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悠抱着花转身,远远地看见走来一位身型瘦弱的妇人,顿时鼻子一酸,迎上去抱住她。
何嫂也红了眼睛,一个劲的擦眼泪。
二人分开,何嫂不住地打量她,不停地念叨着:“我们小姐又好看了,比小时候还好看。”
当年出了那样的事情,阮悠离开后,何嫂便去了另一家工作,毕竟家里人还靠着她的工资过活。
今天她也是专程请了半天假才能出来,阮悠先带她去吃饭,饭桌上,二人不可避免地聊到阮仲林。
“去看过你爸爸了吗?”
“去了,上午去的。”
“好,好啊。我们小姐真是有出息,也不枉费先生……”
她叹了声气,阮悠抚上她的手背。
“小姐,你一个人住在籁湖那边的别墅,可要好好照顾自己,万事多留个心眼。”
阮悠点头说好,多年不见,何嫂唠叨的本事愈发精进,问了她在巴黎的大大小小,又问了她如今的打算安排,知道她即将要入职Y&J,这才放心。
可何嫂却还犹疑着,嗫喏着问:“江家那孩子,我瞧着他当初是不知情的,回来后整个人跟魔怔了似的,到处找你,我都被他缠得没辙了,后来在你妈……那人的婚礼上,还大闹了一通,搅得他们没办法进行下去,却也改变不了那个事实。”
阮悠听完后陷入沉默,那个人就像扎在她心头的一根刺,前半生对她不管不顾,后半生还夺走了她的幸福,她在巴黎时可以克制自己不去想,可是回了长泞却始终意难平。
“你和江家那孩子,你们两个当初……”
“何嫂。”阮悠打断她,“我和他不可能了,有了那层关系,再怎样也不可能了。”
那层关系,她们二人皆心知肚明。
何嫂叹了声气,没再多说。
吃过饭,阮悠带着何嫂去玉饰店,说是要给她买玉,何嫂直推说不用,说自己一个干活的,戴那么好的东西不合适。
阮悠无奈,只说玉不行,衣服总是可以收的。
她替何嫂选了一套衣裳,穿上去倒是十分的合宜,阮悠抱着她的肩头,脸上难得有笑意:“我们何嫂就算老了也是一枝花。”
何嫂面露羞赧:“小姐你可别打趣我了,都一把老骨头了。”
趁何嫂去换衣服的空档,她去结账。
身后传来店员们整齐又甜美地招呼声:“江太太,欢迎光临,我们带您去看这个月的新款。”
阮悠漫不经心,递给收银一张卡。
何嫂从试衣间出来,小声嘀咕着:“小姐,我刚看了一眼价格……”
她话至一半,愣住,再说不出口。
阮悠回头去看,先看见的是一位高贵优雅的女人。
时光太眷顾她,舍不得在她身上留下痕迹,岁月蹉跎,却令她更添风情与魅力。
阮悠恍然大悟,继而在心底冷笑,好一个江太太。
姚绯也看见她,似乎一下子没认出来,好半晌,才不确定地问:“阮悠?”
阮悠面上云淡风轻,上下打量一眼她,反问道:“您谁呀?”
店员将包装好的衣服送过来,她接过,朝何嫂道:“我们走吧。”
何嫂愣愣地跟着她离开,一步三回头。
“小姐,她……”
“何嫂。”阮悠掩下眸中神色,“我没有冲上去给她一巴掌,已经是我最后的容忍。”
所以不要再有人来提醒她,那个人是你的母亲,你要敬重她,爱她,无论她对你做了什么,无论她是否将你逼上绝路。
谁他妈定的狗屁规则?
阮悠奔波一天,回到籁湖时,已经很晚。她寻思着,明天有空该去看看车,不然光是走出别墅大门就要小半个钟头。
双腿已然麻木,眼看胜利已在望,却叫她生出一股冷汗来。
她家门口,矗着一个黑影,正不停捣鼓着什么,看高度是密码锁无疑。
这么好的别墅里还能进小偷?还是在她回来的第二天?这么会看行情?
她悄无声息地踱步过去,越走近,越是疑惑。
那影子高挑修长,穿着不菲,即使是个背影,也掩不住周身清贵,难以与小偷挂上钩,她大概知道是谁了。
来到他身后,静静地站着,一大股酒气扑面而来。看着他一遍又一遍锲而不舍地在密码锁上输入着密码,手指丰润白皙,指骨精致昳丽。
“你干什么呢?”她淡声问。
那只手顿住,缓缓回身看向她,目似点漆。
“回家。”他答得简短,面上瞧不出什么波澜,一开口,酒气愈发重。
“你认错门了。”阮悠平静地注视他,手遥遥指向对面,“你家在那边。”
江峥衡望过去,好看的眉不经意皱了皱,他伸手揉着眉心,轻晃了晃头,脚下没动作,只是问:“是吗?”
