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晚了,不陪你玩了。”夏亦从他身旁擦过,“做个好梦。”
她走的干净,陆北屿怔了一瞬,倏尔笑了笑,掏出一支烟点燃。
感觉过了这么久,她依然没变,仍然纯净如水、不惨任何杂质。
刚初遇那会儿,他觉得这小姑娘挺招人烦的,但是相处时间久了,他就发现她跟在身后也不坏,无聊的时候也能解解闷儿,当自己拼模型的时候,她既不吵也不闹,只会坐在一旁帮他找下一块需要用的木片,表情既专注又认真,看多了就觉得还挺可爱。
小时候她特单纯,无论他说什么都信,被欺负了也不还嘴,只会生生地瞪他。
那几年,无论在哪儿他身后似乎都有这个甩不掉的小影子,一声声稚嫩的奶音,喊他‘陆哥哥’的时候那自然上扬的音调,就跟片轻柔的羽毛落在了心尖儿里。
那时候的他已经比同龄人不知道成熟了几个层次,感受到这点异样之后,还因此避了她一段时间。
那时候长辈就笑:“你跟隔壁那丫头关系挺好的,是不是喜欢她?”
“隔壁?长得跟个猴子似的,谁会喜欢她。”一句脱口而出。
却不想让那丫头无意中听了去,她眼泪汪汪的跑开,赌气的一连几天都不曾找他一次,他心里跟缺了一块似的,空空落落。
那时候的感情纯净似水,不惨任何一点杂质的。
这女人也不曾变过。
收回思绪,一支烟也差不多灼完了,他将烟蒂摁熄在烟灰缸里,朝卧室走去。
回到房间的夏亦,单是想想他说的那句:屁感觉也没有,就要忍不住笑出来。
虽然话说的有几分粗俗,但是听在她耳里却格外好听。
这么多天相处下来,她对于陆北屿的感情与日俱增,并不是那种小时候积攒起来单纯的情感,而是实实在在的女人对男人,包含性~爱,干柴燃烈火的那种。
夏亦对这方面素来敏感,知道自己要的什么类型,也非常愿意坦然的直面自己的感情。
既然觉得有好感,男未婚女未嫁,怎么不能好好的往下发展发展。
熟人,对于她来说就代表了有基础,更好下手。
……
这天一大早,夏亦刚睡醒就习惯性的登陆了微博,看看这事是个什么进度了。
现在大小营销号已经撤了文章,火势已经逐渐被掩盖了。
仔细算算这事从发到现在已经过了一星期。
娱乐圈的舆论往往来得快去得也快,前一秒炽手可热的话题后一秒就会被新的热度重新盖下去,可这一次却持久的让人感觉不正常,每当这条即将被后面被掩盖的时候,就会立刻有新的料爆出来,并且有条有理。
这几天夏亦粉丝暴涨,不过都是黑粉,特意加了关注每天~朝死里骂她,仿佛是将自己余生的乐趣全部寄托在了上面似的。
薛孟算是说准了,还真是有人买通了营销来黑她,并且是打算要搞死她。
关上手机,夏亦刚从床上坐起身,就听见门铃响起。
她下了床,打开门,就在那男人在门外站,身姿笔挺,浑身上下一丝不苟。
“收拾收拾,带你吃饭。”陆北屿开口。
夏亦点头,“你先坐。”
陆北屿坐在沙发上,随手翻开杂志,刚翻了两页,就听见从卧室传来了一阵响动,门自里打开了一条缝,传来了那女人的声音,“那个,能不能帮我个忙。”
“说。”
“帮我取一下内衣,昨晚洗过忘收了。”
“……”这女人是不把自己当男人看,还是对他太过于放心。
陆北屿站起身,从阳台取了一件随便用毛巾裹着,然后走过去敲了敲门。
门从里打开一条缝隙,一只手臂伸了出来,四下摸索。
那只手臂亮白柔滑、肌理细腻,白的仿佛发光,抓到毛巾的时候,柔嫩的指尖轻轻的蹭过手背。
陆北屿眸色一暗,感觉一簇火,顺指尖缓慢的蔓延过全身。
有句话说的不错,男人是视觉动物,无论再怎么冷静自持,也控制不住的会有一些画面闯进来。
就比如,顺着这只手臂你就能无限的蔓延,从肩胛、到脖颈……
再往下,胸腰腹……
☆、十七只妖
偏偏这时门缝微敞,一小片肩膀暴露出来。
女人的肩膀圆润,肌肤奶白细腻,那半遮半露模样的更是惹人遐想。
不能再想了……再想的话火就真的收不住了。
陆北屿出了房间,在走廊上点燃了一支烟,夹在指尖的烟燃起缭绕薄雾。
两名身穿正装的服务生从他身旁,均顿下脚步。
“陆总。“
“陆总好。”
他轻点头,算是回礼。
陆北屿转头,把烟含在嘴里,刚吸了一口,一个黑影就快速的闪过来,把烟劈手夺了过去。
“我强忍烟瘾忍的那么辛苦,你倒好,在这儿吞云吐雾。”夏亦不满的皱眉。
陆北屿双手抱臂,好整以暇,“我又没说要陪你一起戒烟。”
听听这话说的,多像无赖。
夏亦翻翻白眼,“总之一点让人积极进取的榜样都不做,还妄图勾引我犯罪。”
听出了她的潜台词,陆北屿勾唇笑笑,放缓了语调用商量的口吻说道:“那你说,想怎么办?”
