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安德烈下了新的休学通知书,陆步青又签名之后,两人才一道走出来。 .
第31章 《大家都有病》
“爸爸, 怎么样,学校同意了吗?”宋眉山急匆匆迎上去。
陆步青说:“眉山,我准备带你哥哥回国治疗, 他醒了, 你要不要去看看他。”
宋眉山摇头,“我就不去了,哥哥需要休息。”
陆步青点头,“也好。我们年三十晚上的飞机,你要不要也一起回国, 回去过年, 你妈妈也想你了。”
“我就不回国了, 谢谢爸爸,我成绩不好,我想留在彼得堡学习。”
赖银宝在旁边听着,他看向宋眉山,心道, 这孩子怎么回事, 陆长安出车祸, 她不去看。这过年了, 中国学生都走得七七八八了,她还是不回去,她学习有这么紧张吗?
陆步青表示理解,他说:“你下半年的学费这次我都给你,还有你的生活费, 我也会一次性给你打在一张卡上。如果你哥哥以后不来了,你能照顾好自己吗?”
这是生离死别中的生离了,宋眉山抿着嘴唇,“嗯,我可以。”
陆步青看着他的继女,有些话,言犹未尽。
“放心吧,叔叔,眉山是个好孩子,我们会照看她的。她是长安的妹妹,也是我们的妹妹,我和述怀都会照看她的。”赖银宝连忙将宋眉山往自己怀里一搂,“你说是吧,眉山妹妹。”
宋眉山勾下头,“嗯,爸爸,你放心吧,我一个人可以,我可以一个人生活。”
大年三十的下午一点,陆步青带着陆长安回国,在彼得堡机场,他们先飞莫斯科谢列梅捷沃,接着直机回国,南方航空。
陆长安坐在机场,他坐在一张轮椅上,他的妹妹没来送他。事实上,自他出了车祸,眉山就没出现过,陆长安不知她是怎么想的,难道是她觉得自己走了,她就解放了,她可以再也没有障碍地生活,可以尽情去谈一场轰轰烈烈的恋爱?
陆长安想对了,但他也想错了。
前一天晚上,也就是大年二十九。宋眉山去找了萧启庆,一个人去的。
萧启庆在他的餐厅里,宋眉山穿着他送的银灰色高跟鞋,jimmy choo。
“你来了?”
宋眉山进了门,她直接走到萧启庆面前,问:“你是不是想和我上床?”
萧启庆看她,男人说:“上也可以,不上也可以,随你自己喜欢。”
女人点头,“嗯,请问你结婚了吗?”
“她在芬兰工作,长居赫尔辛基,她有个时尚帝国。”
宋眉山点头,“那你送我的周仰杰私人订制,是她的功劳?”
他说:“找我有什么事吗,就是为了这个?”
女孩子仰着头,“我以为你想追我,或者是想找我做情人。”
萧启庆笑,他不否认。
男人走到宋眉山跟前,他手托着她的后脑勺,咬她的唇,“你不会接吻?”
“嗯,你可以教我。”宋眉山也不否认。
萧启庆用舌尖顶她的唇齿,“放轻松一点,学会享受。”
宋眉山张开嘴,很奇怪的,她与她喜欢的男人唇齿相依,亲密无间,她心里却没有涟漪。
萧启庆也意识到了,他松开她,“看来我没能打动你,你在我怀里太僵硬了。”
两人彼此松开,萧启庆说:“不如喝点酒?”
宋眉山如今的酒量已经练习得很不错,她端着红酒杯,脸不红心不跳,“我有个讨厌的人。”
“男人还是女人?”
“有什么区别?”
“男人的话,徐徐图之。男人是不喜欢女人跟自己硬犟的,反之,女人也一样。男人要是对女人用强的话,女人分分钟喊强.奸。”
宋眉山嗤嗤笑,“那对方要是个女人呢?”
“那就......”,萧启庆说:“快准狠,速战速决。同性之间抢男人,抢学位,抢资源,都要快准狠。当然男人也是一种资源,好的男人就是一种社会资源,需要去抢,必要的时候,用点手段也无可厚非。”
宋眉山点头,“受教了。”
“那我们还接着谈情说爱?”
宋眉山摇头,她将自己脚下的高跟鞋脱下来,“jimmy choo,马来西亚籍的顶级鞋匠,他的手艺真好,好到我都舍不得脱,好到我想嫁给他。但我是个很奇怪的人,我的男人,只有一点,那就是忠诚。对我忠诚。”
“只对你一个人?”萧启庆笑,“很难。你别忘了,我刚刚说过,好的男人是稀缺资源,人人都想抢。”
宋眉山将那对银灰色的jimmy choo搁在酒桌上,“没关系,我会让自己变得更好,更有趣,更有钱,好到让他舍不得离开我。”
“你脱了我送的鞋,怎么回去?”
