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贵笑了一下,没言声。
他从来没在夏家的饭桌上喝过酒。
夏家的人都把他当亲人、当不可或缺、值得信赖的大管家,但他总把自己当干活的佣人,从来都严格要求自己,把自己的地位放得很低很低。
毕竟他是拿了工钱的,即使跟王喜弟有一层亲缘关系,他也没有拿这层关系说过事儿,也没提过任何非分的要求。
本本分分、老老实实地在王喜弟的身边照顾了她这么些年,真的一次都没有在饭桌上喝过酒,私下里也都没怎么喝过大酒。
怕身上有不好闻的烟味,所以连烟都戒了很多年了。
无论发生多少糟心的事儿,无论有什么难过的坎儿,即使有好多次想抽烟都想疯了,可他都忍住了。
这得需要多大的毅力啊,但大贵就是做到了。
能不求结果地暗恋一个比自己大了二十多岁的女人近十年的时间,这已然不是一个普通人能够做到的。
大贵的隐忍和多情,在田小麦看来,是极其性感的。
所以她希望看到周婶能跟他在一起。
她也相信,只要周婶开始考虑再婚的事情,只要开始考虑大贵这个男人,就不可能再放下他。
为了让有情人终成眷属,田小麦决定要好好地当一次红娘,为他们牵红线、搭大桥。
搭姻缘这座大桥!
夏明苏不仅买了两瓶凤家酒坊的高粱酒,还买了一罐上好的女儿红。
他到家的时候,餐桌已经摆好,鱼火锅也炖上了,满屋子都是诱人的鱼香。
一桌子配菜,相当的丰盛。
夏明苏先跟周婶打了个招呼,聊了两句,又以大哥的姿态问了问小森的近况。
小森真是个好孩子,就是脾性太软弱,需要点历练。
刚才跟田小麦学杀鱼的时候,他就迟迟不敢下手,一看到鱼扑棱尾巴,就吓得直往后面躲。
简直把田小麦给看呆了。
都是二十好几的大小伙子了,还胆小成这样,真是难以想象。
那时候田小麦就想到了一一,如果她这个闺女在,肯定二话不说,拿起刀哐当一下拍下去,直接把鱼先拍晕。
然后往鱼脑袋上准确地一插,给鱼来个痛快的脑死亡来减少痛苦。
趁着等开锅的时间,夏明苏上楼换了衣服,简单地冲了个澡。
等他再下来的时候,所有人都坐在了各自的位置上,鱼火锅已经开了,几个酒盅上也都斟满了高粱酒。
王喜弟朝儿子招招手,说:“快过来吧,就等你一个人了!”
夏明苏快步走过去,在王喜弟旁边的空位上坐下来。
“不好意思啊,让你们久等了。”
周婶轻轻地翻搅着锅里的鱼,怕鱼沾到锅底上。
她笑着吐槽道:“明苏当老板之后,说话都讲究多了。”
田小麦一边给老小挑着鱼刺,一边替夏明苏做了个解释,“他刚回来,估计说话的频道还没调整过来呢!我猜啊,他今天肯定又带着哪个小领导参观药厂了。”
夏明苏不好意思地点点头,说:“是故县的县委书记,一个看起来有二百多斤的大胖子,走了不到五分钟就不停地大喘气,逛一会儿坐一会儿的。话又多,听得人难受死了。说去上个厕所,大半个小时才回来。中午还非要跟厂子里的几个技术骨干一块儿吃饭,我也没逃掉。一天没干成多少事儿,还累个半死。云南那边来了两个老板,本来定在中午见的,也没见上。下午再联系他们,说是去玩了。我这不就提早点回来了嘛!”
“行了,喝点酒,顺顺气。在外面干大事儿,都会有个沟沟坎坎的。”周婶说着拿起酒杯,跟大家碰了碰。
大贵和王喜弟的杯子里是茶,夏灯花和老小的杯子里是蜂蜜水。
大家各喝各的,周森是第一次喝酒,抿了一口就呛得直咳嗽。
他小声地对娘说:“我还是喝茶吧,这个太难喝了。”
周婶有点为难,她希望儿子能学会喝酒。不喝多,有个二两的量就行。
可每次见儿子抿一口就挤眉弄眼的难受样,都会心软。
田小麦问周婶:“小森他对酒精过敏吗?”
周婶说:“应该没有,他就是觉得酒味呛的慌,不喜欢那个味儿。”
田小麦拿了一个稍微大一点的杯子,倒了半杯蜂蜜水,再往里面掺了二两白酒,递给周森,“你尝尝这个。”
周森接过来,喝了一口。
田小麦问:“怎么样?不是很呛吧?”
