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的几天,张明岳和明秀正常上班,张如良帮着老爷子又清点了一遍婚礼上用的东西,以免遗漏。
腊月十七,张明岳请了假,下班刚出医院,就看见明秀在门口走来走去,他上前拍了拍她的肩膀,“干什么呢,遛魂儿呢。”
明秀转过身子,说:“大哥,你吓我一跳。”
“你下班不回家,来医院干什么?”张明岳问道,还打量了她几眼,脸色红润,不像生病的样子。
“我找你有事,在家里说不方便。”明秀说。
“什么事在家不方便?乔学文的事?”张明岳猜测。
“不是,是爸的事。”明秀看了看周边没人,说:“爸爸这几天水土不服,有点拉肚子,我让他来医院看,他非说没事,大哥,你给爸拿点药呗。”
“水土不服?还拉肚子,怎么不早跟我说,明天就是婚礼了,这不是胡闹吗?”张明岳有点生气,这事办的,“你等着,我去急诊问问,开点药出来。”
张明岳返回医院开了点药,跟着明秀回家,看见张如良,就把药给了他,“爸,你拉肚子也不告诉我,这是药,你赶紧吃了。”
张如良拿着药有点哭笑不得,“不用吃药,我明天肯定好。”
“这哪有准的,还是把药吃了吧。”明秀在旁边给他倒水,让他吃药。
“行吧。”张如良接过水和药,勉强地把药吃了。
张明岳好像看出点什么,问:“爸,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拉肚子的?”
“大前天。”张如良咽下药,下意识地说,说完又改口,“我想起来了,我来的那天肚子就有点不舒服。”
“哦,这药是调理肠道的,吃了就好了。”张明岳眼睛转了转,没说别的。
等吃了晚饭,张如良进了书房看书,可不是这书有多好看,他是躲着老爷子呢,不到睡觉点绝不进屋,明秀收拾完厨房跟着进去陪他。
往常,张明岳也会在书房看会儿书,可今天,他跟着老爷子进了屋。
“你跟着我干啥?”老爷子问。
“我过来跟您说说话,免得您闷得慌。”张明岳坐到老爷子旁边。
“我有啥闷得,我高兴着呢。”老爷子看了一眼张明岳,袖着手,得意地一笑。
“特别美,特别高兴,是吧。”张明岳盯着老爷子,带点讽刺地说。
老爷子不知道听没听出来,就说:“我当然美了,明天迎新人,明年我就能见着重孙子,多美呀。”
“您跟我装糊涂不是,您知道我说的是什么。”张明岳可不会让老爷子模糊概念。
“啥跟你装糊涂,我还真糊涂,那你说的是啥?”老爷子吹着胡子问。
“我爸,拉肚子的事,您怎么说?”张明岳明着问。
“他水土不服,关我什么事,这是他自己适应不良,你可不能算在我头上。”老爷子扭过头,不看张明岳。
“看看,我说什么没有,我什么也没说,您就心虚了吧。”张明岳哼哼两声。
“你怎么知道的?”老爷子转回来问他。
“您别管我怎么知道的,我给开了药,调理一下,您今天可别再有什么动作了。”张明岳站起来俯身看着老爷子说。
“行了,不就是下了点泻药吗?瞧把他给难受的,不给他下不就行了,本来我也打算停手,明天正日子,他场上跑茅房,也不好看呀。”老爷子还理直气壮地。
“泻药,您可够狠的。”张明岳靠近老爷子小声地说。
“这已经是便宜他了,要不是顾忌你结婚,我让他下不来床。”老爷子还不高兴呢,“行了,说完了,出去吧,我歪一会儿。”
张明岳听着就出去了,心说,这翁婿两个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只要婚礼不出问题,他就不管了。
第60章 结婚
腊月十八, 吉,宜嫁娶, 刘大姨一家一早就过来了,紧跟着刘明、柳河和李飞也过来帮忙。
“刘明哥, 小丽姐怎么没过来?”张明岳穿好衣服问刘明。
“小丽姐怀孕了,刘明哥要当爸爸了。”柳河抢着回答。
“真的?那真是恭喜你刘明哥, 这可真是个好消息。”张明岳笑着说。
“呵呵,是呀, 昨天刚到医院查到的,才一个多月, 我就没让她来。”刘明笑着说,怎么看都有点傻像。
“应该的, 今天我这里人多嘈杂, 万一冲撞就不好了。那刘明哥,要不你回去照顾小丽姐吧, 我这里人都够的。”张明岳劝着刘明说。
刘明摆摆手, 说:“不用,你小丽姐状态好着呢, 没恶心也没吐,今天还非得去上班, 我托了相熟的大姐照顾她, 你这里本来前几天就没帮上什么忙, 今天再回去, 她准得说我不尽心。”
既然他都这么说了, 张明岳也不再纠结,几个人开始在自行车上绑红花。今天跟着张明岳去接亲的有两个表弟、刘明、柳河和李飞,本来还邀请了张明博,可他说家里有急事,就没来。
十点钟,张明岳胸前系上大红花,带着一群人,骑上自行车去接新人,吸引了路上不少人的眼光。
等到苗家街口,鞭炮齐鸣,在一阵烟尘中他们停在了门口,柳河上前敲门,“里面的老少爷们,请开门,请开门,新郎来接新娘了。”
“给红包,不给红包不让进呢。”一个人捏着鼻子说话。
表弟建国从兜里掏出几个红包,从门缝里塞进去。
“不够,太少了,都不够分的,再来几个。”还是刚才的人说话。
建国又拿出几个塞了进去,门才打开,张明岳他们一哄而进,进门一看,张明岳对着其中一个人就是一拳头,“好呀,博哥,原来是你,我说怎么捏着鼻子说话呢,你说家里有急事,就是来当拦路虎呀。你怎么跟我岳父家认识的?”
