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慬琛自然也听出来了。如果是芙蓉园,他们此刻正在挑选,所以无需妻子询问。这般询问而且还是如此小心翼翼,也只有老宅了。
元旦节都要回去,春节自然是不能缺席。
那是最为传统的节日,本就是家人团聚的时刻。
“不用。”他拥着妻子再次朝预定的地点走去,“到时多准备一些红包就好。”
既是节日自然也不能什么都不准备。
红包!
春节发红包倒也是最为应景了。
小时候小孩子盼着过春节,不正是除了有好吃的,还有红包拿。
待两人把他计划的东西全部挑齐之后已经快中午了。
满满的几大袋子,慕槿歌有心帮他分担,但被躲了过去。
“会累。”他低低的道了声,单手提着那几个袋子,一手还牵着,中途更是小心的避免她被过往的顾客碰撞到。那样的小心翼翼,让她心思柔软成灾。
司机已经把车开了出来,她先上了车,他则先把东西放到后备箱内,待车启动,慕槿歌突然惊呼一声,“遭了。”
霍慬琛突闻妻子惊呼,还以为出了什么事,自是第一时间便追问:“怎么呢?”
慕槿歌:“刚才买了窗花但好像忘记买春联了。”
“不急。”霍慬琛暗暗舒了口气,还以为是什么大事,他沉吟片刻,方又开口,“我们自己写。”
自己写?
意义倒是非同寻常,远比买的更有纪念意义。
慕槿歌点头。
霍慬琛拉过她的手,随意的把玩着,提及自己写春联,倒是心血来潮的问道:“槿歌可会毛笔字?”
他的妻子有一手漂亮的好字,正如有人说见字如见人,她的字如她的人般。但毛笔字与硬笔字不同,并非硬笔字不错,毛笔字也会不错。
“小时候妈妈教过。”慕语是琴棋书画样样皆通,所以在慕槿歌还小的时候就会教她一些,而她尤其注重练字。
如今,除了十二年教育必须写字外,现在任何时候都是依靠智能,不论字体是否好看,就是会写的字倒是越年长越少了。
慕语并不喜欢她成为那样的人,所以很小的时候就会让她练字,硬笔字和毛笔字都要练。
但后来慕语出事,所有的重担都压在了她的肩上,毛笔字已经放弃了多年,如今也不知道写得好不好?
“我妻子的手这般漂亮,拿毛笔一定也很好看。”他将她的手拉到跟前瞧着,中途更是爱不释手的一度亲了亲。如若只有两人倒也还好,由着他便是。但此刻车内还有第三人,这般言语又这般举动,慕槿歌都不知道自己还可以陪着他丢几次人。
这人说她拿毛笔好看,回去之后吩咐张妈带人将车内东西收拾下来,他则直接拉着他去了书房。
他的书房内一直都摆有笔墨纸砚慕槿歌是知道的,但结婚三年都未曾见他用过,慕槿歌也不过以为只是附庸风雅罢了。
但看他极为熟练的研墨,眸色染了几分诧异。
研墨也是极为讲究的,而他每一个动作都极为标准。
“你很擅长?”那样的姿态,勘称专业。
“小时候性子不定,爸会在写字的时候让我在一旁研墨好磨练我的心性。”霍慬琛淡淡开口,提及过世的父母,也并未露出过多的情绪
霍慬琛研好墨,又去拿了好几张正丹纸过来,将其铺开,用砚压住,又取来毛笔,蘸了蘸墨,递到她面前,“试试?”
慕槿歌来到书桌中央,看着他递过来的毛笔,犹豫了下接过,盯着桌面,倒是踟蹰片刻未曾下笔。
多年未写,到底有些不自信。
“楼外春阴鸠唤雨。”忽然,耳边传来低沉而极富磁性的性感,微微侧头,慕槿歌就对上他温润的眸,略微浮躁的心就那么平静下来,手仿佛被他的声音牵引着,缓而有力的在纸上游走,一个个宛若蛟龙般的姿态跃然纸上。
怎么说?
