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不经常住学校,而是自己租房住,学木工消耗体力大,每天胃口都很大,经常半夜饿,后来干脆跟着华昇妈妈学做饭,晚上也能做些宵夜吃。
说到这儿,他解释:“噢,忘了告诉你,我师父是华昇爷爷。”
“我知道啊。”她洋洋得意。
“嗯?”
庄曼侬回想起那次贺彦西的乌龙事,笑:“你明天问问贺先生?”
姜池虽懵,但还是未经寻思地应下,顿了会儿便开始问她喜欢吃些什么,他想,他或许还能再精进下厨艺,毕竟他们家很注重她的饮食健康。
***
任性的姜总说下班就下班,任性的庄老板也是如此,丢下孟玖,自己跟姜池去了停车场。
姜池今天换了辆车,后座空间大许多,方便乘一只拥有自由灵魂的哈士奇。
哈哈一上车就在后排咬布偶,庄曼侬在车下笑,调侃道:“姜师傅有很多车嘛。”
顶着朴素的木匠身份,背地里还是个有钱人呢。
姜池替她拉开车门,笑意冁然:“不及庄小姐。”
她脸红了红,没回他话径自坐上车。他轻车熟路地送她回了月眠湾。
车停在路边,哈哈忧郁而深沉地看着窗外景致,庄曼侬解在安全带时又问他一遍:“真的不要进去么?”
他点头轻嗯,他今天仍然什么都没准备,甚至还有只哈哈在。
“那,明天见?”她尾音带着些不确信。
“明天见。”他替她肯定。
下车后,她又跟哈哈挥别,一如往常那样看着姜池开车离开才推门进院,路过那些仍被包着脑袋的向日葵,开门进屋。
玄关处摆着双没收进柜子的皮鞋,款式很适合年轻人,显然不是爸爸的,至于庄景伊,他还在外面跟何冬容聊聊……
果然,下一刻她便听见爸爸和靳骁的说话声。
庄曼侬换好鞋,到客厅与人打招呼,靳骁还和平常一样,就像是忘了她在医院和他说的话。
她有些不自在,招呼完人就跑去厨房,只听身后爸爸略带歉意地和靳骁说:“侬侬最近总没头没脑的。”
“诶?回来啦?”厨房里切灯笼辣椒的高女士拖长尾音问她。
“嗯。”她洗洗手,“我帮你。”
虽然她从不染指厨房烟火,但动动刀子洗洗菜这种事还是会的,她替高女士打下手,看她如何炒菜做饭,脑子里想的却是姜池那么个大男人站在厨房学手艺的场景。
高女士无意瞥见她笑,已经没了大惊小怪的心思,要知道连阿佩都和她说侬侬最近越来越爱笑了。
菜品一道道端上桌,高女士忽然皱眉:“景伊怎么还没回来?”
庄曼侬拦住她要打电话的动作:“哥哥和容容在一起。”
高女士默然片刻,恍然大悟什么,没再多问上桌吃饭。
靳骁自然也留下吃饭,用餐中途手机响了阵,他看眼后挂断。
“骚扰电话?”高女士问他。
“嗯。”他没否认,继续添菜到碗里。
以往他要是吃到高女士下厨做的饭菜都会笑着夸道一番,可今天没有,整顿晚餐都静谧得不同往日,庄咏归与高妙当然觉察得出异样,这静谧的源泉就在两个年轻人身上。
他们不便提起什么,直到饭毕,靳骁忽然开口:“侬侬介意再跟我谈谈吗?”
众人还没下餐桌,听闻这话面色各异,庄曼侬思裁两秒点点头。
两人出去花园,绕过向日葵拐向花房,花房外种有几丛茉莉,这时节正香。
见靳骁有意进花房,庄曼侬出言:“就坐在花房外好吗?”
花房内或许会很压抑。
靳骁点头。
木椽花房外左侧檐下有一架秋千沙发,右侧檐下则是相对而设的长凳,两人面对面坐下,打开檐下的灯。
靳骁问她:“你和那人在一起了?”他昨天在窗户前看见那人送她回来。
“嗯。”
良久无言,再开口时他说:“在医院里,有句话我一直没问出口。”
他那时几度纠结,终于打算开口问她时却遇到位相识的医生招呼他,他竟然逃避似的跟着那人离开。
后来,他在院长办公室外看见了草坪上的一幕,那个男人怀里的金色向日葵险些晃瞎了他的眼,他可真讨厌向日葵。
“什么话?”庄曼侬问他。
靳骁垂头,眸光晦涩不明:“想问问你,是不是还记得玻璃球的事?”
“玻璃球……”她蹙眉,她只有一颗玻璃球,印象中那颗黄色内花的玻璃球是和靳骁有些关系。
她神情恍惚,这让靳骁有些不解:“你不记得?”