张明博呵呵笑着说:“我在姑姥爷家住着,苗伯父到家里送好消息,我一听,张明岳,我认识呀,这不是一家人吗?这当娘家人肯定吃香呀,还有红包拿,我只好忍痛拒绝你了。”
一群人听了都哈哈大笑,簇拥着张明岳进了正房,进了屋,苗文清夫妇坐在正位,左边坐着一位精神矍铄的老人,右边是钱医生。
张明岳上前鞠躬,“爸、妈,我来接群群了。”
苗文清开口说:“嗯,好。”
钱明菲示意,“好好好,群群一会儿就出来。”
话音刚落,李阿姨还有一个年轻姑娘扶着苗群群出来了,但见苗群群穿着碎花对襟的棉衣,胸前一朵大红花,衬得她面若桃花,柔情似水。
“哟,明岳看新娘看直眼了,看他这傻样。”柳河一声大吼,惹得周围人都乐了。
张明岳跟着傻笑,上前接着苗群群,一起给苗文清夫妇、钱医生夫妇以及那位老人鞠躬,张明岳说:“爸、妈,我把群群接走了。”
苗文清坐正身体,说:“明岳呀,以后群群就交给你了,你要好好对她,两个人有商有量和和美美地过日子。”
钱明菲紧跟着说:“要常带着群群回来呀。”
张明岳赶紧表态,“您放心,我一定好好对待群群,绝不让她受委屈,我们会经常回来看你们的。”
苗群群眼带泪花,一步三回头地跟着张明岳出了院子,到门口,张明岳抱起苗群群放在自行车后面,骑上车一溜烟回家了。
回到家,自然又是一番热闹,杨姨夫做了两个人的证婚人,在给老爷子,张如良还有刘大姨夫妇鞠躬敬礼后,苗群群就被送到了新房,明秀和送嫁的姑娘在屋里陪着她。
后面开席、敬酒、送客,张明岳和苗群群都在一起,轮到每个人都说两个人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张明岳的脸都快笑僵了。
终于送完了客人,剩下自己人开始收拾残局,张明岳没让女同志动手,他们几个年轻人没多大功夫就收拾停当,该烧热水的烧热水,该洗的洗,完了还把东西都还给别人家,柳河和李飞还想留下来闹洞房,被老爷子一瞪,灰溜溜跟着刘明走了。
夜晚,张明岳洗漱完毕进了屋里,就看见苗群群坐立不安地,还绞着手,顿时一乐,“哟,什么时候我们群群也这么紧张呀。”
“张明岳,你讨厌,你再这么说话,晚上你外面睡去。”苗群群嗔怪道。
张明岳上前扶着她的肩膀让她坐床上,“这新婚之夜,让自己男人睡外面,还是天寒地冻地,这得多狠的心呀。”
苗群群转身背对着张明岳,“人家本来就紧张,你还取笑我,不理你了。”
张明岳把苗群群掰过来,面对面对她说:“别不理我呀,我给你看个好东西,看完之后你就不紧张了。”
“什么东西?”张明岳的话勾起了苗群群的好奇。
张明岳从上衣口袋里拿出一张纸,“当当当当,就是这个。”
“我当是什么呀,原来是一张纸呀。”苗群群低下头,失去了兴趣。
“看看嘛,这可不是一般的纸。”张明岳把纸塞到她手里,示意她看。
苗群群看了他一眼,才打开看,一看不要紧,腾地站了起来,“你怎么会写……”
“哎,这可是我的卖身契,就交给群群保管。”张明岳开玩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