虽说是孩提时期练的东西,但许是深入到了骨子里,字不难看,不能与大家之作对比,可如若贴在自家小院倒也绰绰有余。
妻子只说孩提时期练过,当看到妻子所写的毛笔字后,慕槿歌是有惊艳的。
许是最初不怎么抱希望,所以当结果远超预期后,那份惊喜倒来得特别浓烈。
写着写着,慕槿歌手似是写顺了,他仍旧在念着,而她也端庄而沉稳的一一给写了出来,一口气竟是写了好几副。
待他再次铺好纸后,慕槿歌将毛笔递到他跟前,“不能我一个人写吧,你也写几对。”
许是被勾起了兴致,看着那还算过得去的字,慕槿歌想着要把芙蓉园内的每一处门沿上都贴上。
而且这种事,两人合作才更具有味道。
霍慬琛不推辞,接过妻子递过来的毛笔,还不忘吩咐一句,“倒杯茶来。”那架势颇有几分大家风范。
慕槿歌瞧着,暗自挑眉。这人字还未写,架势倒是颇足啊。
第472章 威胁3
从他身边过去,看了眼微抬手臂,似乎正在考虑该怎么下笔的人,慕槿歌眉眼弯弯,缓缓朝楼下走去。
在芙蓉园她鲜少喝茶,下去找东西泡茶倒是花费了不少时间。待端着泡好的茶上来时已经好一会了。
霍慬琛正写的认真,慕槿歌也不唤他,将茶杯放到一边,这才走过去。
目光第一便望向一旁字体明显跟自己不一样,苍劲有力,大有挥斥方遒之感,再一对比自己摆放在一侧的字……
不看了,不看了……
还真是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与他的一比较起来,自己本还勉强过得去的字就显得小家子气了。
这哪里还拿得出手。
她不语,默默过去将自己写的那几对对联卷起收好放到一边。
“茶。”霍慬琛专心书写,似未曾在意妻子那些小举动,在落下最后一笔后,却是准确的朝她伸出左手。
将自己写的对联放到一边,又过去将那些应该可以入口的茶端过来递给他,目光不经意间瞥了眼他刚写完的那副对联。
霍慬琛接过茶杯,放下毛笔的手自然的将她带到身边,努了努唇,淡淡开口,“评价一下?”
慕槿歌觉得这人有时候坏透了。
她不看那字,方才他直接将毛笔递到她的手里,她还以为他是不会了,这才没拒绝的一连写了好几副。
他倒好,写了这么漂亮的一手好字,却让她出丑。
霍慬琛见妻子不说话,薄唇挽起浅淡的弧度,他将茶杯放到一边,微侧过身体去拿毛笔,放进她的手里,然后就是握着她的手,两人同时书写着。
他将下颚枕在她的肩头,流畅的速度,稳健的笔力,洋洋洒洒五个字便跃然纸上。
——香掩芙蓉帐
他将上联挪开,又握着她的手继续书写下联。
“有关佳节,在我看来,最为可贵之处是共同参与,所以写春联,不求好看,贵在这是出自我妻子之手。”
他的声音极其的好听,带着低沉慵懒的磁性,就那么突然的在她耳边响起,很简单的一句话,却瞬间消除了心底那一点点的难堪。
“更何况……”说到这,霍慬琛停了下来,但握着妻子手的手未曾停下,当最后一笔落下,慕槿歌似乎听到他颇为满意的笑了笑,“我妻子的字秀气内敛,着实好看。”
这下子,慕槿歌是真笑出声来了。
那些小情绪以前不曾有,如今在他面前自己倒是越发的矫情了。
——烛辉锦绣帏
慕槿歌瞧着那几个字,往后靠了靠,“霍先生说情话的本事日益见长了。”
霍慬琛勾了勾嘴角,徐徐蛊惑,雅致的俊颜在灯光下极尽魅惑,“喜欢吗?”
她不说喜欢亦不说不喜欢,又何必说,这人不早就猜透了。
“这副不错,贴我们主卧怎么样?”霍慬琛也不需要妻子回答,他指着方才写完的对联,眼底笑意浮动。
慕槿歌却是猝然转身,吻上了他的唇。
主动的是她,但后来被动承受的也是她。
毛笔不知何时已经被情动的霍先生丢在了书桌上,墨汁晕染开,他毫不在意,单手扣住妻子后劲,结结实实的加深了这个吻。
这人一旦碰了他,便有些收不住。回到家里,两人都换了家居服,宽厚的大掌从衣服下摆探入,轻轻摩挲着妻子柔嫩的肌肤,如若不是适时的敲门声,或许这里都会转变为战场。
电话紧急,张妈只得上来,知晓两人在书房,但不曾想会目睹这样亲密画面。饶是过来人,也不经红了脸,急急的垂下眸。
不是说写春联的吗?
听到敲门声,慕槿歌涣散的心思立刻被拉了回来,她微微使力推开他,声线细弱蚊吟,“有人。”
有人又如何?
这是在他的家,还不能亲自己妻子吗?
但也知妻子面皮薄,如若继续怕也只会换来她的羞恼。
罢了罢了,反正还有晚上。
想着却仍是在她唇上重重吻了下,这才放过她。
“什么事?”
张妈回答:“三少爷,有你的电话,说是事情紧急,让你务必接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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