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奔的木小姐 (郑小陌说)

　　出租车绝尘而去。
　　木木望着它，直到消失在视野中，抱着臂，转头往家走。
　　她一动，身后两米处，一个阴影缓缓掠过两旁房屋，顺着房顶飘过去，跟着她而动。
　　走了两条街，她在面前红绿灯停下，阴影也缓缓停下。
　　停落时，恰好罩住只落在电线杆上的麻雀。
　　六十秒结束，木木跟着人群往前走。
　　阴影飘离，麻雀不在。
　　另一边，出租车与木木背道而驰，一路驶入车流。
　　尚无囬坐在出租车后座，双眼散焦，望着窗外移动缓慢的人景。
　　倏地，他睁大双眼，猛凑近车窗确认。
　　他很快笑起来，从钱包里抽出张五十整递给司机，抛下句不用找了，迅速开门下车，在拥堵着的车与车之间穿行。
　　跑到人行道上，他放慢脚步，小心整理了一下假发，又掏出小镜子擦掉花了的口红，两三步追上面前人，小姑娘一样提着女包，和她并肩走。
　　“阿仙。”
　　他缩着肩叫了一声，偷眼看她。
　　姚逸仙脚步停了停，只是侧目扫了他一眼，嗯了一声。
　　“玩够了？”
　　尚无囬连忙抬头看她。
　　“没出去玩！”他顿了一下，意识到什么，挽住她，说“口红...喝东西弄花了，我没出去玩。”
　　姚逸仙轻笑一声，没说话。
　　他闻到她身上薄烟，得寸进尺，偷偷把手伸进她大衣口袋，握着她的手。
　　他的手比她大，只姚逸仙有双匠人的手，掌心薄茧，虎口旧伤，两人握着，像两个男人。
　　那也无所谓。
　　总归能握着她。
　　尚无囬低头看着她的靴子，两人高跟鞋敲在地上，前行声音重重行行，合在一处。
　　他问姚逸仙。
　　“咱们去哪吃饭啊？”
　　姚逸仙看着前方，语调平淡。
　　“回家吃。”
　　尚无囬身子颤了颤。
　　姚逸仙压着眼皮扫他一眼，说“前面湘菜馆也行。”
　　尚无囬空咽一下，抖着呼吸，压住心里的恐惧，抬头对她笑。
　　“还是回家吃吧，我——唔...！”
　　姚逸仙托着他下巴，咽了他后面的话。
　　他晕陶陶的被她搂进怀里，指尖抓紧她背后大衣，满耳只有她一句闭眼。
　　长夜，明亮在街边霓虹中。
　　半晌，尚无囬睁开眼。
　　他半坐在街边消防栓上，姚逸仙正低头点烟，火光明灭，映出她的脸。
　　她微低着头，一手护住火，夜风拂发，映出她冷峻五官，锋利视线被眼帘一挡，只剩泼墨山水，飘飘渺渺的气质。
　　尚无囬出神看着她深吸口气，吐出口烟，手一紧。
　　硬了。
　　姚逸仙走近他，上下打量了一眼，说“无囬。”
　　他仰着头，近乎膜拜的应声。
　　她摸了摸他的侧脸，轻声说。
　　“你别捣乱。”
　　尚无囬打了个机灵，猛地站起身。
　　“我没——”
　　她却并不理会，微眯着眼，叼着烟转头，手插在风衣口袋里，声音淡漠。
　　“走了。”
　　尚无囬咬咬牙，跟了上去。 166阅读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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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木木的一段退场
　　? 开锁声。
　　姚逸仙进屋，把鞋柜处的自燃机关卸掉，弯腰脱鞋。
　　“想走一会自己走，我没时间送你了。”
　　尚无囬看着她的背影，舔舔唇，说“我......。”
　　姚逸仙直起身，回头看他。
　　他也脱掉高跟鞋，拿下假发放在鞋柜上。
　　“我想在这过夜。”他平视姚逸仙，伸手拉住她，局促的笑笑。“我，我跟你一块下去。”
　　没了假发挡着，他额角的淤青露了出来。
　　姚逸仙静静看了他一会，伸手摸摸他脸颊，转身走向地下室，尚无囬跟在她身后。
　　地下室很大，被姚逸仙改成了工作室，顺着窄水泥阶下去，阴冷室内被分成两边，一边收着她的成品和半成品，一边是工作间，实木长桌上杂乱放着大量工具，有些未清洗干净，凹槽内有干涸血丝。
　　姚逸仙下去时，工作室内已经有两个人了。
　　“老板。”
　　“老板好。”
　　“嗯。”姚逸仙戴上口罩，给尚无囬指了指工作室尽头一个位置。“那边。”
　　尚无囬乖乖点头，刚想打招呼，两个干活的瞥了他一眼就转过头去了。
　　他悻悻坐到角落，那边有两台连装电脑，他放下提包，犹豫了一下，深吸口气打开电脑。
