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去华爷爷他们那里坐坐。”田秀芸提起铁锨招呼了一声还在弯腰喘粗气的韩映雪。
“等等我。”韩映雪顾不上休息,赶忙提起铁锨跟上去。
这边的房舍里,三个老爷子穿着田秀芸才做出来没多久的新棉服,坐在房间里烤火。
韩映雪一进门,就毫无形象的往凳子上一坐,“累死我了。”
“芸丫头和映雪来了啊。”华老爷子笑眯眯的招呼田秀芸过来烤火,虽然这段时间也跟韩映雪熟悉了,不过三个老爷子平时只有对田秀芸的称呼会亲昵一点,其他人无论熟与不熟都会直接叫名字。
“嗯,上午把今天的事情都做完了,过来休息一会,等下午我再来。”田秀芸顺着华老爷子的手,坐到了炕上。
“再过几天你就能完成小学的全部课文了,等过完年,我们就直接学初中的知识。”李老爷子说道,也没想到田秀芸能学的这么快。
田秀芸心里一喜,也很感激钱、李两位老爷子对自己的用心教导,也辛亏有之前的杂学基础,所以小学五年的知识也不会这么快就能学会了。
第二十章围猎人选
“哎呀,真快啊,秀芸你开始学才没多久吧?”韩映雪也是认识了田秀芸之后,在一次碰巧的情况下得知田秀芸一直在跟着三个老爷子学知识。
不过韩映雪自己本身就是高中毕业生,只是家里就一个男孩,平时虽然韩爸韩妈都不会重男轻女,但是关键时刻,还是把韩映雪推出去做了知青,所以没能更进一步。
“之前就一直跟爷爷们学习,也就前段时间才收集齐课本,按照学校的内容重新学的。”田秀芸笑了笑解释道,对于韩映雪的性格多少有些了解,一向有些直来直去,比较豪爽,所以说话都相对直接一点。
“咱们芸丫头可聪明了!”华老爷子说的好像是自己一般,神情十分傲娇!
“噗~您老一点都不谦虚!”韩映雪被华老爷子逗的哈哈直笑。
华老爷子一听韩映雪不客气的笑声,顿时有种吹胡子瞪眼的冲动,不过最后也只是跟对方拌嘴几句,调节调节气氛。
田秀芸两人一直待到快中午的时候,才告别离开,回去的路上,性格相对外向的韩映雪嘴巴一刻不闲,田秀芸全程基本都是微笑倾听,偶尔发表一些意见或者回答对方的问题。
“大妮子,村里有没有说你们这个任务什么时候结束啊?”田秀芸回到家就被大伯娘陈芳拦了下来。
“说是干到春节前就暂停,等过完年初六再继续开始。”田秀芸老实的回答,反正这个也不是什么秘密的事情。
“听说你和知青点的那个韩映雪关系很好,是吗?”陈芳凑到跟前小声问道。
“嗯,队长把我俩分成一组,平时都是我和她一起去忙。”田秀芸隐约能猜出来大伯娘的这出是什么原因。
“秀芸啊,你大伯自小就疼你,你可不能只顾着自己忘记咱家里的亲人啊。”陈芳先是打了一段感情牌,见田秀芸适时的漏出疑惑的表情,才又接着说。“你宏武哥眼看着翻过年就20岁了,到现在还没个对象,你大伯夜里成宿成宿的睡不着。”
“大伯娘,您想说啥?”田秀芸语气平静的问道。
“你看那个韩映雪跟你宏武哥差不多岁数,你看看,不能帮你宏武哥介绍介绍,要是他俩成了,也会感激你这个堂妹不是。”陈芳也不管田秀芸还只是15岁的姑娘,就直接把自己的打算说了出来。
其实陈芳一开始也不知道韩映雪,只不过这段时间儿子一回来就提起这个名字,也到村里打听了这个韩映雪的条件。知道是个高中生,虽然是知青,但是这么些年,也没见村里的那些知青有离开的,大多数都是在当地直接安家落户,所以得知田秀芸跟韩映雪熟悉,这才打了主意,想让田秀芸帮忙撮合。
“大伯娘,您可真会开玩笑,我跟人家拢共才认识个把月,这种事情怎么好开口,大伯娘要是有这个想法,不如去找村里李婶要靠谱。”田秀芸一听就知道对方打的一手好算盘,可惜先不说她愿不愿意做这个红娘,就说韩映雪,看起来豪爽大方,但是这前提是你别动她的心思,那姑娘主意正着呢。
来到靠山村这么多年,韩映雪无时无刻不想着回城,怎么可能在村里定居,更何况田宏武这个人,一向油头滑脑。动乱期间,他天天跟着村里的革委会队长四处找人麻烦,这邻近的村子,谁都不愿意跟他结亲,所以一直拖到现在,还没定亲。