宋眉山扬扬自己的手提包,“谢谢你们教会我,任何时候都不要孤注一掷,因为脚只有一双,给自己留条退路总是不会错的。”
宋眉山从自己手袋里又抠出一双小白鞋来,“萧先生,多谢你,多谢你给我上的这一课。再会。” .
第32章 《大家都有病2》
陆长安坐在机场里, 坐在轮椅上,他感觉很孤独,孤独极了。男人想站起来, 或者说他想去机场一楼看一看, 看一看他的妹妹,宋眉山,她怎么还没来。
“长安,”有人喊他的名字,陆长安扭头, 却见了容素素的脸。
容素素脸很白, 并不是化了妆, 而是她本身就很白,并且冷白好似混血。“长安,对不起,我.......”容素素想好了演讲词,她也知道自己和陆长安再无可能。
“长安, ”陆长安的目光却跳过容素素, 往向了她的身后。
赖银宝来了, 带着宋眉山, 还有一个轻易不出门的人,张述怀。
陆长安望向宋眉山,目光带了笑意,赖银宝揪着张述怀,“张大大, 你看看,你看看长安君,像话吗,为了个女人搞成这样,像话吗?”
张述怀的气质和陆长安很类似,只是陆长安很容易就板起脸,张述怀不会,他很冷淡,对谁都很冷淡,好像就没个热情的时候。
宋眉山走过来,陆长安刚想叫住她,宋眉山却在容素素面前站定了,她说:“容姐姐,我能不能和你说几句话?”
“嗯”,容素素点头。宋眉山笑,“那我们过去说。”
陆长安朝那两个女人看了一眼,张述怀却道:“德国骨科不好治,你爱上你妹妹了吧?”
“什么?”赖银宝一脸吞了整鸡蛋的表情,“什么?我的苍天啊,真叫梁与君说对了,那个王八蛋,看这种稀奇八怪的事情总是非常正确的。”
赖银宝摇陆长安的肩膀,“我的亲爱的,你怎么能这么,你怎么能这样啊!禽兽,你们都是禽兽!啊!我不能再跟你们一起玩了,我要找妈妈,我好害怕,我害怕自己也会跟你们一样变成禽兽啊!”
张述怀道:“现代人都有点精神病,谁没点儿病症都不好意思出门,朱德庸十几年前就有本漫画,叫《大家都有病》。”
陆长安被赖银宝晃得七晕八素,他握住赖银宝的手,“帮我看着她,嗯?”
赖银宝又扑到张述怀身上,“张大大,听见没,你的好兄弟叫你看着他妹妹,你可千万别跟梁与君一样,色心又起,佛前窃香。”
张述怀笑,他拍陆长安,“这还是得你自己上,我们只能管她饱暖,管不了她的心灵皈依。”
宋眉山将容素素引开,快要到女厕,容素素站定了,“好了,眉山,有什么事,你说吧。”
宋眉山笑一笑,她将容素素一推,推进了残疾人专用厕所里。
残疾人专用厕所,里面没人,并且单人单位。容素素猝不及防,等她想回头的时候,宋眉山已经将门关上了。
“你干什么?”
宋眉山将容素素的那头及腰长发向下一扯,容素素吃痛,她头上还有个伤口,没有愈合。宋眉山笑,她凑到容素素耳边,“妖女,你还真以为你自己是妲己啊,魅力无边?”
“你!”
容素素被宋眉山扯疼了,她正要大声喊叫,宋眉山从口袋摸出一把剪刀来,她将容素素的长发狠狠向下一拽,抄起剪刀就是一咔嚓。
“啊!”容素素尖叫,她扭头看宋眉山,宋眉山一点也不怕她,女孩子笑嘻嘻的,“喊啊,你喊一声,我就剪掉一把,你再喊一声,我就再剪掉一把,帮你免费剪个头,你觉得好吧。容姐姐?”
“疯子!你这个疯子!”容素素开门要走。
宋眉山站在她身后,机场里擦得非常干净的方镜子里透出女孩子的表情来,阴沉狠厉,她说:“陆长安再受一点伤,我就让你光着身子去涅瓦河里冬泳,你可以试试看。”
冬日的涅瓦河上全是浮冰,容素素摸一下自己的头发,真的被宋眉山剪掉一簇,她精心养护的大波浪断掉一截,断了个缺口。
等宋眉山回来的时候,只剩她一人,赖银宝问:“还有一个呢?”
“哦,容姐姐说她有事,先走了。”宋眉山表情淡然。
赖银宝撇嘴,“说好一起来给我陆哥送行的,怎么她还先走了,急着去约会啊?”
说罢,又自己掌嘴,“说错了,说错了,诸位莫怪,莫怪。”
陆长安不在乎容素素来不来,他只在意宋眉山来不来,既然他的眉山都来了,那他还管容素素走不走呢。反正不管是他,还是容素素,总有个人要先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