　　姚逸仙在他身上的视线收了回来。
　　“到哪了。”
　　她套上胶皮手套，走到两人身边。
　　“粗活都做完了。”高个男让开位置，姚逸仙站过去审视了一遍，皱起眉。“怎么弄死了，硬了要撬开口才能打掉牙，不是说过么。”
　　另一个个子矮点挠挠头，说“没有，她老叫，李哥就静注了点□□酮，一会就醒了。”
　　说着伸手就要扇桌上姑娘的脸，姚逸仙一把拦住，视线刀锋般刮过去。
　　他立马咳嗽一声，收了手。
　　“对不起老板，下次记着了。”
　　姚逸仙又打量了一遍桌上被切成人棍的姑娘，从口袋里掏出副无框眼镜戴上，自一旁轮桌上拿起她左胳膊，对着光观察了一下关节切口，说“这个做得漂亮，谁切的。”
　　矮个笑嘻嘻说“李哥切的。”
　　高个没做声。
　　姚逸仙嗯了一声，说“月底你俩都涨2％。”
　　两人一块道谢，声音有些大，尚无囬转头看了他们一眼。
　　他见到姚逸仙拿着的断肢，脸色刷的白了，却又罕见于她戴着眼镜的样子，不舍得转头，一时愣在那，痴痴看着，直到姚逸仙从镜片上方看了他一眼才转回头去。
　　键盘敲击声重新响起。
　　姚逸仙放下柔软断肢，说“灌模泥准备多少了。”
　　李哥说“两人量，刚才老板要是不回来，我俩打算把胳膊先倒出来，关节球也准备好了。”
　　“嗯。”姚逸仙姚逸仙伸出指尖，拂过桌上姑娘的脸颊。
　　果冻一样，嫩滑柔软。
　　“正常偶取了吗？”
　　矮个说“取了，上午来之前去拿的，这次不错，一窑烧出来就坏了一半。”
　　小姑娘眼皮动了动。
　　“把她放到培养皿里去。”姚逸仙收回手走到角落，在尚无囬身边微弯下腰，伸手拿过耳机。“你乖乖的。”
　　“好。”
　　他戴着耳机仰头看她，得偿所愿得到一个轻吻，带着微笑又回到电脑上。
　　他戴上耳机的下一秒，地下室中瞬间充斥巨大尖叫声。
　　“不！！！！！！！
　　不你们、你们干什么！！！救命！！！救命啊！！！！！！咳...救...咳咳......。”
　　椭圆形的人球无法保持平衡，四肢剧痛，在高密度营养液里翻腾，呛了好几口水。
　　李哥怕她呛死，拽着头发半提出水面。
　　矮个看着姚逸仙，说“老板，你看见啦？从回来就没消停过，李哥没办法了才静注的。”
　　姚逸仙走过来，从李哥手里接过她头发，半弯下腰，说“口球。”
　　李哥拿了个口球过来，利落给姑娘绑上，姚逸仙给她擦去脸上的液体，说“林茜。”
　　对方瞬间睁大眼睛，喉咙里一长串疯狂迸发的尖叫。
　　她等了几秒，林茜仍旧在断续的尖叫。
　　姚逸仙缓缓出口气，提着她的手放了下去。她直起身看着在液体里颠倒呛水的林茜，对矮个说“看着，别呛死了。”
　　“好嘞。”矮个笑嘻嘻伸手抓住林茜湿发，她闭着眼猛呕水，刚能喘息，矮个又松开手。
　　姚逸仙带着李哥往半成品区域走，挡帘一掀，里面规整陈列着许多风干品。
　　她走过一个等身高的男偶，伸指按了按皮肤，又检查了一下下/身，李哥站在她身后说“这个特体时间太赶了，还得三四天。”
　　“嗯。”姚逸仙手回收，走到正常偶陈列桌前，说“干了再检查一遍，直接送给陈老板，不用过我手了。”
　　“好的。”李哥伸手托起偶体让姚逸仙检查，她看了一阵，点点头，说“可以了，晚上上筋，能立起来就继续，不能放着，我来。”
　　李哥点头，姚逸仙转身走回林茜面前。
　　小姑娘已经呛蔫了。
　　姚逸仙摘了口球，拎起她头发，又叫了一遍。
　　“林茜。”
　　她抬起头，眼眶被营养液刺激的发红，火辣辣的流着泪。
　　“姚逸仙...姚逸仙你这个疯子！！！你他妈傻逼！我哪对不起你....我还告诉你木林诺在哪，我还告诉你她住在哪！你为什么这么对我！姚逸仙！！！放我回去你！你放我回去放我回去！！！”她大哭起来，抽噎着干呕。“我要爸爸...爸爸会杀了你的...爸爸......。”
　　“我要爸爸......。”
　　姚逸仙隔着手套，用拇指给她擦去眼泪，平淡地说“我给你解释一下。”
　　林茜又骂了她一句。
　　她静了一下，说“不会让你一直这样，别难受。半个月以后就杀了你，送出去拍卖。”
　　林茜抽噎着激动起来，浑身痉挛，语句断续着大吼。
　　“你为什么！！！你为什么姚逸仙你这个疯子你为什么....爸爸我要爸爸，我不...我不想死我要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