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你弟弟！”柳如眉的语气瞬间激烈，周铎是她的软肋。
“哪门子的弟弟？我不承认。”她不想再继续下去，起身盯着柳如眉，“我还有工作要忙，没什么事请你离开。”
“你对他……就毫无怜悯之心？他那么挂念你。”
周灿这次笑的明目张胆，毫无善良可言，“这位女士，怜悯之心你不配提。如果你有一点怜悯之心就，就不会跟我爸苟合，也不会生下周铎，我妈更不会惨死！”
她觉得实在可笑。
柳如眉到底是以什么样的脸面心思说出怜悯之心这种话？！
“周灿，上一代的恩怨可以不要牵扯周铎吗？我跟你爸爸也是真心相爱，那我们又有什么错呢？”
周灿已经忍无可忍，蹭的站起身来，语气激烈，“我不想听这种恶心的话！”
自私自利，都是打着感情的幌子，背地里作出些男盗女娼的事情。
偏偏还一副我啥错没有的神情，什么狗货？？？
柳如眉眸子里泛着泪光，她放低姿态，声音，“就算是我求你，行不行？”
周灿闻言，转过头来看想她，一脸乞求的神色，从嘴里冷冷吐出，“不行，给周铎一个肾的事情，不可能。”
她的字字句句，残酷生冷。
连一点点的幻想和余地都没有留给柳如眉。
周灿别过脸去，外面的烟火齐飞，整个城市充满了欢声笑语。
陈春雨没了，她家破人亡。
她又凭什么要拿出这样的大度，成全他们母慈子孝，一家团聚？哪有这么便宜的事情？
柳如眉放下一张名片，转身离开。
“我希望你能认真考虑。”她欲言又止的神色中带着浓浓的伤感。
周灿却一个字都不想再说。
半晌，她默默坐回椅子里，盯着那张名片看了一眼，心情复杂。
对面落地窗前，路战双手抱臂站在那里，也不知道站了多久了。
“你不会是心软吧？”
周灿冷哼，“我看上去像个傻比？这肾我拿去换个苹果手机不好？”
她并没有恶意，可也没什么菩萨心肠。
只是没想到，周铎竟然真的生着病，之前他嬉皮笑脸的说，她都没有当过真。
路战坐到她对面的位子，递过去一支花。
“MerryChristmas。”
周灿呆了两秒，抬手接过去，嘴角扬了扬。
“谢谢。”
往年从来不觉得节日有什么特别，唯独陈春雨走后这第一个节日，她却觉得无比孤独。
每逢佳节倍思亲，不分节日啊。
路小雨出去嗨，周灿收拾完东西也准备回宿舍去。
刚锁了门，走了没两步一左一右停着两辆车。
是秦烈和路战。
周灿捏捏眉心。
妈的，糟心。
一辆出租车从远处过来，周灿瞅准机会抬手截下，谁都没有搭理，上了出租车扬长而去。
秦烈笑了笑。
路战倒是憋不住下车来，走到他面前。
“秦学弟，这么不地道？”
秦烈发动车子，冷哼道。
“劝你别打她的主意。”
驱车尾随，留下一脸吃瘪的路战。
秦烈到学校的时间，比周灿晚不了几分钟，在她临进宿舍之前追上了她。
他站在她的面前，一时无语，从身后拿了个盒子出来。
周灿疑惑看他，“什么东西？”
“你打开看。”秦烈朝着盒子努了努下巴。
周灿打开盒子，是一条红色毛线围巾。
“干嘛？”
“送你。”秦烈是第一次送女孩子礼物，举止动作别扭的不行。
他想，以前周灿老送情书啊什么的，怎么做到不害臊不脸红的呢？
周灿看了一眼，扣上盖子。
“我不要。”围击这种意义暧昧的东西，她怎么能收？
“收着！”
周灿不理会，把盒子硬塞还给他。
“秦烈，你以为陪我度过一段日子，咱俩的关系就能有什么改变吗？”
秦烈看着她，“有。”
周灿：……？？？有个屁！
“你和我的事情已经是过去式，所以你别再来纠缠不清。”
“过去式也可以重新开始。”秦烈的语气坚定，一副死皮赖脸。
重新开始你大爷啊！
周灿脑仁儿都疼了。
“你不是已经要订婚了吗？这样很伤害陆菲，我也没兴趣当什么第三者。”
秦烈挑了挑嘴角。
“你吃醋了。”
“？？？”
周灿感觉脑仁儿要炸了。
两个人的谈话压根儿不在一个调频上。
好的坏的，难听的恶劣的话她该说不该说的都已经说过了很多很多。
但对他似乎都没有什么用处。
他原先的人设不是这个啊。
忙了一天她实在累了，也没有心情再跟他扯皮，语气满满的不耐烦。
