
“你凭什么确定?”
他微微停下, 湿润指腹摩挲在她唇角, 女孩柔软的唇因他的掠夺娇艳到极致, 然而欲.望并未冲散他的理智。
他此刻很清醒, 前所未有的清醒。
拉着她手引至心脏处, 握紧。
“凭什么?”水珠顺着眉骨滑过他眼尾,他一瞬不瞬凝视她, 任由水滴在他眼里点开一片清亮,“凭我心跳从没这么快过。”
一下下撞击着手心的,是强烈到极点的心跳。
——与她共鸣。
尤茜微微动容, 耳边响起宋敏当初的质疑——
“哎哟我的妈!还所有男人为你着迷,我看负责人对你一脸嫌弃,怎么,你的香水还出bug了不成?”
着迷……
舌尖无声绕过这两个字。
着迷……
不是爱……
思绪依然模糊,却像是抓到了一丝清明,尤茜望着近在咫尺的男人,有些念头难以遏制地冒出来。
或许,万人迷香水只能让人着迷,只能吸引无数视线,但并不具备让人爱上她的魔力。
如果、如果真是如此的话……
抓着衬衫的手捏得发白,尤茜心底两个声音在争吵——
其中一个侥幸地说:“那就试着放下包袱,接受他!”
另一个严词厉色:“不行!至少也要等万人迷香水失效后才能确定他的感情是否真实!”
纠结间,响起男人的低问:“尤茜,在你心里,我是怎样的?”握着的手没有松开,移向他线条凛冽的脸庞,喉结轻颤着问,“讨厌我?”
她摇头。
紧绷的面容稍微放松,又问:“喜欢我?”
这次,尤茜咬着唇未答。
走马灯似的,眼前闪过和他指间的点点滴滴——
第一次,他坐在车内,未曾露面,却替她解了汪志彬的围。
第二次,他突然出现在员工餐厅,揽着她腰避免她摔倒,淡漠的一句“不客气”,仿佛只是随手帮忙。
第三次,她加班晚归,他停下车,说送她回家。
第四次,她被堵在公司大厅不敢出去,是他亲自带她出去赶走汪志彬这个大麻烦。
这时候的她,对这位薄氏太子爷感激又敬畏,想做点什么报答,却生怕一不小心说错话做错事。
酒会上乔熠的告白纯粹是个意外,也正因为这个意外,她才知道,看上去清清冷冷的太子爷,竟然喜欢她……
那夜山顶的告白,说不心动是假,可刚和沈倾分手,还没从失恋的阴影里走出来,加上知道一切都是万人迷香水的缘故,所以,除了拒绝她没有别的选择。
天之骄子注定心高气傲,被拒绝也没有纠缠。
她其实……
是有点失落的。
直到后来又在资料室偶遇,被他堵在窗台不让走。也不知他受了什么刺激,一改高冷形象,没脸没皮地追她,闹得满公司人尽皆知。
有颜有钱还又苏又撩,她又不是看破红尘的尼姑,怎么可能忍住不心动,于是期待地问他为什么喜欢自己,结果没能得到想要的答案,所以她很生气地冲他嚷嚷:“那我不要接受你!”
是在意的。
从那个时候开始。
否则,即便轻薄了他,也不可能允许他以吻回来的方式来补偿。
面对乔熠,她只觉无赖。
可却对薄霍凌产生好多复杂情绪——因为在意,所以才更惧怕深陷其中,不希望眼前的美梦被一瓶香水幻灭。
所以,才会一直逃避到现在……
说不出口的拒绝,是因为难以否认那份真心。尤茜唇咬得发白,薄霍凌眉拧紧,探手撬开她唇齿,疼惜地吻了吻。
现在,他已经百分百肯定,面前的女人喜欢他。
“真好。”眉宇间的阴戾终于散尽,他牵起唇角,无比满足地低叹,“你也喜欢我……”
被戳中心事,尤茜立刻炸毛,通红着脸否认:“谁喜欢你了!我什么时候说过喜欢你了!”
“好,不喜欢我。”他温声顺着毛,见她稍微平息激动情绪,才补上后面的话,“是…爱我。”
“薄霍凌,你要点脸!”尤茜羞恼地瞪他,被他啾一口印在脑门上,男人脸上的寒冰化开,春回大地般,笑得无比愉悦:“讨老婆要什么脸?”
尤茜:“……”
“我记得这话你好像说过类似的。”
喉咙里低低地嗯一声,薄霍凌吻着她瓷白的颈,手开始不老实:“我说追女人要什么脸。”
“对对对,就是这句!”尤茜正为想起这话而高兴,忽然感觉不对,脸色一变,按住他探进裙摆的手,与燃着**的凤目对视着憋了几秒,终于火山爆发——“薄!霍!凌!”
“不行?”他挑眉,故意问。
尤茜抬手打他一下,恼道:“当然不行!”
他于是低低地笑了声,回握住她的手,欺身上前紧搂住她,下巴轻放在她颈窝,说:“不同意我就不碰。”然后,又很肯定地说,“但我知道,你心里其实已经答应了。”
“谁、谁答应了!”像是对他,又像是对自己,尤茜再次重复了一遍,也许是因为心虚,咬字特别用力,“我!才!没!答!应!”
……
雨势到了夜里更甚。
雷鸣被挡在紧闭的玻璃窗外,电闪时掠过的光却穿过轻薄帘布透进来。
薄霍凌倚坐在床头,裸.露肩头披着尤茜找来的小熊毛毯,他一动不动坐了会儿,这才抬手,掌心擦过浸满冷汗的额头,插.进发里。
毛毯顺着他动作滑落,蝴蝶骨上的伤痕在雷电中隐约闪现。
他睡不着……
手习惯性摸去床头,碰到柔软的独角兽玩偶,这才意识到这是尤茜家,没有可以使他安眠的药。
床上的女人睡得很熟,娇小身子蜷在被窝里,适应黑暗的双眼能瞧见她唇角酣甜的笑。
他于是也露出微笑,一瞬间好似闯出了盘旋心间多年的浓密黑雾。
放轻脚步走出卧室,他从扔在洗衣机上的西裤里摸出早已捏变形的烟盒。
盒子里进了水,薄霍凌寻了小会儿找出还能抽的烟,叼在对立,拿了尤父随手放在池台的打火机,走去阳台透气。
潮湿的气息迎面扑来。
白烟漫开,遮住黑郁的眼。
这样的雨夜,总让他想起薄家阴暗狭窄的阁楼。
有时梦里响起雨滴砸落玻璃的声音,睁开眼便看见天窗外黑沉沉的大雨。
闪电躲在云层间,猝不及防就炸开在耳边。
18岁以前,他一直住在阁楼。
确切来讲,是那个可怜又可恨的女人,哭着逃离薄家后的十年。
长睫被风吹得晃动。
薄霍凌眯起眼,反手去摸蝴蝶骨上的旧伤。
8岁的伤,过了18年早就痊愈,可一到雨夜,还是会感觉隐隐作痛。医生检查说没事,之所以感觉到痛,大概是心病。
心病?他讽笑,他能有什么心病?无非是在提醒他,当年发生的事,以免忘记这些年的运筹帷幄是为了什么——
8岁那年,温顺的女人终于不堪忍受和薄父离了婚,或许是对这个男人太失望太厌恶,以至于什么都没带走,包括怀胎十月生下的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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