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要做高考题,还要接家长电话,还要处理学生的事情,每周还有两节课的时间雷打不动空出来开全校班主任例会。
一旦班上出点什么小差错,就会忙的人仰马翻,把她所有的计划都打乱。
手机响了,她抓了一把自己吹的半干的头发,心里祈祷千万不要是家长的消息,也不要是那位相亲对象的消息。
点开一看,竟然是柯明。
柯小明:听说你今天去相亲了?
安宇亭翻了个白眼,这人平时一般不出现,一出现就是冷嘲热讽。
她抱着手机一个字母一个字母地戳着:谢谢您的关心,托您的福,我还吃了一顿团圆宴。
柯小明:团圆宴是啥。我好像也就才一个多月没见你,听说你都变得很能唬人了?
安宇亭:唬什么人,本小姐用得着唬人吗?
柯小明:我妈说你变化挺大啊,说你特有气质,特乖巧听话,我怎么就不信呢。
安宇亭不想跟他说:去你的。你不是在备考吗,好好准备你的考试,瞎操心些啥玩意。我本来就很有气质,不需要别人特意强调。我要备课,你赶紧复习去。
柯小明:当了老师怪神气的。行了,我也不跟你说了。你相亲的时候把眼睛睁大点啊,你还年轻,不合适的就直接推了,也不要怕我妈的面子怎么的,她就爱面子,顾不来的。她这次给你介绍的什么人啊?干什么的?
才说不跟她说了,又问起来,真是婆婆妈妈的。安宇亭干脆把笔放下:你妈没跟你说吗?是你们的一个什么亲戚,叫什么于成晖。
对面很快发过来一个问号。
安宇亭以为他不知道名字:就是那个什么小灰灰,说是你们俩还认识的。叫你还叫的挺亲。
隔了半晌对面才回话:知道了,你忙吧。
安宇亭摇摇头,不知道这人干什么,没头没脑的,聊天是他要聊的,说停就停也是他说的。
跟原来读高中的时候一个脾气,看上去尊重女生各种关心,一些女生被他的外表所骗,只有她知道他在家里是什么样子,自大,一股子傲气不知道从哪里带来的。
只是想到他会别扭地拉着她的书包带子带她过马路的样子,她也知道他是真的关心她。
算了吧,说起来他高考失利的账也要找她才说得清,她现在只希望他能考上好学校的研究生。
第二天去学校查班的时候,她盯着林侯看了半天,看上去是个普普通通的男生,没什么特别的啊。
化学老师杨慧见她盯着林侯看,把她拉到一边小声跟她耳语。
杨慧老师也是刚来学校教过一轮的,很负责,女老师,安宇亭非常放心化学课。
“你是不是在看那个林侯。”杨慧神秘兮兮的。
安宇亭点头:“你怎么知道,你知道什么吗?”
杨慧撇撇嘴:“他啊,跟那个许婉一,两个人在走廊上,一起去上厕所,那么明显,肯定有什么啊。”
安宇亭开始怀疑自己的记忆力:“有这么明显?”
“你不会看不出来吧?”杨慧夸张地惊叹,“你别往那边看,他等一下注意到你了,学生都精明的很。”
安宇亭连忙把头重新转回来,紧张兮兮地看着她:“那他现在看到我了嘛?”
应该没有吧,她还没得及再去看他呢。
可是,到底有什么蛛丝马迹是她没有发现的呢?
杨慧看了她一眼,有点同情:“小安老师,你该不会从来没有谈过恋爱吧?”
作者有话要说: 男主又只出现在女主的回忆中,真可怜
第17章
安宇亭的人生已然达到二十一年的长度,除了会读书之外,就只有一系列可以算作爱好但是并不精通的打发时间的小技能。
可以说,恋爱这种事情,与她是沾不上任何一点关系的。
安妈妈曾经很自豪的说过,她家女儿没开这个窍。
现如今不知道她会以什么样的心态看待当初说出这句话的自己。
对于许婉一和林侯在谈恋爱的事情,安宇亭认为已经是十拿九稳板上钉钉,绞尽脑汁的想像出点什么办法来套话,但是不管哪种方案,都连她自己这关都通不过,更何况是那个精明的小姑娘。
在她还没有想到好的解决办法之前,学校表示,要开运动会了。
学生比安宇亭还要先知道这件事情,一个个兴奋的不行,安宇亭一问,才知道下午的班主任会就是要说这件事情。
班上的体委是个一米八几的帅小伙,安宇亭作为一个老师觉得自己不应该对学生的外表上有什么过多的留意,但是吧,不得不承认,人都是看脸的生物。
漂亮和帅气的年轻人就是更容易让人记住他呢!