“嗯。”
“不记得……”靳骁低声重复句,而后问:“那你为什么会讨厌我?”他说着自嘲一笑,“我一直以为你是因为那件事才讨厌我的。”
庄曼侬抿唇:“我没有讨厌你!我只是不喜欢你的亲近……”
这和讨厌又有什么差别?
靳骁没说话,天色愈发晦昧,他怀里的手机又响起来,还是看一眼便挂断。
“对不起,是我太坏了。”她的声音团在茉莉花的花香之中,缥缈得很。
也许不是坏,是无情。
靳骁忽尔低笑声,压着嗓音:“没关系,我好像比侬侬你还要坏。”
她愣住,他却起了身:“替我和叔叔阿姨说声抱歉,我可能要先回家了。”
他人走到前院,又传来手机铃响,这次他任由它响着没有按断,之后便是铁门的吱呀声,庄曼侬回过神,在天色全暗之前回到客厅。
庄咏归与高妙对视眼,叫她:“侬侬?”
“嗯。”
“阿骁和你说什么了?”高女士问。
“没说什么。”
她神色自若地摇摇头,高女士又瞧几眼也没发觉不对劲,这才说:“刚才接到你姜阿姨的电话了,邀请我们明天出去玩儿。”
第33章
向日葵还搁飘窗上,一旁的组合置物柜上摆着一群小木玩。
庄曼侬头发吹得半干地从浴室出来,走到城堡前拍亮那盏兔子外形的小夜灯,蹲身从置物柜某一层的小抽屉里取出个马口铁盒。
掌心般大小的盒子,打开后里边只有一颗玻璃弹珠,她坐去懒人沙发上将玻璃珠拣出来,捏在指间,抬高胳膊,透过灯光看它。
记忆中有人曾和她说过,玻璃球里边的金色内花就像是向日葵的花瓣,以至于她每次看见金色内花的玻璃球都会这么想。
但是,靳骁哥为什么会提起玻璃球呢?
庄曼侬不记得,只看几眼便把玻璃珠收好放回原处,合上抽屉时有人敲门,她过去门边,竟然是庄景伊端着牛奶站在门外。
他还穿着白天的衣服,应该刚到家,庄曼侬接过杯子,歪歪脑袋:“谢谢哥。”
庄景伊耳廓有些不自在的红,抵唇轻咳声:“应该我谢谢侬侬。”
她笑而不语,庄景伊被她看得越发不自在,端出架子:“去吹头发,当心感冒。”
“好,哥哥晚安。”她又看他两眼才关上门,喝着牛奶给何冬容打电话。
这通电话直打到十一点,还是何冬容那边忽然收声:“不是说明天要和阿姨出去么?早些睡吧。”
“喔。”意犹未尽的某人点头。
电话挂断,她发现姜池有和她说晚安,她跟着回一个,想起什么,把车上说的“明天见”作废。
收到晚安还没开心几秒的姜池:“……”@※$#¥&ヅ。
睡梦中的姜女士打了个喷嚏,翻个身继续做梦。
翌日天晴,正是结伴秋游的好时候,姜女士与高女士的车在南遥某幢民国建筑外碰头。
姜女士受邀换乘到高女士的车上,两位妈妈先互相把对方从头夸到脚,之后便是姜女士夸庄曼侬,比之间任何一次都还要夸张……
汽车穿过种着小洋梧桐的街道往城市边缘去,最终经过一片湖停下。
这片湖在逍城市区东南角,傍山,叫落云湖,外形是无规则的云状,倒映着天光云影就像云落在湖里。
眼下秋天业已七分熟,层林尽染,倒影在湖中又有落霞感,庄曼侬下车起便搜罗起秋日盛景来。
“托你的福,我好几年没来过这里了。”高女士问姜女士,“听刘太太说近些年这里难进得很?”
湖边有座园子,就叫林园,似古非古,说今不今,却颇有韵味,早些年庄曼侬也来过几次。
姜慕月闻言点头,有些没好气:“还不就是那次火灾,至今没揪出谁做的,那些男人们商战倒战到这儿来了,手段卑劣就算了,结果人没事儿,园子糟蹋了两处。”
说话间领二人穿过林园大门,门口守着两个体格健壮的男人,见到姜女士只颔首,没问其他。
少吱声的庄曼侬听出她言语间的不满,再看这两人的反应,猜测问她:“这园子是姜阿姨家的?”
姜慕月笑:“我倒想,不过也算沾了些亲。”
高女士虽是土生土长的逍城人,却对这些地产归谁的事了解得不多,这时听女儿问也面露好奇,姜女士遂把园子的事说了些。
这所园子的主人正是姜女士的弟妹林声晚,林声晚是林家独生女,林家老先生去得早,经营园子的担子早早落到她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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