周森摇头,“不呛了,还挺好喝的。”
田小麦:“那你今晚就喝这个吧,看看胃里会不会难受,脸色会不会发白。如果没事的话,说明你对酒精不过敏,以后可以循序渐进地慢慢练练酒量。”
周婶感激地说道:“还是小麦有办法!”
“这可不是我原创的方法。”田小麦笑着看向大贵,对周婶说:“这是大贵以前跟我讲过的,你别看他平时闷头闷脑的,绝对是个经验丰富的生活大家!”
第424章 你是不是傻?
“这可不是我原创的方法。”田小麦笑着看向大贵,对周婶说:“这是大贵以前跟我讲过的,你别看他平时闷头闷脑的,绝对是个经验丰富的生活大家!”
周婶略显不自然地说:“是啊,大贵一向特别能干,咱们村里的人都知道的。”
田小麦对周婶挑挑眉,话里有话地说:“这样的好男人多难得啊,以后谁要是嫁给他,一定特别幸福!”
王喜弟听到这茬,就忍不住想要催婚,“大贵啊,你上次说喜欢的那个姑娘,到底是谁啊?别跟我们打哑谜了,都是一家人,你瞒着我们干什么嘛!”
大贵怎么也想不到一大桌子八个人吃饭,话题会落到自己的头上。
他根本没意识到,这顿鱼火锅就是田小麦设计用来撮合他跟周婶的。
“等有点眉目了,我再告诉你们吧。”大贵埋着脑袋专心地挑着鱼刺,可刺儿跟鱼肉紧紧地裹在一起,怎么分都分不开,急得他半天没咽下一口鱼肉。
后面他索性就只吃白菜、土豆之类的配菜了,省得心不在焉地再卡到鱼刺。
王喜弟才没那么好敷衍呢,她算是揪着这个话题不放了,“你说那个姑娘比你大好多呀?那就已经不是姑娘家了吧,你快跟我们讲讲到底怎么回事!”
大贵那个气呀,这老太太不是记性不好嘛,怎么他讲的这些话却记得这么清楚呢?
专门欺负他,是不是?
王喜弟想说的话还没有说完,她原本是为了大贵着想,没想到却给大贵挖了一个大坑找了一个大麻烦。
“大太多可不行啊,不说别的,过了四十就不好生娃了,生出来的娃也容易有病。岁数差太多,会有代沟,对事情的想法都会不一样,以后生活中肯定会有很多矛盾。难道你打算跟媳妇天天吵架啊?问题是你根本就不会吵架,即使吵也吵不过。大贵你实际点,找个老实巴交的姑娘,踏踏实实地过日子多好,别搞那些个惊世骇俗的。”
哎呦,完了完了,这下完了。
大贵看到周婶的脸色都变了,眼神也变了。
难道他还没开始追求,所有的希望就要夭折了吗?
田小麦倒是不急,寻常的撮合可能未必管用。
关键时候,对于大贵和周婶这种特殊的关系,一些比较刺激的,戳人的话,没准会起很好的助攻作用。
周婶是大龄寡妇,还有个二十多岁的未婚儿子,大贵是年轻力壮的青年,他们之间的年龄差距大,这毕竟是现实情况。
周婶要想给大贵再生个孩子,也的确很困难。
这些问题早晚要摊开来说,摊开来解决,遮遮掩掩的,不一定是好事儿。
说开了,坦诚相对,会更有助于感情的发展和确立。
乍一听,王喜弟像是来捣乱的,但田小麦却觉得,刚才那番话,是今晚最好最有用的台词。
一块豆腐咽下去,周婶都觉得如鲠在喉,难受得紧。
她这是招谁惹谁的,无缘无故地被说了一通。
虽然王喜弟没有点名道姓,说的时候也没有特指某个人,毕竟她还不知道大贵喜欢的人是谁,但周婶知道这是在说自己呢。
见没人接话,连田小麦都不言声了。周婶就把心一横,打算借着王喜弟的话,正正经经地拒绝大贵上次的表白。
这次说了,以后也省得再找机会当面说了。
这样想想,反倒是件好事儿。
“是啊,明苏他娘说的对。男的大点没什么,大个十岁二十岁的,都不是个事儿。上次报纸上不还说一个七十多岁的老头子娶了二十多岁的姑娘,还让这姑娘怀孕了嘛。听说后来还生了个大胖小子,健健康康的,一点毛病都没有。可七十多岁的老太太能生孩子吗?不可能的呀!这不开玩笑嘛!女的大太多真的不行,不光生不了孩子,女人老得也快。你何苦跟一个满脸皱巴巴的人过日子呢?那么多嫩得出水的姑娘家你不娶,你是不是傻?!”
大贵呆呆地看着周婶,喉咙上上下下地翻滚着,心里那个难受啊!
周婶想着还是一口气把话说清楚的好,以后也就不用再纠缠这件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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