阮悠轻轻颔首,答:“是。”
他“哦”了一声,小声嘀咕着:“难怪。”又朝她道,“不好意思啊。”
整个人看起来神志清醒得很,可是一抬步,便将他出卖得彻底。
脚步虚浮,摇摇晃晃,却还记得朝前走。
阮悠侧身让了让,方便他顺利回家。
可他才走了没两步,忽然像被人抽了魂儿似的,直直地往下栽。
阮悠心下一惊,忙伸手扶他,却被人顺势一扑,不偏不倚地倒在她身上。
阮悠被这突如其来的重量逼得往后踉跄了几步,勉强稳定住身形,她轻拍了拍身上人的肩:“你起来。”
江峥衡埋在她颈脖间,呼出的气息令她身子发烫,不由战栗。若不是还有气,她都要怀疑他死了,根本纹丝不动。
阮悠无奈,又拍了拍他的肩:“你快起来。”
左右是耗着,她叹一口气,拖着他的肩慢慢朝对面走去。中间不过隔着十来米,不至于弄不过去。
好在他还算配合,也不知是真醉还是假醉。
到了门口,阮悠喘着气,明显多余地问了一句:“密码?”
无人回应她,这醉起来真是一瞬间的事,刚刚还能生龙活虎地自己输呢。
她想了想,按了他的生日。
密码错误。
一阵夜风拂过,她想到什么,一时有些愣怔,指尖僵硬地按下一串数字。
“叮咚”一声,门开了。
她立在原地,面目沉寂,眼眸深深。
是她的生日。
也是她离开的那日。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是不是看到我说番外以为就快完结了啊(哭笑)
别急呀 还早着呢
大概4月初才会完结吧
重逢后面还有故事呢
还有就是我也不是全职写文
也有自己的事情
基本上都是空闲时间在写
能保持日更已经不容易了
大家互相体谅吧
☆、chapter 54
为什么还有第二个人乐意把她的生日做为密码?
他们难道不知道吗?她有多憎恨自己的生日, 有多憎恨自己出生的那一天。
在门口站的太久,江峥衡突然在她颈脖间喘了口气,还自己调整了一个舒服的位置。
阮悠敛下情绪, 将他扶进屋中。
使力扔在沙发上, 她撑在一旁喘气。
“水…”
本想直接离开,可又听见他嘀咕着什么, 阮悠无奈, 直起身环视一圈, 去厨房给他接水。
上流社会的富家公子们或多或少有些小癖好, 有些喜欢收藏车,有些沉迷于美色, 还有些则执着于满足欲求。
她从来没有见过有人把厨房装修成这样,巨大的一整面墙直接辟为酒柜, 上面摆满了不同年份不同纯度的酒,甚至还嵌了旋转楼梯在一旁, 方便取下顶层的酒。
她从来不知道他何时对酒有这么大的执念了?以往也不过只是兴致来了偶尔小酌而已。
压下心中疑虑, 阮悠拿过杯子接了一杯水回去。
她拍拍他的肩:“水来了。”
江峥衡不为所动,阮悠也只能做到这一步了, 她将水杯放在茶几上, 以便他伸手就能够到,渴了自己总会拿老喝。
她无声地看着他的脸,视线抚过他每一寸肌肤,从高挺的眉骨,到略薄的双唇, 他的每一处,依旧完美如初,比以往更加深刻醒目,他从来都吸引着她的目光,可是她知道,只能看到这里了。
起身想要离开,蹲久了腿有些麻,她微微有些不稳,还未走出两步,手腕陡然被人握住,入道之大,令她猝不及防地摔倒在沙发上。
腰间环上一只手臂,将她牢牢固定住,双唇随即被人堵上。
他撬开她的齿关,舌头趁虚而入,勾住她的,狠狠吸吮,像是极度干涸的人对绿洲之渴求,想要抓住什么易逝的珍宝一般,扫过她每一寸可侵略之地,不留任何空隙。
阮悠愣怔过后,开始拼命挣扎。
这像是什么事?她不能再给自己任何心软的机会。
她抵抗得厉害,江峥衡不愿伤了她,松开之后,却又将她死死抱住,附在她耳畔,近乎哀求:“让我抱一会儿,好吗?就一会儿。”
阮悠挣扎的动作顿住,她垂下眼眸,积攒情绪,好半晌,才低声道:我们已经分手了。
偌大的别墅唯有他们两人,说话甚至有回音,一层一层往外激荡,渐渐消弭在空气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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