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开水龙头,然后像在上生物课一样认真地研究着植物的结构。
可到底,大多数男人在下厨这件事情上是没有天分的,很快只洗了几个菜的男人,衣服却打湿了一半。
此刻的他,显得很无辜也很无奈。
安默忽的一笑。这许是她记忆力沈之承最无助的样子。
“你要系上围裙。”她提醒他。
“围裙?什么是围裙?”他哪里知道围裙,对于男人来讲,厨房就是一个外太空一样的存在,更何况他从小就是D市第一豪门的男人。
她无奈摇头,最后在厨房橱柜里找到了一件防水围裙。
只是,却是个粉色的卡通围裙,像是商家送的。她想了想,会不会是童姨当年留下的?
“就这个?”他一脸嫌弃。
“怎么,不喜欢?”她却找到了捉弄他的乐趣,“要洗菜就得穿上。”
他也不回答,而是耸耸肩,表示无奈接受。
男人的手里依然拿着还在清洗中的蔬菜,于是他展开双臂,道,“你帮我。”他像个孩子一般索求。
安默愣住了。
她想着,若是沈之承永远像这个样子该多好?可她知道不会,她了解这个男人,他骨子里冷透了。
她拿着围裙的手紧了紧,最后深呼吸一口气,走到男人面前。
踮起脚尖,将围裙给男人挂上,最后帮他系上了腰后的带子。
“好了。”她快速离开了他,因为她怕在这样的夜里,也许她会再次对这个男人产生好感。
这样的沈之承,这样的温和,许是所有女人都逃不过的吧?
“那个……你赶紧洗菜,然后我来切菜。”她催促他。
“这是西红柿吗?”男人忽的举起蔬菜问她。
他是色盲,没有逛过菜场的男人只能通过颜色来辨别,可他做不到。
“是。”
“嗯。”他继续低头研究着西红柿的结构。
她知道他是无心,可是她却知道,这样的言语让她明白,她到底是亏欠他的。
厨房里,两个人继续交流着,两个人聊了很多。聊了他们的趣事,聊了他们共同讨厌的东西。
安默慢慢发现,其实他们骨子里是一个人。
他们有着相同的爱好,喜欢绘画,喜欢天文,甚至连口味都是一样的。她还是第一次这么了解这个男人。
不自觉地,她竟发现她陷入了这个男人的温柔陷阱。
可这样,程俊尧算什么?还有,知道了她和沈之承发生的事实,不知道现在的程俊尧怎么样了?
……
做好菜的时候,已经是凌晨。
安默吃的不多,可是男人却胃口大好。
“现在是不是应该开始我们的游戏了?”洗好碗褪去围裙的男人忽然问安默。
此刻他说话的样子,已经回到了他平日里高高在上的样子。
人会变的,尤其是因为环境。
“是,确实是应该开始了。我们……就从五岁开始?”她知道他的意思,是她求他的,让他们每个晚上都聊一聊小时候做过的坏事,而她知道,那些坏事里,一定包括唐悦宁——她的妈妈。
“五岁……”他在沙发上舒展了姿势,看着落地窗前的霓虹,慢慢陷入了沉思。
她看着他,期待从他口中说出那些让她觉得愤怒的事情,这样,至少可以让她觉得自己恨他很的心安理得。
“我母亲是个画家,记忆里,我大部分的童年都是在画室度过的。但是这只是一部分。另一部分,就是我当时我母亲和我父亲无休止的争吵。”他一边说着,一边冷笑着摇头。
“争吵,能告诉我为什么?”她开始想象沈之承五岁时候的样子,想着那个时候的他在看到父母争吵的时候,是不是会很害怕,是不是少了童年中应该有的美好?
“具体内容我不清楚,但是我母亲总是哀怨父亲,少了对她的关心,之后指责他在外面有女人。”
“那……你父亲,真的有女人吗?”既然已经说好彼此坦诚,所以安默的问题也变得大胆。
沈之承摇摇头。
“我不知道,我所了解的信息也只是从我母亲那边得到的罢了。当然她不会当面告诉我,只是在一个人的时候,时常会抱着我哭。她越是这样,我越是会偷听她和我父亲的对话。”
“原来你的童年也不完美。”她忽的有些同情。
他嗤笑。
“其实一个家庭的幸福与否,是女主人决定的,但是很可惜,嫁入沈家的每个女人都不幸福。”他感叹,无奈地摇摇头。
安默怔了怔。
他说每个女人都不幸福,所以也包括她吗?若是这样,他是不是也觉得,当年他在报复她的时候,也有良心难安的时候。
“那后来呢?”她好奇,好奇他的童年。
“你怎么不问我,我当年做的坏事是什么?”他揉了揉她的脑袋,好似将她看成一个教堂里的神父一样,他赎罪,她倾听。
可他哪里知道,她这个神父是假的。
“那坏事呢?”