更何况这个体委浑身上下散发出来的那种莫挨老子的气质。
放到言情小说里也是能迷倒一大批少女的存在。
“所以是在十一月份之前可能会举办运动会?”安宇亭努力跟他拉开一些距离,让自己不用抬头抬的太累。
黄一当说话也是爱说不说的样子,跟她从来不说普通话:“啊,对。”
“那你们已经在准备了?”安宇亭很不喜欢学生这样对她耍酷。
这让她觉得自己很没威慑力,好像眼前的学生一点都不怕她一样。
“有想法。”黄一当驼着背,吊儿郎当的样子。
安宇亭见他说话也不愿意好好说,心烦地朝他挥挥手:“行吧,等我了解情况之后再来找你们说。”
下午的班主任会上果然主要提到了运动会的事情。
学生处的领导按常规安排着一项一项事务,同是教数学的一位老教师提出异议:“每一年运动会上面都有学生受伤,今年还是不安排校医吗?”
安宇亭认识这位老师,姓李,平时是个很幽默的人,但是对待起事情来也从不马虎。学校正在给她们分配青蓝工程的老师,她还挺希望分到这位李老师的。
学生处的主任明显想打哈哈混过去:“李老师,您又不是不知道,我们学校这么多年就一个挂名校医,到时候肯定是会让他来的,每年不都是这样吗?”
何景瑜在旁边小声和她讨论:“那万一学生受伤了怎么办?”
安宇亭耸耸肩:“不知道,反正我估计只要受伤不管责任方到底在谁,我们肯定都是要受到波及的。”
毕竟是“什么事情都要负责”的班主任。
拿着运动会的安排事宜,安宇亭在晚读报时间正式跟学生宣布了运动会即将到来的消息,即使是被她压迫了一个多月的小萝卜头们也掩饰不住脸上的欣喜。
这是必然的吧,虽然她自己本身是个没有一点运动细胞的人,但是看着纸上写着的熟悉的流程也大概能感受到他们的快乐。
一点都没有变呢,入场式,田赛,径赛,高中时期运动会的一幕幕浮现在她的脑海中,看着台下坐着的学生们,她有几分恍惚。
当老师真残忍,看着学生身上跃动的青春活力,她自己却渐渐的意识到了老去的事实。
就连安宇亭和何景瑜两个人也被这种氛围感染了,经常会看到操场上面有在训练的学生,感叹两句年轻真好。
何景瑜的脸上是一贯柔和的笑容:“你们班的孩子有没有让你给课他们训练?”
安宇亭一脸疑惑:“训练什么?跑步这些的话体育课的时候就能训练吧。”
铅球之类的实在不会就随手扔着玩一玩算了,只要不砸到自己就万事大吉。
何景瑜提醒她:“开幕式走方阵啊,那些班上不是都在训练吗?”
对哦,安宇亭想到这一茬:“他们好像没有训练过。”
何景瑜提醒她:“只剩下一个星期了哦,你要多关心关心他们啊,不要整天只会备课讲课,只关心他们的成绩是不行的,这些活动在前期非常重要,很能够把一个班级融合到一起来。”
何景瑜比她自己还了解她。
安宇亭觉得当老师最好的状态就是教书,下课,给学生解答题目就应该是老师在课下和学生最大的交集了,当初她上学的时候就是这样。
可是她当了班主任,有些事情好像身不由己,背后总有一双手推着她在前进,想到之前发生的那些事情,她忍不住叹了一口气:“好吧,我去关心关心他们。”
她什么时候能像何景瑜一样称职呢。
当她又把黄一当叫出来问他们需不需要训练走方阵的时候,大个子男生却支支吾吾的,推说着不用。
安宇亭从他这言行举止中嗅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味道:“你们背着我在策划什么不该做的事?”
她一步步逼近,把这个男生逼退了两步,手举在胸前仿佛很怕她的样子:“没有,什么都没有。”
安宇亭的脚步是停下来了,但是毫无征兆的又提到了另一件事:“对了,我看你和班长的关系挺不错,开学的时候他手上那副牌怎么来的,你知道吗?”
黄一当瞪大眼睛看着她:“靠,你是魔鬼吗?”
安宇亭毫不客气:“你就这么跟你的老师说话的?”
黄一当推着双手:“我错了我错了,我跟他们商量一下跟你说行吧,保证跟你说,但是我现在不能跟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