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小麦现在的确很亢奋,跟何翠翠聊完了之后,不久之前吃的晚饭全部消耗殆尽。
她很饿,肚子咕咕地叫着,反抗着。
夏明苏坐起身,伸手将浑身软绵绵的田小麦拉了起来,他轻巧地啄了一下她软糯的嘴唇,便去厨房准备夜宵去了。
田小麦会用各种各样的理由来讨夜宵吃,今天的理由是其中最充分的一个了,因为肚子只有在真的很饿的时候才会咕咕地叫。
二十分钟之后,夏明苏和田小麦面对面地坐在床上,中间放着一个可以折叠的小方桌。
小方桌上的内容无比丰富,有田小麦之前要的热牛奶和椰子糕,还有六块牛乳饼干、一杯红酒、两片抹了花生酱的面包,和一小碟虾饺。
屋内的大灯被关掉了,只开着床头的两盏小灯,夜谈的氛围很好,但话题却很沉重。
田小麦把从何翠翠那里听来的消息一一讲给了夏明苏,夏明苏刚开始还喝着红酒,吃着点心,一副轻松听八卦的样子,但听到后面就吃不下去了。
原本只打算喝一杯红酒,却在不知不觉中喝下了一整瓶。
全程几乎都是田小麦一个人在说,夏明苏只偶尔提出几句疑问。
当吃完喝完,也说完的时候,天已经蒙蒙亮了。
夏明苏将小方桌放到地上,躺下来说:“眯两个小时吧,今天我陪你去孤儿院找孩子。”
田小麦抱着夏明苏的胳膊闭上了眼,困倦地低语道:“好……有你陪着,我就不怕迷路了……”
吃早饭的时候,李大春刚好过来送车。
村里的路,和从村里到镇子上的路全都修好之后,小汽车终于可以畅通无阻地行驶了。
前些日子夏明苏跟田小麦商量,说想从卖藏红花赚的钱里面拿出一部分来买车,这样以后去哪儿都方便。
田小麦没听他说完理由,就点头同意了。
买车当然是必要的啊,还用讨论什么呢?
夏明苏、田小麦和李大春一同去省城看车,当时田小麦一眼看中了雪铁龙CX20,觉得它在这个年代显得很时尚,线条很美;但夏明苏却觉得这款车太矮了,显得小气,他看中的是越野性能强悍的切诺基SUV。
两相比较,李大春也觉得切诺基更实用。田小麦思量再三,被他们俩说服了,最后就定下了切诺基。
李大春两年前就跟人学会了开车,他刚好要留在省城办事,提车的任务便交给了他。
回家之后,夏明苏想要带着田小麦一起去找供哥学开车,田小麦借口太忙没时间,说自己不想学了,夏明苏也就没有勉强她,自己一个人去学了。
他天分好,四肢协调,冷静沉稳,控制力强,方向感好,学了一天,就开得很溜,没费太大的功夫。
其实穿越之前,田小麦在上大学的时候,就跟一个开赛车的朋友学过开车。
当时由于年龄不够,所以没法报驾校考驾照而已,但她开车的技术,绝对没的说。
夏明苏现在的水平,肯定不如她。
但她不能跟夏明苏说实情,只能暂时隐瞒自己会开车这件事实。
李大春把钥匙拿给田小麦之后,就走了。他现在可是个大忙人,这次回家看一眼孩子和媳妇之后,还得出去见客户,这一走大概又得十天半个月不着家。
吃完早饭之后,田小麦拿了一套新衣裳让何翠翠换。
何翠翠没有推辞,马上要回家见爹了,总不能穿得太寒酸。
换上衣服之后,何翠翠感激地说道:“小麦,谢谢你……”
“谢什么,你今天看起来精神多了。”田小麦帮何翠翠把稀疏的头发盘起来打成一个丸子,用漂亮的发簪给别了起来。
何翠翠一起来就吃了两粒止吐药和三颗止痛药,早上逼自己多喝了一碗粥,还在房间里散了一会儿步,只想让自己看起来别太糟糕。
她不想吓着病床上的老爹,不想让父女相见的场面太过悲凉。
然而,当何黑蛋看到闺女的那一瞬间,还是痛哭失声了出来。
夏明苏站在卧室门口,看着抱头痛哭的父女俩,心内戚戚然。
田小麦根本看不得也听不得,她站在院子里,没敢进房间。
但她还是听到了他们苍凉的哭声,环绕在残破的房顶,久久不散。
媒婆莲姑就住在隔壁,最近都是她来照顾何黑蛋,给他做饭喂药、伺候屎尿的。
莲姑来送饭的时候拉着田小麦唠叨了好半天。
“这个黑蛋,他也不让人通知儿子回来!怎么着,我都不能眼睁睁地看他饿死病死吧!我这邻居当的,也算是仁至义尽了。唉……现在翠翠也病成这样了,我一个人可看护不过来,你们还是劝黑蛋兄弟赶紧把俩儿子叫回来吧。我一寡妇,天天往男人房间里头钻,像怎么回事啊!”