“不然就采取奖励机制,有奖才能使人激进。”
听这小丫头说起话来一套一套的,陆北屿也依她玩,点点头说道:“什么奖?”
夏亦轻轻转了下眼珠,开口道:“暂时没想好,不过到时候我想要什么你都得答应我。”
陆北屿单手抄兜,轻挑起唇角,利落的应了一声,“成。”
……
吃过饭后回了房间。
闲的无聊,夏亦就趴在床上刷综艺,正看得兴起,一通电话扰了雅兴,她刚要发作,一看署名,立刻将攻上心头的火气强压了下去,放低姿态,“候导。”
“嗯,是我。”
男人的声音从电话里飘出来,平白添了几分沧桑感,其实平心而论,在演艺圈里,他的评价还算得上高,对于作品的要求近乎苛刻,极度的追求完美,如果有一点没达到需求,便会再三再四的要求重拍。
这一点,无论是多大的腕儿,一视同仁。
也不乏某些演员说他太过吹毛求疵。
这也就是夏亦敬佩他的一点,他为人也直白,没有那么多花里花哨的东西。
电话那头静了一瞬,男人开口,“夏亦,回组里吧,这部剧继续拍。
这部剧呢,截止至今已经拍摄一半,剧组里的演员、工作人员都付出了不少心血。”那头传来‘咔嚓’点烟的声音,“你是个好演员,这个角色就是为你量身定的,别人替代不了。”
事发至今,夏亦见了太多的丑恶——有聚成团骂的;有公司甩手,提出要提前解约的;有昔日关系不错的演员冷嘲热讽踩她的;
更可笑的是,公司要解约的事,她还是从公司里的一个后辈嘴里听说的。
那时夏亦只是轻描淡写的笑道:“我正觉得这垃圾公司没什么发展前景,早就想解了,正好。”
这句话把电话那头的小姑娘噎了半天,好半天才吐出一句话,“总之,夏亦姐,你好自为之吧。”
在她离开剧组之后,组里还差点闹翻了天,好几个演员联名上书说要砍了她……
这么算算,恨她、盼她不好的人真是海了去了。
这么多堵心的事聚在一起,她也没怯,也不觉得委屈。
但这就简简单单的几句话,却愣是听的夏亦一阵哽,她开口,“导演,谢谢您。”
挂断电话之后,夏亦直接去隔壁,敲响了门。
门打开,她一个纵身,跟个猴子似的跳到了那男人身上,手紧紧缠上他的脖颈,双腿夹在他腰侧,吸了吸鼻子。
让人措手不及,陆北屿被她突然冲来的力量撞得朝后退了两步,手顺势扣在她后腰上,问道:“怎么了?”
“想矫情矫情。”夏亦把头埋在他肩膀上,“想撒娇。”
她难得这么乖顺,陆北屿勾唇笑了笑,语气不自觉地宠溺,“撒。撒尽兴点儿。”
想起小时候,她也总是这副德行挂在自己身上。
就这么挂了一会儿,夏亦直起上身,却依旧赖在他身上没下去,“刚才接了通电话。”
陆北屿微挑眉,继续看她说下去。
“是候导打来的,让我重新回剧组。”
“激动成这样?”
夏亦抿唇点头,“当然,拍戏跟养娃有个共同性质,拍一半停工,就相当于养了一半的娃被人抱走。”
这个比喻,让陆北屿嘴角抽了抽,“你这什么逻辑……”
“就是不爽。”
“现在爽了?”
夏亦点头,俯下身,把头重新埋进他肩膀里,轻轻蹭了两下。
这个细微动作,却在不经意间碰到了不该碰的地方。
两人本就贴的近,外加上这个特殊的体位,导致那个部位紧密贴合。
她这么轻轻一动,陆北屿就感觉自己竟然起了点反应。
他呼吸一重,强行把赖在自己身上的小姑娘拎起来,丢到了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