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霍承烟一回来他就把人给睡了——温斯衡破釜沉舟的决心，明眼人都看得出。
而且按照温斯衡的性格，他既然这么做了，也不可能就这么简单地放过她。
她笑着说：“以后的日子，有的磨。”
后来她们没有再提温斯衡，只是又随便聊了一些原来相熟的人的近况，吃着笑着也就分别了。
回到家后，霍承烟发消息给温斯衡：我想好了，明天来盛娱找你谈。
很快收到了他的回复：好。
*
第二天天刚刚亮，霍承烟就醒了。
她今天特地化了一个精致的妆，又配着衣服和妆容选了一副和自己平常风格都不太一样的具有女人味的珍珠耳环。
直到她半蹲在镜子前面，看着不同以往的自己才意识到——不过是去见温斯衡，她何必特地打扮成这样？
而后像是有些置气般，又把衣服和耳环全部换成了自己平常的风格。
金色的大圆圈耳环，黑色的短款风衣。
顺眼多了。
这算是她第一次来温斯衡的办公室。
巨大的落地玻璃窗，白灰棕三色简单的配色却让办公室整个感觉看起来温暖不少。
百叶窗拉到一半，透出隐隐约约的光。
“坐。”
她就寻着沙发正准备坐下，就听到温斯衡说道：“坐这。”
他指了指办公桌外侧的两个宽大的椅子，意思是要和她并排坐。
她也没矫情，坐了过去。
“斯衡，”她又叫了一遍他的名字，伸出手比了个“三”：“我可以答应签在盛娱，但是你要答应我三个条件。”
“你说。”
“第一：你派个合适的经纪人给我就好，不要直接干预我。”
“第二：我要拍什么戏我自己决定，你不可以替我拒绝。”
“第三……”
霍承烟还想继续说下去，却被温斯衡打断了：“承烟。”
他有条不紊地逐条分析：“第一，你自己就是最好的经纪人，没有更适合的人选，所以只有我能管着你。”
“第二，不让我替你把关，你是想接吻戏……”温斯衡顿了顿，倾身看向她：“还是裸戏？”
她咬唇辩驳道：“必要的话，吻戏也很正常。”
温斯衡少见的强硬：“不行。”
她也没再坚持，偏过头，不服气地继续说：“还有第三。”
他不由分说地堵住了她之后没有说出口的话：“我不同意。”
霍承烟转过头来，此时温斯衡离她很近很近，只需要一个低头就能吻到她。
她愠怒着用双手抵他的胸膛：“温斯衡！”
这个男人，现在看她的目光越发地……不加掩饰了。
霍承烟不甘心地继续顽抗负隅道：“你要是都不答应的话……那我还是不签在盛娱了。”
“那你决定签在哪里？嗯？”温斯衡依然一动不动地看着她，“霍小乞丐。”
“……”
她走之前得罪了大半人脉，现在回来既无权无势也没有经济来源。
让其他经纪公司拒绝她，对温斯衡来说也是轻而易举的事。
想做演员，她没得选择。
见她不再拒绝，温斯衡说着起身：“我带你去把合同签了。”
却被霍承烟一把拉住，不想麻烦他的意思很明显：“你这么忙，我自己去就可以了。”
女人细细软软的指尖搭在他的手腕上。
他也没再坚持，只抚了抚她的脸颊，不动声色地收回了目光：“那我找人带你去。”
第4章
签完合同当晚，温斯衡就在微信上给她发了一个推荐人过去，说是经纪人。
虽说她自己对经纪人的工作熟悉到不能再熟悉，但终究不可能让她一人身兼二职。
不过名义上是经纪人，估计也只是代替温斯衡看着她而已。
很快那端名叫“麦穗”的人就发消息给她了：「承烟，你好，我是你的经纪人麦文，你可以叫我麦麦」。
「明天有一个杂志封面的试镜，早上七点要起床，到时候我会来接你，别忘了。」
后来麦文就把试镜的信息都发给了她。
《Mirror》是最近新起的杂志，由国内著名影星楚栖一手操办的，近年来势头很猛，在鱼龙混杂的娱乐圈显得逼格挺高。
杂志封面一直挂的一行字是：你看见你自己了吗？
同时也是这本杂志贯彻的理念：真实。
能够上这本杂志封面对五官和表现力要求极高，之前上这本杂志有一个原本沉寂多年的影星忽然因此迎来了事业的第二春。
可还没有新人上过这本杂志封面。
不过看到这里，霍承烟大概明白温斯衡是什么意思了——她的脸很适合上镜，上这本杂志足够吸睛引人猜测却又不至于招骂。
不过，楚栖……
