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七零:农媳翻身记 (七月灯塔)

　　田小麦又转向艾珍珠，严肃地说：“我知道你着急把人带走，着急为品牌做创新，但每个人都会有特殊情况的。逼得太紧，会适得其反的。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艾珍珠点头，“我明白，我的中文很好，我听得懂你说的话。”
　　“那就好。”田小麦说：“那今天就这样吧，我就先回去了。”
　　艾珍珠看了看手表，站起身，说：“我也该走了，明天我还会再来的。”
　　夏灯花坐着没有动，房间里只剩下了她一个人。
　　前一天，她还不知道自己的归宿在哪里。
　　今天就有人给她指路了，她怎么会放弃这个难得的机会呢？
　　她其实不懂设计，不知道她画的山除了挂在画展上让人欣赏之外，还会有什么用。
　　但她很快就会知道了。
　　艾珍珠会告诉她的！
　　果然，夏明苏并不同意妹妹出国。
　　“我在国外待过，我知道在国外生活并不容易，灯花她敏感，她脆弱，她会承受不住的。”夏明苏的观点很明确。
　　田小麦猜到会是这样了。
　　不同的意见，谁能说服谁呢？
　　大概谁也说服不了谁吧……
　　“灯花她自己想去呢。”田小麦试探性地说道。
　　夏明苏：“她肯定以为逃离了这个令她难过的地方，心里就会好受了。但小麦你应该知道她的心结在哪儿，只要这个心结打不开，她无论去哪儿都是没用了。到了国外，人生地不熟的，举目无亲，她会更无助，她会更频繁地想起田荣轩想起她过世的孩子。这会加重她的病情！”
　　田小麦弱弱地说道：“我知道……”
　　“你知道你还任着她胡来？你还支持她出国？”夏明苏意识到自己过于激动了，便放低音量，放缓语速道：“上次她在家里，情绪崩溃过几次？数不过来吧。她的用药剂量太大了，这对身体的伤害是很深的。她是病人，不能冒险，不能胡来！”
　　田小麦原本想说出国的几点好处来着，可总觉得说服力好像不是那么强。
　　她也承认，出国之后，真实地在巴黎住一段时间，才能知道利大于弊还是弊大于利。
　　结果都是未知的，惊喜和风险各占一半。
　　哎呦，嫂子还真是不好当。
　　“灯花想去，如果你不让她去，她会出状况吧……”田小麦只好换个角度跟夏明苏讨论这个问题。
　　夏明苏默了。
　　是啊，他也不好强行把妹妹关起来，那对她的病情也毫无益处。
　　真是难办了！
　　比找疗养院还要让人头疼。
　　“明天你跟我一块儿去医院看看吧，那个法国女人也回来，你见见她，当面跟她聊一聊，没准会改变主意呢。”田小麦思来想去，找了个迂回战术。
　　夏明苏：“也只能这样了，明天几点去？”
　　田小麦：“吃完早饭就过去。”
　　夏明苏：“法国女人会那么早过去吗？”
　　田小麦挑挑眉，道：“她肯定比咱们早。”
　　还真是够积极的，夏明苏拿了一条浴袍进了洗手间。
　　田小麦已经洗过澡了，她关掉大灯，钻进被窝，点亮了床头灯，拿起床头柜上的一本书看了起来。
　　看得有点心不在焉，呵欠不断，有点犯困。
　　夏明苏出来的时候看到田小麦歪着头，捧着一本打开的书，睡着了。
　　他把书从田小麦的手中轻轻地抽出来，重新放到床头柜上，然后抱起她，将她放平，并严严实实地盖好了被子。
　　夏明苏走到另一侧上了床，他枕着自己的胳膊，面向田小麦侧躺着。
　　这样能看到媳妇安睡的侧脸，在揉揉的床头灯下，静谧柔和，无限美好。
　　他在想，是不是自己武断了呢？
　　要不要让妹妹出国呢？
　　是不是需要考虑当事人本人的意愿呢？
　　夏明苏犹豫了……
　　这一夜，他又没有睡好。
　　第二天见到艾珍珠的时候，夏明苏还没有确切的决定。
　　艾珍珠看到夏明苏，特别直白地夸了他，用词比前一天夸田小麦的要丰富得多。
　　她只夸了田小麦美丽，却用了一连串的词来夸赞夏明苏。
　　比如帅气、高大、性感、诱人、法国的女人都会为他倾倒、万人迷……
　　田小麦在一旁听的，都记不全艾珍珠用过的形容词了。
　　她大概是把学到的所有夸人的中文词汇都用上了。
　　这是他男人好吧，你这么赤裸裸地眼放星星地夸，是不是有点不太好啊！