“黑蛋叔最近亏得有您照顾了,我和明苏这就叫人去把大虎和二狐找回来。麻烦您再照顾他一天,最多一天了。”
事实上,田小麦跟莲姑一样,都是何家的外人。
现在她对莲姑道谢,拜托她再照顾黑蛋叔一天,真不知道是站在什么样的立场上说的。
但这些话就自自然然地说了出来,大概在内心深处,她已经把何翠翠当成朋友了吧。
莲姑是个爽快人,她把嘴巴咧得大大的,笑着说:“行吧行吧,你怎么不进屋呢?外头多冷啊!”
“出来透透气。”田小麦说:“我和明苏这就要走了,还有点要紧事。”
“那行,我得赶紧把饭拿进去了。”莲姑说着拨开挡风的黑色棉布帘子走了进去。
不一会儿,夏明苏就出来了。
“他们还好吧?”田小麦的心现在还揪着呢,虽然两家的关系算不上多好,之前还有很深的嫌隙,但发生在眼前的毕竟是件悲惨至极的事情。但凡是正常人,看到这样的场面,心情总归不会很好。
就像她曾经走在烧伤科的病房里,看到那些病人烧得面目全非的样子,就难受得无以复加。
夏明苏的声音里也透着沉闷和压抑,“能哭出来也好,至少一家人很快就团聚了。”
两人坐进车内,直奔周平县而去。
“一会儿到了县城,你仔细看着点,看哪儿有电话亭,我得给周婶打个电话。周森知道大虎现在在哪儿做活儿,我让他把大虎和二狐他们叫回来。早一天是一天吧,黑蛋叔和翠翠,随时都可能有危险,我不想让他们家再有更多的遗憾了。”
夏明苏像个老司机一样熟练地开着车,表面看起来很冷静很淡定,但他此刻的思绪很乱,黑蛋叔老泪纵横的样子,何翠翠痛哭到抽搐不已的小身板,不停地在眼前闪现,挥之不去。
田小麦望着车窗外落着残雪的老树,不断地提醒自己,要珍惜此刻的幸福,要珍惜拥有的一切。
因为它得之不易,更因为它随时都会失去。
路边的电话亭很多,夏明苏停下车子,去打了电话。
田小麦留在车上,她打车车窗,让冷风任意地吹拂她的面庞。
夏明苏举着话筒,朝田小麦这边看过来,两人四目相对,像是在确认对方的存在,确认此刻彼此拥有。
打完电话之后,夏明苏小跑着回到车内。他攫住田小麦的后脖颈,落下一记深深的吻。
第398章 条件也太简陋了
打完电话之后,夏明苏小跑着回到车内。他攫住田小麦的后脖颈,落下一记深深的吻。
田小麦往后躲了躲,大白天的,把车停在人来人往的路旁,玩什么车震呀?!还有要紧事儿需要办呢!
躲避的想法只存在了一秒钟的时间,就消失不见了。
转而是一种理解,是感同身受。
对方的唇是热的,呼吸是真实的,他们看到了命运的残酷,所以无法平静。
田小麦回应了夏明苏的吻。
过路人瞥到这样的一幕,都以为是正在热恋的小情侣,殊不知他们已经是老夫老妻,是四个孩子的爹娘了。
他们的吻不是激情燃烧的欲望,而是对生命、对真情的敬拜。
从火车站往东开了没一会儿,就看到了东郊孤儿院的牌子。
夏明苏把车子停在孤儿院的对面,田小麦先下车去敲门。
一位四十岁左右的女士来开的门。
田小麦自我介绍道:“您好,打扰您了。我们是从竹溪村过来的,想来找一个孩子。”
女士不苟言笑,面若冰霜,她点点头,让出了一条路。
夏明苏锁好车子,跟在田小麦身后,两人一起走了进去。
孤儿院的占地比较大,但这个二层小楼显得非常破旧,斑驳的墙皮,发霉的墙角,吱呀作响的小门,无孔不入的寒气和冷风……
田小麦不自觉地咽了口唾沫,感觉下一刻马上就要闹鬼了一样,该不会被什么不好的东西附身吧?稀奇古怪的想法占满了她的脑子。
瞬间脑洞大开,无数个恐怖故事在眼前不停地闪现。
天呐,这是孤儿院还是鬼片拍摄现场啊?
小孩子们生活的地方,不该弄得跟幼儿园一样,布置得色彩缤纷,活泼可爱吗?
不应该到处都是嬉戏打闹的场景,拍着手唱儿歌背唐诗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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