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起身走到秦烈门前咚咚敲了两下，说了声。
“陆小姐，岑董请您去趟他的办公室。”
片刻之后，陆菲从里面出来，一身酒红色丝绸套装，配上她那一头大波浪的卷发，很是养眼。
这衣服穿在别人身上容易就成了睡衣。
但是陆菲身材好，颜值又高，穿起来随意中不失优雅，真是动人啊。
她看到周灿，抬手打了个招呼，然后说晚点电话联系。
周灿赶忙说好。
看着她一步步走出销售部，整个销售部的魂儿都跟着跑了。
秦烈见周灿半天不回来，一开门就看到她站在门口。
在里面喊了声。
“周灿！给我滚进来！”
周灿赶紧进门，有些不知所措。
“干嘛啊？”
秦烈冷冷道。
“干活儿！在外面偷懒是不是！干不完不许下班！”
周灿悻悻的坐到桌前，满心的不服。
怎么有这么难伺候的上司，真的是太让人上火了，关键她也没干啥啊？？又怎么着了啊！
秦烈一语中的，下班的时候周灿果然还没有忙完。
陆菲在外面等了秦烈很久，直到办公室里的人都走光了，她敲门进来，问能走了吗。
周灿下意识的抬头看了一眼秦烈，秦烈手上的动作停了一下，看向陆菲。
“稍等五分钟。”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收回视线的时候，明明往周灿那里看了一眼。
吓得周灿赶紧低下头，假装工作。
眼神瞄过去，却没有任何异常。
几分钟后，秦烈关了电脑就往外走，经过周灿身边就说了句。
“记得锁门。”
周灿哦了一声，人已经走了。
秦烈淡淡的声音在办公室外面响起。
“去吃什么？”实在问陆菲。
陆菲很雀跃。
“你想吃什么？我都行。”
随即是秦烈的浅笑声。
周灿听着他们的脚步越来越远，最后大门也咣当一声关上。
她在键盘上噼里啪啦的动作，渐渐停住。
内心里涌上一股难言的酸楚。
也不知道这情绪从何而来……
男人还不都一样。
一面跟她告白，一面继续去跟别的女孩子纠缠不清。
说着不喜欢，行动上倒是很诚实嘛。
那把她当啥了？备胎吗？狗男人！
周灿甩甩头，把这种不正常的想法甩开。
她又不打算跟秦烈谈恋爱，干嘛要有这种想法？
渣！太渣了……
秦渣渣！
叮铃铃。
周灿看了一眼来电显示，家？
应该是陈春雨。
她滑开电话，接起来。
“喂，妈妈。”
陈春雨那边的声音欲言又止，然后小声问了句。
“你现在可以回来吗？”她没说什么事，但是这样子让周灿有些心里没底。
“怎么了？”
陈春雨半晌没说话，突然声音哽咽。
“周成山，他，他要把他的野生儿子接回来……”
第五十九章 你不会偷窥我吧？
周灿火急火燎的赶回了周宅，一屋子狼藉，客厅里，卧室里扔的到处都是。
不用说，又是激烈的一顿争吵。
她回来的时候，周成山已经走了，就剩下陈春雨和王妈在家。
王妈拉着她的手，示意陈春雨在楼上，让周灿好好劝一下，自己又一个劲儿的摇头。
交代完便去收拾那一片狼藉。
陈春雨的卧室门没关，周灿站在门口，看着她坐在床头，肩膀还在微微的抖动。
屋里没有开灯，走廊的灯光摄到里面，刚好在她的头上。
一抹银色闪进周灿的眼睛里。
她妈妈，居然都有这么多白头发了吗……
她轻手轻脚地走进卧室，坐在陈春雨的旁边，双手抱住了她抖动的身子，意图给她一点安慰。
陈春雨僵了一下，然后抬手抹了一把眼角，转过脸来看了一眼周灿。
“回来了。”她的脸上带着一丝歉意。
“嗯，怎么回事？”她把陈春雨额前的碎发往耳后顺了顺。
她在电话里听了个一头雾水，陈春雨说什么私生子，她完全没懂。
“你爸今天回来跟我谈，要把那个野种带回来。”陈春雨现在说来，口气依旧愤愤，心情却已经平复了不少。
周灿听着她来回的野种野种的，更加茫然，凝眉看她，“什么野种？”
陈春雨整理了一下情绪，将这件瞒了周灿多年的事情说给她。
原来周成山在外面的那个女人叫柳如眉，他们其实本来是一对儿的。