“你看你,我这不是看你和她熟悉吗,你既然不愿意就算了。”陈芳也后知后觉发现自己找的对象是未成年的丫头,想着这个事情交给她指不定会办成啥样,所以也就没再纠结。不过嘴上还是不示弱的说道,“亏得你大伯对你那么好,你宏武哥也经常惦记你,这人啊,不是自己亲闺女就是不行。”
田秀芸嘴角微抽,目送大伯娘从面前扭着身子离开,心里感叹对方的脸皮之厚。就田学德又自大又吝啬的人,怎么可能会对他自己以外的人好。至于田宏武惦记她,这个她倒是相信,不过这个所谓的惦记多半也是看她以后能卖个什么价钱,好给他攒钱娶媳妇。
“傻站着干嘛,家里一堆活,还不赶紧去厨房帮忙,我看你是午饭不想吃了。”赵春梅从房间里看到大嫂离开,这才开门走了出去,推了推还站在原地的田秀芸。
田秀芸也不答话,直接转身又进了厨房。一般只要她在家,就没有闲着的时候,不是田奶奶那边有活要干,就是赵春梅的各种使唤。
好在截止目前来看,交给田秀芸的都是一些不费事的小活,所以田秀芸也不会去多做反抗。当然最关键的还是因为,无论她怎么反抗了也不会有用,而面对这些亲人,她又不能采取武力手段,自然每天都只能被各种使唤。
晚上吃完饭,田奶奶把众人留了下来。“过几天村里组织围猎,去年咱家没人去,结果到了过年就分到一点肉,今年无论如何你们都得给我出个人去。”
田奶奶话音刚落,屋子里就安静下来,各房的女人都暗暗拽住自家男人,唯恐他们脑子一热就应了。虽然每年围猎很少遇见危险,但是这也只是说很少,还是有很多可能会有危险的,早些年不就出过几次意外。
往年都是轮换着去的,去年因为一些原因,家里没去人,虽然说没分到多少肉,但是大家都不用提心吊胆的。
“怎么?没人愿意去?”田奶奶眼睛一眯,心里有些不高兴。
“要不让秀芸去吧,这几个月来,都是秀芸进山砍柴,对山上比我们都熟悉,况且村里每户都会去一个人,也没啥危险。”田学礼在一阵沉默之后开口说道。
“她二大爷,你这话说的真有意思,要是不危险那你咋不去。”赵春梅不满的接话,倒不是替大女儿抱不平,就是单纯的看不惯对方那副虚伪的样子。
“赵春梅,这里有你说话的地么?”李春燕见自家孩子爹被挤兑,还是自己最看不惯的赵春梅,立马护犊子的喊道。“就是要去,怎么的也轮到你家秀芸爹了吧?”
“屁话,我们家孩子她爹,那是去年轮的班,今年要轮也该是大哥家的小子了。”赵春梅最快的回击出声,一旁的田学仁都来不及阻止,心里暗骂这个蠢婆娘。
原本打算看好戏的田学德莫名其妙的被点名,顿时有些呆愣,不过还没等他说话,陈芳已经不干了。
“老三媳妇,你这一年过糊涂了吧?没听刚刚咱娘说去年没人去?你家秀芸爹大概是梦游去的吧?”陈芳一连三个问题,个个直戳人心。
“哈哈,大嫂说的对,去年明明没人去,要不然咱家怎么会没分到多少肉,今年不管怎么样,也该补上了吧?”李春燕拍着手笑道。
房里的其他人都一幅看戏的样子,都不搭话,孙子辈的都各自坐在椅子上埋着头竖着耳朵听。而田家大伯二伯见自家婆娘开口了,也就纷纷不再说话,至于田家老两口也只是田奶奶开头说了两句,剩下的就看三兄弟自己掰扯,只要最后出个人选也就大功告成了。
第二十一章山中巧遇
“那要不就让秀芸去吧,她二大爷说的也对,咱家就她熟悉山里,就是遇见事也知道怎么跑。”半晌,田学仁才小声的开口说道,心里也知道自己这么说多少没有面子,不过比起自己的面子,当然还是远离危险最重要。他又不像大哥二哥,家里都有成年的儿子,只有靠自己家大女儿。就像他们说的,对山上那么熟,又有那么多村里人,怎么也不能有危险。
“对对对,她爹说对,就让秀芸去吧。”赵春梅见丈夫开口了,也连忙接话,反正只要不是自家丈夫出去就行。
“秀芸,你咋说?”田奶奶转头往田秀芸看去,面上的表情也看不出来是什么意思。
“我去吧。”田秀芸没让田学仁两口子失望,直接答应了。而田秀芸自己心里却知道,二大爷提起她的时候,这件事多半就成定局,她一个在田奶奶心中以后终归是会泼出去的水,自然没有儿子重要,过去的那些日子里,田秀芸没有一刻不深深的明白这个真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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