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玩之风 (芒果控)

第184章 枯藓
　　克劳斯在接过吴努递过去的手电之后，就默不作声地走向仓库里面的那些各式各样的翡翠原石。乔治紧随其后，并且还用自己手中的手电，帮着克劳斯照亮前方，“少爷，您注意脚下。这里摆放的石头太多了，中间留的这个过道也太窄了吧。连灯都不让开，黑漆漆的，遍地都是石头，也不怕顾客摔着磕着。这种服务态度，服务质量简直太糟糕了！要是有可以投诉的地方，我一定要去好好反映反映问题，督促他们改正！”
　　“闭嘴。”走在他前面的克劳斯停顿了下步伐，留下一句话，然后蹲下来。细细观察脚边的一块毛料。
　　乔治怔愣了下，张了张嘴，“好吧。”合上双唇，一秒后，再次张开，“少爷，您看中这块石头了？那种叫什么翡翠的漂亮玉石真的，是从这种丑石头里剥出来的？要是真的话，天万能的上帝啊！”
　　感叹了一句之后，乔治兴致勃勃地捏着手电筒，蹲下来。围着克劳斯前面那块毛料打量，时不时地戳戳这里，摸摸那里，好奇得不得了。
　　乔治是克劳斯的助理，并且拥有珠宝鉴定师是资格证，他能判定出珠宝的优劣好坏。但见到翡翠原石，这还是头一回，难免有些新奇。忽然，乔治激动地指着那块毛料的后侧面，大声嚷嚷着，“少爷，少爷，你看，你看，这上面有裂纹呀。这个石头是坏的吗？是被摔碎的么？它里面是不是也都是碎了的？”
　　克劳斯皱着眉头，瞅了乔治一眼，真是后悔带着他一起来。乔治办事能力，各方面都很好，但是他有一个令克劳斯几乎难以忍受的缺点。
　　乔治是个，十成十的话唠！
　　这一点，让性格极其喜静的克劳斯，时常非常头疼却又无奈。因为乔治是他父亲派给他的助理，在他开始接触家族生意的十岁生日那一年，就开始呆在他身边，几乎可以说乔治一路陪着自己长大。
　　克劳斯非常怀疑他父亲，是特意挑选了这么一个话唠，做自己助理的。因为他父亲，在他小的时候极其爱逗他说话，可谓孜孜不倦。
　　“少爷，你看，那个中国人看的是一个被切割掉一截的石头。还不停地用手电照被切开的那一面。看起来还像是那么回事儿一样。不如我们也去挑选一个有切面的石头看看吧。”
　　乔治朝克劳斯示意指了下那边关泽羽的方向，提议道，他是不想在这块满是裂痕的石头上继续花时间了，这么烂的石头有什么可看的。
　　相较克劳斯二人这边的混乱，关泽羽许韵寒以及童纪桓三人，则是有条不紊地各自拿着手电筒，分别寻找中意的毛料。
　　关泽羽和童纪桓应该是事先计划好的，他们的目标是那些开过窗或者擦出绿来的半赌毛料。虽然价格要高出全赌毛料很多，同时也存在赌垮的可能，但是经验总结下来，选择半赌毛料赌垮的风险，还是远低于全赌毛料的。
　　主要是因为，这些毛料都被玉石商人事先筛选过的，表现好的，可赌性大的，几乎都会被解成半赌毛料。甚至有些直接就解开，卖翡翠成品，赚的利润更为可观。
　　“童师傅，麻烦你来看看这块。”关泽羽指着手边的那块毛料，对童纪桓说道。
　　“好。”干脆利落的答应完，童纪桓便走到他身边蹲下，“这是枯藓？恩，你看，这些枯藓下面有绿色，而且其边缘有松花，色多。这边擦出来的窗口，出绿了，种水还不错，达到糯种了。”
　　在玉石皮壳上，有时候可以见到一些发亮的斑块，有灰色、淡灰色、淡黑色、白色、绿色，这些块、点、片状斑块，玉石界里称为“藓”。藓是玉肉和绿色的毛病，藓的形成，大致是玉和辉石中参杂了太多的铁、碳、铅、锌、锑等化学元素。
　　在受热液化的过程中相互融化，渗透在液化冷却后，形成玉肉中的各种黑、灰斑块，这些化学元素中，有的在铬和铁的作用下，形成各种玉石绿色，有时也有黑色混合一起，形成藓夹绿。玉石界有人说黑色是绿色的根，有一定根据。藓的形成直接影响了绿色的价格和纯洁，因此要特别注意藓，这是翡翠的一大杀手。
　　但是如同常说的祸福相依，有一些藓是值得赌的。大多时候，有藓的毛料里面都有翡翠，但是最怕的是藓深入到玉肉内，形成藓夹绿。藓夹绿就是指藓与绿色相互参杂，一块绿色一块藓，这种料子只能在雕工上来处理，可以做成花牌和饰品，价值不大。
　　再美的翡翠都怕藓，就如同美女都怕青春痘一样，这些都会严重影响美观。