她不知想到了什么，低低笑了一声。
*
第二天早上，麦文如约来到霍承烟家楼下接她来到了《Mirror》的工作室。
化妆师见到她的时候还略微有些怔愣，霍承烟已然化好了底妆，修了淡淡的阴影，唯独剩下眼妆和口红没有化。
因为根据拍摄的风格不同，妆容必然也有所不同。只不过看得出，她很了解自己的面部条件，看得出也很清楚工作流程。
倒是为他们省了不少时间。
等化妆师开始为她化妆后，麦文又推门进来对霍承烟说：“我昨天发的你看了吧？这期的主题是‘花月’，你有什么想法？”
一期专门为女性量身打造的主题，更是用花和月作为主体。联想到花的词语有太多——含苞待放、闭月羞花、婀娜多姿……数不胜数。而月，则是皎洁神秘
。
他们想要的，会是什么呢？
见霍承烟皱着眉拿不定主意的样子，麦文也没再继续追问下去，而是说：“楚栖也会到场，她这人很严格，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闻言，霍承烟露出了然的苦涩笑容：“我知道。”
楚栖的要求向来苛刻，无论是于己还是于他人。
化完妆后，便是等待。
霍承烟忍不住朝周围看了看，有好几个脸熟的面孔，更多的，是比她年轻却又让她叫不出名字的新鲜血液。
不知怎么的，原本没什么的，这会儿却忽然有点不安起来了。
此时手机却恰好响起了信息提示，是温斯衡。
只有几个字。
——别紧张，相信自己。
霍承烟忍不住笑了出来，也不知道他是对自己没信心还是有信心。
她刚想回，却听到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霍小姐，你是没对自己很有信心呢，还是不把这次试镜当回事呢？”
霍承烟迅速转过了头。
是楚栖。
她面上带了几分讥笑：“有后台的人，到底是不一样。”
虽然知道楚栖对人对己一向苛刻，但也很难忽略她话里暗含的其他含义。
她只嫣然一笑，徐徐地说：“要是真有后台，我也就不必来参加试镜了。”
——这个机会，可不分分钟属于她么？
楚栖从鼻子里轻哼了一声，没再反驳，径直略过了她。
其实原本，霍承烟是经纪人那一会儿，楚栖和她关系还是不错的。只不过她那个时候观众缘不够，于是渐渐分配给她的资源也就少了，她为此和霍承烟发生过不少争执。后来她背负着一笔不少的违约金果断和公司解了约，而后拼了命地接各种电视剧资源，才慢慢变成了电影咖，到如今，成为了“演技派”的代名词。
她和楚栖如今关系虽然说不上好，但霍承烟不得不承认的是，她的这条星路，是她自己杀出来的。
很快就听到有人喊了霍承烟的名字。
轮到她了。
试镜是直接以现场拍摄照片的形式呈现。每个人凭借着自己对‘花月’二字的理解呈现出自己最好的一面。
看见她进来了，楚栖率先开口：“霍小姐，如果你准备好了，我们可以随时开始。”
她点头道：“我没问题。”
而后她就站上了白色背景布。
身后有几个道具可供试镜的人随意挑选，她看了几眼，最终挑了一束拿在了手里，弯着腿坐到了地上。
照片出来后，霍承烟跑过去看了看，发现效果不尽如人意。
她本人倒是挺好看，但是和一般的照片可以说是毫无区别，没有亮点。
“霍小姐，”此时楚栖也过来了，带着难掩的嘲讽，“一年未见，你还真是让我失望啊。”
霍承烟没理会她的讥讽，只看着照片里的自己，拧着眉思考着。
过了一会儿，她抬头看向楚栖：“能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
楚栖也没有故意为难她，只轻笑了下，也就答应了。
这一次，霍承烟将自己的高领毛衣拉到了最高，遮住了自己几乎半个脸，而后对着摄影师说：“可以帮我拍黑白的吗？”
摄影师答应后，她才跑到镜头前。
但她并没有再使用更多道具或者是摆姿势，只是让摄影师拍下了她这一张只看得清鼻梁以上的脸部照片。
还不等楚栖发作，霍承烟又说：“麻烦再帮我拍一下这一朵花，就大特写，不要黑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