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香识男人 (Doings)
- 类型:都市言情
- 作者:Doings
- 入库:04.11
能让他如此开不了口,还大半夜过来接她的,一定是对她非常非常重要的人。她这时想起手机,结果上上下下来来回回地摸索,才发现根本不在身上。
再开口几乎已经是哭音:“你快告诉我!我不想……我不想总是最后一个才知道。”
江以蒲心里一个钝痛:“是老太太。”
没办法再瞒着她,车过红绿灯,缓缓停在医院门口。他第一时间踩下刹车,解开安全带把她抱进怀里,“我简单点说,余家的公司出了点问题,现在不属于余家了。你大伯一家闹回去,老太太当场被气晕了。昭繁说情况有点危急,目前还在抢救中……让你先做好最坏的准备。”
这是从实验室出发时,余昭繁给到的最后信息。
中途医生已经出来下达了一次病危通知书,让大伯签字。电话接通的时候,一群人在里面大喊大叫,说着余家财产的事,仔细听,竟然没有一丝哭声。
想来老太太就算闯过这次鬼门关,心也死了。
一家人走到这个地步,难怪她要跑到国外去,十年都不肯回来。给她打一剂预防针,知道本质上并不能改变什么,但他还是不忍心她再一次看到亲人面目可憎的样子。
如果说十年前她父亲走时,藏在这一张张伪善面孔下的尖酸刻薄,是对余家公司一次有企图的夺食的话,那么这一次,无疑是食物链底层最简单的撕咬,谁还顾得上亲情人伦?
他不想她看到一家人分崩离析的场面,如果自私一点,他希望她不要推开车门,可他也同样知道不可能。
余馥伏在他的肩头沉默了一阵,随即抬起头来,安慰他:“我没事。”
说完,挤出一丝笑容,“不是说还在抢救中吗?老太太身子骨可硬朗着呢,前一阵儿还提到你,问我什么时候结婚,说要看到四代同堂,她不会这么容易走的。”
下了车,一阵刺骨的寒风往脖子里钻。
余馥拨开两侧的头发,笑忽然破碎,脸上的表情一瞬归于平静。
找到手术室的方向,余昭繁先一步迎上前来。江以蒲往后面看了一眼,过道里安安静静的,稀稀拉拉几个身影坐在门外,没有一丝声响。
先还觉得奇怪,等看到手术室门前背靠着墙,单手抄在口袋里,来来回回摆弄一根烟的男人后,忽然明了。
余家这一大摊子事,也就他能摆得平了。
余昭繁担心余馥冲动,上前拉了一下她的手臂:“没事,你别担心,小叔带来了权威的医生,刚刚进去,让我们都放心。”
“有多大把握?”
“不好说,有限时间内能联系到的专家都在里面了。”
闻到余馥身上的酒味,余昭繁猜到什么,没有多问,给了江以蒲一个眼神,千言万语归到一句,“谢谢。”
幸好他把余馥带来了,否则他真的不敢想。
“不会有事的。”
他重复了一遍,也不知道是对谁说。余馥心下一口气,沉沉缓缓地落下去。没说话,只点了点头。
走到手术室门口,人都来齐了,个个斜眼撇她,一副敢怒不敢言的憋屈样。余家二叔坐在另外一边,是这次危机里首当其冲的被攻击对象。
要不是他窝囊,公司怎么会落到他老婆手里?他老婆怎么会一转手,就把股权卖给别人?临到破产了才给他们透口气,当他们是死的?
憋屈啊,真憋屈。
偏当着那活阎王的面,谁也不敢吱声。就连脾气火爆的大伯母,也只是重重地发了一声鼻音,以示不满。
余馥没理会,坐在二叔旁边。
这是余昭繁的父亲,也是性格温吞的人,事到如今早就没有了追究前因后果的必要,再多的怨恨都不及老太太活着出来重要,于是她了给二叔一个微笑,随后低下头来。
一口气提到现在,脑子已经过了要裂开的阶段,处于极度清醒的临界线。她咬牙撑着,没有一会儿,旁边递过来一杯水。
顺着修长的骨骼往上,看到脱去外套后只一件衬衣的他。
“先喝点,我出去给你买橘子。”
估摸着手术还要一两个小时才能结束,这么强撑着,她恐怕受不了。橘子能解酒,多少好受点。
“你一个人行不行?”
余馥望着他,点点头。知道他有事要去处理,又攥了下他的手,眼睛里闪烁着什么:“多久回来?”