　　艾珍珠可不觉得不好，她是个很直接的人，有什么说什么，耿直得很。
　　夏明苏对这些夸赞之词不为所动，好像说的不是他一样。
　　不过当艾珍珠闭上嘴，结束这番赞美之后，他还是极其认真地牵起田小麦的手，对艾珍珠说：“我是他的丈夫，我们很相爱。”
　　用中文说了一遍之后，接着又用标准的法语说了一遍。
　　“我是他的丈夫，我们很相爱。”


第447章 像是永别一样
　　“哇，你的法语说得真好，你学过法语吗？还是去过法国？天呐，你越来越有魅力了！”
　　夏明苏：“……”
　　他的用意不是这样的，他无心秀法语，他只是想让这个法国女人知道，这样夸一个已婚的男士，不合适，不够妥当。
　　但艾珍珠似乎并没有领会到这一点。
　　还是进行下一个话题吧。
　　“艾珍珠女士，我听说，你想带我妹妹去巴黎？”
　　“不要叫我艾珍珠女士，请叫我珍珠。”
　　田小麦听得直想笑，但今天要讨论是严肃的问题，笑出来似乎不太合适。
　　不过真的好想笑啊，快憋出内伤了。
　　夏灯花冷冷清清地坐在一旁，似乎整件事都跟她无关一样。
　　夏明苏觉得跟这个女人说话有点费劲，看起来优雅得跟白天鹅似的，怎么说话做事这么虎呢！
　　艾珍珠也不傻，见没人说话了，也就严肃起来，开始说正事。
　　“我看过你妹妹的画展，也就是‘永平山上的灯花’的画展，我被她画的高山深深地迷住了。我联系办画展的人，才顺藤摸瓜找过来。我是法国品牌DT的设计师，一直以来，我的设计元素都是珍珠。不过渐渐觉得有些单调了，想添加一些新的元素，或者换个主题元素，让珍珠当配角。当然，你们可能会觉得高山和珍珠不太搭调，但如果设计的合理，会出现很惊喜的效果。你妹妹非常有天分，有着艺术家的灵魂。她在这里，会被埋没的。这太可惜了！我知道你们的顾虑，我保证，会照顾好她的身体，会照顾好她的心情，会找个与她年龄相当的女助理二十四小时地陪伴她帮助她，盯着她吃药、吃饭，还会在附近给她预备急救人员和设备，绝对比你们在这里找疗养院要强得多的多的多。”
　　夏明苏与田小麦对视了一眼，艾珍珠的这番“演讲”实在太有说服力了。
　　几乎是毫无挣扎的，夏明苏心中的天平就倾斜了。
　　田小麦对艾珍珠报以钦佩的注视，这是下了大工夫了解过夏灯花各方面的情况啊。
　　估计没少跟主治医生沟通。
　　就这样，夏灯花在十月的最后一天，离开了祖国的大地。
　　这是她第一次出国，有点兴奋，有点激动，也有一点对未知生活的不安。
　　出国之前，她回家待了两天。
　　王喜弟还认得自己的闺女，但时而把她当成十岁的夏灯花，时而把她当成十六岁的夏灯花。
　　总之，不是现在的夏灯花。
　　夏灯花从早到晚都赖在娘的身边，晚上都跟娘睡在一起。
　　她讲了很多很多的故事，过去的，现在的。
　　当然，她只搜寻快乐的记忆，那些痛苦的她都深深地埋葬了。
　　王喜弟很高兴，但闺女说了些什么，她大概都忘记了吧。
　　大概是母女间的心灵感应，夏灯花走的那天，王喜弟抹了很长时间的眼泪。
　　她们彼此招手的样子，像是永别一样。
　　这个闪念，让田小麦非常不安。
　　然而，口口声声地说了“再见”，却没能真的再次相见。
　　谁也没有料到，那一次，竟然真的是母女俩的永别。
　　王喜弟没能看到闺女设计的皮包、皮箱和手表，没能看到长裙上的高山、腰带扣上的高山、衣柜上的高山……
　　夏灯花设计出来的成品，两年后才问世，第三年才进到中国的市场。
　　这段时间，夏灯花一次都没有回国。
　　而王喜弟刚好在闺女出国的第三年，病倒了。
　　病得很严重，她没等到闺女回国，就断了最后一口气。
　　夏灯花回来参加了母亲的葬礼，她的泪像断了线的珠子。
　　不孝女的遗憾，没有办法弥补了。
　　一切残酷的事情，都发生在了她的身上。
　　令人麻木，令人无法不厌恶这操蛋的人生。
　　可，还是要活着的呀。
　　她是设计领域里一颗冉冉升起的新星，她的前途一片光明。
　　可，没有人跟她一起分享了。
　　田小麦：“在巴黎过得还好吗？”
　　夏灯花：“挺好的。”
　　田小麦：“那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