“你要订婚，跟谁，在哪儿都跟我没有关系，我不关心，也不想知道。”
“我好不容易走出来了，你别再来坑我，坑我也不会再上当。”
再一再二，还想再三再四，真拿她当礼拜天儿过了吗？
“我想跟你在一起。”秦烈含笑凝视她。
“可我不想！我不想了，你懂不懂？！”周灿声音冷淡，语调加重。
他为什么这么自以为是？他想设计她就设计她，想和好就和好，想一起就一起……那她呢？考虑过吗？
秦烈呆愣了片刻，眸光有些暗淡。
“明明我喜欢你喜欢的要死，明明你也喜欢我忘不了我……”他的声音带着莫名的委屈，眸光有些暗淡。
明明不该这样的，到底是怎么走到了这一步？
他做的事就真的那么不值得原谅？
“……”
“你想多了，我总需要一点时间。”
秦烈神色微动，语气艰涩。
“周灿，有时候我想是不是以往那些好的都是错觉？你对我好像真的特别绝情。”
周灿鼓足了勇气，对他喃喃道。
“因为我不想和你再有任何瓜葛。”
第一百一十五章 唐队长，你的样子好像要表白啊
元旦那天，秦烈在路小雨的餐厅定了一个位子。
喊了唐挺和卜沉过来吃饭。
一年结束，就当是来个总结吧。
当然了，最重要的是周灿在这里。
阳历新年的关系，比之前的圣诞节还要热闹，忙碌。
周灿一早就来了餐厅，忙的脚打后脑勺。
根本没有时间搭理秦烈。
直到后面唐挺来了，她腾出工夫过去打了个招呼。
自从那次在医院里之后，唐挺是真的好久没有见过她了。
周灿跑过来，抬手挥了挥，笑笑说道，“唐队长元旦快乐啊。”
唐挺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
“元旦快乐。”
“我先去忙，你们慢慢吃，等下见哈。”她匆匆忙忙的闪开。
唐挺情绪有些难以言喻的怪异，他稳了好一会儿，默默的说。
“她好像有点……变了。”
秦烈手撑在下巴上，视线仍然追随着周灿，“嗯。”
唐挺不禁想起陈春雨那一桩事情。
其实生生死死，他这些年见的多了啊。
不是每一次执行任务都能完美成功，甚至都不能保证自己能够全身而退。
陈春雨也不过就是一个普通的需要救助的人。
可是抛开这些公事原因，一旦想到她是周灿的母亲，他的心里还是忍不住懊恼自责。
如果当时他们再快一点，再快一点点……
也许就不会是今天这样子。
卜沉是最后一个到的，他原本今天还得蹲点儿去，秦烈一个电话点儿也不蹲了。
先去路小雨的办公室打了个招呼，然后回到餐桌。
唐挺和卜沉都是秦烈不同时期交的朋友，高中唐挺还没去当兵的时候，三个人也没少混一起。
所以彼此都比较熟悉。
“哟，唐队长，好久不见！”
唐挺靠在椅子上，露出两排大白牙，“沉狗好久不见，又胖了啊！”
卜沉捏了捏自己腰上那圈肉，含恨道。
“劳资最近一直健身，还请了私教好吗！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唐挺一脸鄙夷，“请个毛的私教，跟我去部队呆两个月，还你青春小少年。”
卜沉切了一声，“我要靠自己毅力，不想被你奴役。”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的，没发现秦烈此刻一言不发。
顺着视线过去，看见周灿正在一桌客人面前，好像是有什么纠纷，她正在赔笑脸。
卜沉惊讶道。
“小学妹可以啊，没想到能屈能伸的。”
对比上学时候那个风风火火的劲儿，判若两人啊。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这话到了秦烈耳朵里，不知道怎么就变了味儿。
他觉得，周灿只有没心没肺的样子才是最快乐的时候。
这种变化，不外乎就是因为发生的各种事情，让她渐渐成长得圆滑老练，不再是原来小女孩的样子。
这原本是没什么不好的，但就是让秦烈觉得扎心。
成长二字，连个偏旁部首都没有，一看就很孤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