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皑反省了一下自己,在她的印象中,她连见都没见过这两个人,又何谈得罪?实在不明白她们对她的敌意从何而来?
莫皑忽视她们,弯起唇角,“宫小姐。”
祁逾明抬起头,说:“若水。”
宫若水跟那两个人说了几句话,大意是她想和莫皑和祁逾明打声招呼,让那两人先到预定的位置坐下。
那两个人点了点头,同意了,走之前又狠狠甩了莫皑一个眼刀子。
宫若水走上前,“真是好巧,竟然在这个地方遇见你们。”
祁逾明用下巴示意了一下对面的位置,“早上不是才说过请你吃饭?我看既然撞上了,不如你就坐下来,当我和皑皑一起请你的。”
皑皑两个字从他嘴里吐出来,毫无半点违和感。
莫皑的心莫名一撞,忍不住扭头朝他看来。
恰好祁逾明也把视线投过来。
两人对视。在外人看来,是无比的甜蜜与幸福。
宫若水眼中闪过一道厉芒,面上却毫无异常,她也不推辞,径直在对面坐下,“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祁逾明这边已经点完菜了,便把菜单递给宫若水。
宫若水没接,“难道我的口味你还不清楚吗?你点吧。”
祁逾明说:“我们许久没一起吃饭了,也不知你现在口味还是不是以前那个样?”
“我的口味,一直没变。”她说这句话时,一直深深凝着祁逾明。这句话的隐藏意思,也就一目了然。
祁逾明把点菜单还给服务员,信口说了几道粤菜,“白灼虾,虾线要挑干净,我也不想看到虾须,如果有难处,把你们经理叫过来。白切鸡,鸡最好是城南郊区养鸡场里买的走地鸡,这样可以保持肉质口感,相信你们餐厅有……”
他一口气说了很多,从材料处理到口味加工,事无巨细,说得清清楚楚。
看样子,似乎从未忘记宫若水喜欢吃什么。
服务员拿笔记得辛苦,差点崩溃到哭。等记好之后,她便匆匆离开了,看那样子,估计再不想到这张桌边来伺候。
宫若水露出淡淡笑意,“我真没想到,时隔三年,你竟然还记得这么清楚。”
祁逾明笑了笑,没说话。当年他为博她一笑,连当众在街上学鸭步的事都干过,更何况是记她的口味。
时间这面照妖镜会告诉你,一旦到了某个年龄,曾经执意坚持的都会烟消云散。
宫若水还在继续说:“我记得你还跟我说过,你要学习粤菜,亲自煮给我吃。”
她看向莫皑,“莫皑,逾明这几年应该没有偷懒吧?”
这句话若是由傅御说来,那就是在揶揄开玩笑,可这句话从宫若水嘴里吐出来,那就是在试探与挑衅。
莫皑神色始终淡淡的,令人猜不透她心里在想些什么,“宫小姐怕是太过沉溺于过去,忘了一件事。”
她用手拍了拍祁逾明坐着的轮椅。
宫若水脸色微微一僵,眼神闪了闪,说:“抱歉,是我一时太动情,忘了。”
“没关系,怀旧也不是坏事。可要是太过沉溺,不仅伤自己,还会给对方带来困扰,望宫小姐早日走出过去。”
莫皑很清楚,宫若水状似只是随口一说,实际上处处在炫耀,处处在挑衅。她也没跟宫若水红脸,只是四两拨千斤地回击。
宫若水桌下的手捏成拳,可她面上却露出一种落寞的笑,“说得简单。不过,你的忠告,我记下了。”
这时,已经有几道菜端了上来。
几人开始动筷子。
莫皑边自己吃,边喂锦生。
旁边的祁逾明见了,青眉一皱,“让他自己学着吃。”
莫皑抬头看了他一眼,“万一撒得到处都是……”
祁逾明打断她,“哪来的万一,把勺子给他。”
莫皑抿了抿唇,摸了摸锦生的脑袋,先跟他说了一句,才把勺子塞到锦生手里。
锦生刚开始不动,后来便捏住了。
祁逾明往他碗里夹了一箸子已经挑过刺的鱼,“试试看。”
锦生舀的特别艰难。
第一次落在了桌子上。
锦生打算用勺子继续去舀。
莫皑赶紧制止了。
第二次,锦生丢了勺子,用手拿,祁逾明立即皱眉制止。
总之,是一场极不容易的教导,仿佛打仗似的。
试了几次之后,锦生终于能用勺子舀进嘴里。
莫皑松了一口气,跟祁逾明对视一眼,笑得满足又欣慰。
对面的宫若水看着,忽然后悔留了下来。
她几次想和祁逾明说说话,可祁逾明一直把注意力放在锦生身上,又是帮锦生扶碗正勺子,又是帮锦生剥虾挑鱼刺……可以说忙得压根没时间朝她看过来。
期间,莫皑去了一趟洗手间,顺便洗一下手上黏糊糊的菜汁与油。
宫若水见状,也跟着去了洗手间。
两人在路上,宫若水还算对她客客气气的,可一到了洗手间,隔绝了外面大多数人之后,她脸色立马冷了下来,双眸死死盯着她,冷冰冰地讥讽道:“莫皑,从我这里抢走的男人,你用着可还习惯?”