“后来有一天,我让下人去准备了一些药。”
“药?什么药?”是害人的毒药么?
“让男人和女人在一起的药。你是不是很难想象,一个五岁的孩子居然知道这些?”
“是。”很不可思议,也很可怕。
“我叔叔当年就给一个女人下过这样的药,当时这个事情整个沈家都知道,所以我便很早就了解了。”
他的叔叔——沈宗岩?
不过她没有问,继续听着他讲后来的事情。
“那你把这些药给了谁呢?”
“我父亲。我偷偷在他喝水的杯子里下了药。我想让他和我母亲在一起。”
“所以后来他们两个人关系改善了吗?”如果本是夫妻,在那样的事情发生后,关系多少是会改善的。
“并没有。反而更差。”
“为什么?”
“在那个时候太小,不知道在一起到底是什么意思,只知道喝了这个药,我父亲就不会离开我母亲。”想到这里,沈之承苦笑着摇摇头,“所以当时我给他下药的时间是在他早上出门离开的时候,并不是在他回到家和我母亲独处的时候。”
安默隐隐猜到了什么。
“所以……因为你下的药,你父亲可能找了另一个女人,而这件事情后来又被你母亲发现了,对吗?”原来五岁时候的沈之承,还有那么多的故事。
豪门的孩子本来就早熟,但是她没有先到他会成熟到这种地步。
孤独和无助会让一个人成熟,所以当年的沈之承是不是也是因为这样?
不自觉地,她忽然有些同情这个男人。
“被发现了,对吗?那那个女人呢?和你父亲真正发生关系的女人呢?”她继续追问他。
男人却没有直接回答她。
“五岁的故事讲完了,该你了。”他又揉了揉她的脑袋,“你的答案我明天会告诉你,别忘了,明天别失约了。你放心,每个晚上我都会告诉你一个故事。”
其实每个人都有自己内心罪恶的一面,人需要倾诉,需要赎罪。
可是这一次,安默却忽然想到了什么。她响起童姨说过,沈之承那天带走她母亲的时候,说过那句“让她还给他一个完整的家”,所以,那天和他父亲发生关系的会不会是她母亲?
她觉得这个猜测简直可笑,可是不受控制的,她的心口却酸的厉害。
“那你知不知道,那个和你父亲真正发生关系的女人……叫什么?”说出最后几个字的时候,她努力让自己的声音不再颤抖。
男人的眸色闪着微恙。
他顿了顿,认真地看着面前的安默。似想到了什么,却很久都没有回答。
“爱丽丝,该到你了,你五岁的时候,做过的坏事是什么?”他在开口的时候,语气已经显得淡然。
安默也不再追问。
她收拾了自己的情绪,将自己五岁时做过的那些恶作剧都告诉了男人。
只是当年的安家很平静,最多的,不过是她和何雪薇之间的故事罢了。她当然不会告诉沈之承,那个和她发生争执的女孩叫何雪薇,因为这样就证明了,爱丽丝就是安默。
她说了很多,一半是真话,一半是假话。
沈之承就坐在她身边,侧着身子支着脑袋靠在沙发背上,听得认真。偶尔也会笑笑,也会揉一揉她的脑袋。
安默也没有看他,她的目光一直落在落地玻璃窗外的霓虹上。她害怕看男人的眼睛,因为她明白,今夜的男人,许是让她恨不起来。
可她却要恨他,因为只有恨,才能驱走残存在她身上对他的爱意。
说着说着,安默听到了均匀的呼吸声,她回头,竟发现男人已经靠在沙发上睡着了。
他的眉头舒展,完全不像是白天冰冷无情的样子。
她起身,在卧室里找了一条毯子盖在男人身上,最后放轻了脚步走到了卧室。
关门,落锁。
她躺进了床上。
她知道自己必须休息,因为明天还有大量的事物需要处理。可是闭上眼睛的一瞬间,脑海中不断地出现沈之承和程俊尧的两个人的面孔。
她已经辜负了程俊尧,可现在却开始同情沈之承。
呵,她这是怎么了?
……
第二天起来的时候,她和沈之承又道了早安。
不过此刻的沈之承早已恢复了平日里冰冷无情,甚至嗜血的样子。
他已经换了一身衣服,安静的吃着早餐。
金属和瓷器想撞击的声音,显得清晨的空气有些凝滞。
“衣服喜欢吗?”他又让人给她带了一件高级成衣,还是她的尺寸。
“谢谢。”昨天她淋湿了衣服,现在只能接受男人的馈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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