　　他们看到的这块毛料。上面的是分布了些，叫做枯藓的藓。枯藓上，没有发亮的晶体形状，好像烤焦的锅巴。有的枯藓下面有绿色，但其边缘要有松花，色要多，好的才可以赌。枯藓一般对玉肉影响不大。黑枯发软，多半进不深，如玉石则向有大裂时候，也会将黑枯截断。
　　“我的想法和童师傅你一样，也认为这块料子可以赌。第一，是枯藓，而且旁边分布着松花；第二，这块是半赌料子，开出的窗口，已经露出一些翡翠，上面没有藓，是个好迹象。”
　　关泽羽颇为赞同地附和道，说完沉默了会儿，然后站起身，朝四周看了一圈。很快发现，许韵寒蹲在离他不远处的那些全赌料子中间，说道，“小寒，你看得怎么样？有没有看上的？”
　　“啊？哦，还没有。”许韵寒揉了揉蹲得发麻的双腿，不乏失望地回答道。她翻看了起码二十多块毛料了，但是就没有发现一个能她满意的。有不少甚至连一丝温度都不能带给她，更别说别的。不是说缅甸很多好翡翠毛料么，好翡翠呢？她怎么没看见。其实，只能说摸过帝王绿的她，被那种顶级翡翠养叼了。实际上，刚才她摸过的那些毛料中，还是有那么一两个，若是解出来的话，绝对赌涨，有赚头的。


第185章 试探
　　“我完全是个外行，不懂相石的。”许韵寒惊诧之余，连连摆手推辞道。
　　关泽羽一听，眼中闪过一丝了然，相石？看来她私下了解不少，不然绝对不会说出只有行内人才知道的术语，淡然笑道，“没关系的，赌石不可或缺的还有运气，我觉得你的运气非常好。你过来看看，说不定还能增加这块毛料赌涨的可能性。就算是帮我个忙吧，可以么？”
　　“好吧，不过我可不敢保证，自己回回都能有好运气。”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许韵寒也不好再拒绝，到时候看了以后情况不好的话，提醒下关泽羽也好。毕竟这段时间他帮了她不少忙，但是等会儿说话用词还是要谨慎些，不能讲话说得那么肯定。
　　尽管帮朋友忙是应该的，但是她的秘密太不可思议，决不能发生任何会暴露她身上异能的事情。许韵寒在心中暗自警醒着自己，朝关泽羽走过去。
　　没走几步就看见关泽羽所说的那块毛料，体积不少，放在地上高度都能到成人腰部位置，土黄色粗砂质地的石皮表面，分布着不少大小不一的藓。这种藓颜色昏暗发黄，像是不完整的枯叶，又像是烧焦的锅巴，干瘪皱巴。
　　许韵寒见童纪桓蹲在毛料后面，举着强光手电四处查看，十分认真，不敢上前打扰，只安静地站在旁边，等童纪桓看完以后，自己再看吧。
　　“你们好，请问，我们能在旁边看看你们选石头吗？”就在这时，乔治和克劳斯走近他们，克劳斯依旧是那副冷冷不说话的酷样，乔治很自然地主动担当起搭话人士，察觉关泽羽皱了下眉头，又赶紧补充解释了下，“十分不好意思，因为我和我家少爷对选这些石头完全不懂。这一次来缅甸主要是买成品翡翠，进来仓库只是因为少爷好奇而已。刚才我们自己看那些石头，完全无头绪，怎么看是石头。所以能不能允许我们就在旁边看看，不用担心，我们不会做出任何不利于你们的事情。我以上帝的名义发誓！”
　　克劳斯面上仍然不露声色，但心中是对乔治的举动满意的。这就是他之所以没有换掉乔治的原因之一，话多的人也是有好处的，至少完全可以代替自己，去完成那些无意义又无聊的对话，特别是，和陌生人说话尤为无趣！多么省心省事啊！
　　关泽羽瞥了傻乎乎举着一只手的乔治，还有一直不发一言静静地站在一旁的克劳斯，“好吧，但是希望你们不要打扰我们。”
　　说完以后，关泽羽便不再搭理两人，对于乔治的说辞，他是相信的。
　　因为西方人一向偏爱刻面宝石，宝石的价值以其透明度的高低为价值所在。英美人喜爱红色宝石和蓝色宝石，而绿色宝石则偏爱透明的祖母绿宝石。传统上，除了某一些时期，如20世纪20～30年代在欧美装饰艺术风格流行时期的珠宝首饰大量运用翡翠作为宝石外，西方人一般对翡翠是陌生的。
　　尽管近几年，在欧美地区懂得欣赏翡翠的人日渐增多，但提到赌石，大多数还并不了解。
　　“当然，当然，我们只呆在旁边观看就行。”乔治高兴地保证道，然后退到克劳斯身旁。眼睛却一直盯着那块毛料，相当仔细地观察那边童纪桓的动作。他们看的这块石头，比刚才那块石头还要丑陋啊，里面真的能有翡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