后来周成山下乡当了知青，两个人开始书信还很频繁，你侬我侬的。
结果，一年之后柳如眉提出分手，人也没到场，就是一封信，上面写了一段字。
周成山当时下乡已经很颓废，又受到来自心上人这样的打击，整个人可以说相当低迷了。
如果当时不是陈春雨，恐怕他早就破罐子破摔，哪还有后来积极回城，下海经商这些。
陈春雨当时是村干部班子里唯一的女性领导。
思想觉悟高，人又漂亮能干。
慢慢开导周成山，渐渐的两个人也就走到了一起。
后来回城，刚有了周灿那几年，陈春雨一心扑在家庭上面，还有周灿的爷爷奶奶要照顾，而周成山忙着做公司，一样忙的厉害，两人都互相的无暇顾及。
直到他那年他自己坦诚，陈春雨才知道，他在外面儿子都两岁了。
陈春雨这样的女人，骨子里就传统的很，又做过干部，对这种事情本身就是非常的不齿。
结果这事儿就出在来了她的身上。
让她更没想到的是，那女人还是当初不要他了的那个柳如眉。
他们俩究竟是什么时候又勾搭上了呢？她完全不得而知。
这件事对她的打击，几乎可以说是致命的。
离婚？那怎么可能呢，她陈春雨丢不起那个脸。
一来二去就成了如今这种僵持的局面，周成山干脆就鲜少回来，陪在柳如眉那边。
她就那么日复一日的呆在周宅，一个人都没有。
周灿听完，简直觉得是个晴天霹雳一样。
她知道周成山在外面有女人，但是连儿子都这么大这种事情……她有点接受不了。
他就这么坐享齐人之福？
撇开陈春雨不够温柔，没什么地方对不起他吧？
“妈……您为什么要受这样的委屈呢？”为什么不离婚呢？
陈春雨摇摇头。
“委屈？我不委屈，我就是要霸着这个家，霸着周太太这个名头，让那个狐狸精永远是见不得人的第三者。”
周灿心里涌上一股苦涩。
她从来没想到，陈春雨藏着这样大的一份委屈留在周家。
外表强撑着那些貌似骄傲的样子。
她霸道，她不可理喻，可是周灿从没想过她妈妈这样可怜的一面。
“妈……”她的眼眶湿热，也不知道要怎么说。
“他答应过我，不会把那个野种带回来，现在呢！要让他认祖归宗？！”陈春雨的语气又变得有些激烈。
她心里明白，不就是因为她没能生个儿子，所以才被这样欺负吗？
周灿劝道。
“妈妈，你别生气，我明天去找爸问清楚。”
其实她能问些什么呢？问了又能改变什么呢？她从心底里觉得无力。
“不许去！”陈春雨疾言厉色，面上的神色都带着强硬，“灿灿，你是妈妈唯一的靠山你知道吗？”
周灿连连点头。
“妈我会保护你的！我不会让我爸欺负你，不会让他们欺负你！”
陈春雨惨然一笑，“你是女孩子，能力有限……灿灿我不能让那个野种来你知道吗？？”
她激动的近乎疯狂，周灿只能连忙安抚。
“我明白，我明白的妈……”
其实，她明白个屁啊？
她既不能替她痛苦，也不能替她委屈，她明白什么？
“灿灿，你为了妈妈，再去相亲一次好吗……？”陈春雨放低了姿态，如果说以前是逼迫，那么此时此刻的语气便是乞求。
周灿拒绝的话就在嘴边，但是无论如何都吐不出来。
她沉思良久，沉重地点了点头，陈春雨像是收到极大的安慰一样，她抱紧周灿，整个人都窝在她的怀里。
她真的没有什么别的可以依靠的。
她只有周灿，只有这么一个女儿了。
周灿把陈春雨哄睡以后，已经不早。
她恐怕夜里有别的事情，晚上干脆也就没回去，留在了周宅。
她已经有好一阵子没有在自己家睡过了。
房间里的摆设并没有变化。
到处都一尘不染，看得出也是一直有在帮她打扫收拾。
四下打量一眼，然后顺势坐到了床头，床头柜子的抽屉，露出一个红色的盒子边角。
周灿伸手从里面拿出来，那是个很普通的月饼盒，大红色的底，粉红色画着金边的牡丹花。
要多富贵有多富贵。
要多艳俗有多艳俗。
但是周灿以前就觉得喜庆又好看，还拿来珍藏自己的小秘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