“很快。”
他的手指落在她耳后,温柔地,摩挲两下。随即,起身朝外走去。
余昭繁朝他点点头,坐到余馥旁边来。
没有一会儿,靠着墙的男人也动了,烟在指腹间揉来捏去,已经散了一地。他随手抽出张纸巾,把烟蒂处理了,揉成一团,扔进垃圾桶里。
“我出去一下,你给我看着。”
余爻把软趴趴的烟咬在唇角,意有所指地拍了拍余昭繁的肩。随后,又拍了下余馥的肩,回头看向神色各异的众人。
眼睛半眯着,白炽灯下他眼角的细纹一层一层堆叠,将他的眼角勾勒地细细长长,眼窝又深又黑,像是描了眼妆的戏曲名角。就这一眼,便觉慧明通透,吊着数不清的风情,可你甭想看到里面去。
这样的人,你看不透。
也休想。
“好好待着,别吵着医生动手术,要是老太太有个好歹,看我怎么弄死你们。”
他丢下一句不轻不重的话,摸着口袋里的打火机。
一副“烟”求不满的样子走了出去。
到了医院吸烟处,正好碰见打完电话的江以蒲。
两个男人迎头一照面,彼此默契地退到墙边。
余爻犯了烟瘾,手包着火点上烟,狠狠吸了一口方才道:“对小香复是认真的吗?”
江以蒲瞧着面前的男人,半是月光半是阴影下,修长的身躯被黑色冲锋衣裹着,裤脚塞在马丁靴里,鞋带松松落落,一只鞋似乎还在污水里淌过,鞋面又黑又黄,可他好像全然不在意似的,单手摁着最普通的手机,白色的亮光照出他下巴一小撮灰青的胡茬,不羁之外又带着几分性感,糙得很有野性。
单是看他,很难把他和余家人联想到一起。这一代余家几口人,大多沾了上一辈的光,没真正吃过什么苦,花天酒地最是寻常。
他名下的酒店,一年到头接待的全是贵人,偶尔他去一趟,徐稚都要乐得来跟他打招呼。
“你猜我今天在雀馆看见谁了?余家老幺啊!大新闻有没有?他不一贯走简朴作风看不上咱铺张浪费的官|僚主义吗?这回是闹哪样?太阳打西边出来了?我跟你说,就这一晚流水账单,够把他在圈子里穷酸叮当的名声给翻两面了!”
资本圈多少要往政|治上靠,想请余爻喝酒的人,可以说从市区排到五环以外,再绕全城两个圈也不为过,但回回被驳了面子都是一句话,太清廉,喝不起酒。
再看他穿着打扮,进进出出连辆车都没有,谁送礼都不要,谁的面子都不给,一来二去还真有人信了。
有时候饭局间谈起,酒虫上头,再充个好佬,谁不掺和一句——余家那穷光蛋,真是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
就他这不通世故,一点也不圆滑的性子,能在部里走多久?还指望接老爷子的班?呸!
一来二去,就有不少闲言碎语传到他耳朵里。
江以蒲是最不喜欢应酬的人,听一听就作罢,从不搅合在里面。
后来也有人说他是名利场里顶聪明的人,明哲保身,人品一流,其实不然。
不夸张说一句,他要真瞧不上谁,用不着玩明里暗里那一套,仅仅只是照顾余馥的面子,不想把自己的后路堵死。再一个,没亲自接触过的人,他从不轻易下定论。
现在看来,还是低估了他。
“余家的公司,是你接手了?”
大概没料到他一上来就是如此劲爆的开场白,余爻直接愣住了。树影下黑漆漆的眸子一瞬抬起,如同开了一道深渊的口子,冷冷凝视着他。
随即,覆上不正经的笑。
“小香复找的男人,真是不得了。”
烟丝早就被揉碎了,吸一口入肺吃力得很,余爻干咳两声,将烟蒂碾碎在脚下。
“现在余家人都是个什么德行,你应该清楚。昭繁倒是不错,可惜没有管理公司的心思,小香复的股权早就被拆分了,她去没可能。”
十年前余馥的父亲死的时候,家里没一个人心思在后事上,一个个跟饿死鬼投胎一样,迫不及待地拆分了余家的股权,一个还不让一个,勾心斗角斡旋了数月。
等老太太病后康复,烂摊子已经摆在那里,再痛心疾首也不得不为大局着想,为余家挑一个可以继续经营的人,最后她把自己的那一部分产权给了余老二。
当时的情况,余家上上下下也只余二勉强可以挑大梁,兄弟姐妹们多有不服,但是余家的公司在那几个月里亏损了不少,他们也不想背责任,于是各方利益最终促成了今天的局面。
“流到外人手里,倒不如到我手里,怎么着我还姓余。”
余爻似是而非地掀了下嘴唇,“小香复的那一份,我会还给她。家里那些人,只要安安生生不闹事,也饿不死他们。我现在好奇的是,你怎么查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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