莫皑走到水槽边,将手冲湿,才挤了一点洗手液在手上。
闻言,心绪也没有半点涌动,只说:“宫小姐,无论你现在心里有多不平衡,也请你给我几分钟讲几句话。”
“你想说什么?”
那倨傲的表情,让莫皑一度觉得宫若水还有未说完的话:我都不会听。
“曾经有一个父亲,带着自己的儿子去了果园。父亲告诉儿子:你沿着这条路一直走,走到尽头,不能回头,摘到你认为最大的苹果。儿子听从父亲的话,刚走没多久,就看到一个很大的苹果。可他想着,现在刚开始苹果就有这么大,没准以后还有更大的。所以,他没停下脚步,继续往前面走。可直到走到头,他也再没遇到一个比刚才更大的苹果。”
“过了这个村就没了这个店。这个道理,想必宫小姐也懂。只是,如今的你,被暂时蒙住了双眼。逾明怎么选择,我无法左右。我尊重他做的每一个决定,而我要做的,只是配合。”
宫若水冷笑了一声,“你知道吗?我现在才发现,原来你的脸皮这么厚!抢走别人男朋友,竟然还有脸还反过来劝我接受。”
莫皑极度无奈,她很明白,宫若水和祁逾明会分开,全都因她而起,她也愧疚,她也曾深夜睡不着觉一整夜一整夜地愁这件事,她也痛恨策划了这一切的莫坤阳,她也曾因为这件事失去了自己的恋人。
她背负的,比宫若水想象的多得多。
可她不想解释,解释得多了,就显得自己没了担当。
她只极其平淡地戳穿一个事实,“宫小姐,当年,是你放弃了祁逾明。”
宫若水身子骤然一僵。
莫皑把手上的泡沫冲洗干净,水嗤嗤冲在手上,带来一阵阵冰凉,激得她更加冷静,心底也更加通透几分。
她承认,她有罪。罪行是棒打了祁逾明和宫若水这对鸳鸯。所以,在祁逾明双腿瘫痪后,宫若水弃他远去后,她选择放开唐煜尘的手,带着可能是祁逾明唯一的继承人进入祁家,当牛做马地伺候祁逾明。
承受他的暴戾与愤怒,承受他对她的痛恨与嫌恶,承受他的嗜血与报复。
从某种程度上来讲,她该感谢宫若水,如果不是她决绝地离去,自己也不会有赎罪的机会。
在祁逾明双腿痊愈后,在宫若水想重新回到祁逾明身边后,她选择成全。
却没想到,祁逾明会选择与她继续生活。
宫若水冷冷看着她,美丽的面庞出现了一丝裂痕,显得微微狰狞,她恨声道:“如果不是你的介入,我会放弃祁逾明吗?”
莫皑轻轻关上水龙头,她们在这说了大半天,好像一直未曾离开过这个死圈,“那宫小姐想要怎样呢?”
宫若水抱起了双手,带着一种发号施令的高高在上,“很简单,你离开祁逾明。”
“宫小姐,我一直以为你是一个聪明人。可今日一见,感觉也不尽然。”
宫若水美眸一瞪,“你什么意思?”
“很简单的一个道理。就拿最近最火的那部宫斗剧来说吧。后宫中的女人彼此斗得你死我活,都恨不得将对方踩到泥里去。宫小姐想必也拿到过类似的剧本,难道不明白只有讨好了皇帝,就能在后宫中平步青云?所以,你对我说这样的话是没用的。”
宫若水眼眸加深,她默了三秒,忽然说:“莫皑,你一定不爱祁逾明。”
莫皑怔住,忍不住在心底问自己:她爱祁逾明吗?
如果不爱,为什么会在祁逾明被丢到江中时,毫不犹豫就跟着他跳了下去?
为什么有时候听别人说祁逾明的不好,她会下意识想反驳?
为什么在曲燕婉将花瓶砸向祁逾明时,奋不顾身地冲上去拦在他面前?
为什么每当自己出现危难,只要祁逾明出现,便会无比安心?
为什么昨天晚上,他将她压在身下时,她未曾反抗?
为什么……
宫若水见她不回答,又说:“爱一个人,是不需要考虑的。莫皑,你根本不爱祁逾明,霸着他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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