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出来郑新郁绝对会笑她,其实她戴了一周的隐形,只会塞进去不会摘下来,所以每次都是柏黎替她取的,室友不在她就废了呜呜。
平地一声雷,手机调皮的铃声陡响,谈雪松身子一抖,这砸玻璃的专有铃声是S设的,总是在不经意间吓跳她。
摁下键,郑新郁的嗓音传进耳朵,如绸缎般行云流水,谈雪松老是被他身上除性格外的东西吸引,不过,S很快就会让她清醒。
“过来我房间,有事。”
谈雪松:“什么事呀?”
“床事。”
“……”她就知道。
谈雪松扁嘴应了声,反正隔着手机他看不见。男人好没耐心地说快点,随即挂断。
谈雪松隐形还没卸,马不停蹄赶到他那儿。
“你一直眨眼睛,又想出什么勾引我的招数?”郑新郁给了她同款手环,他连门也不用开,等着小女友乖乖送到床上。
男人穿着昂贵的睡衣,领子前两颗的纽扣没扣好,靠着枕头看平板。
谈雪松带上门,自觉换鞋子,“我不会取隐形眼镜出来,眼睛有点痛。”
“那你之前怎么活过来的?”
郑新郁丢开平板,她只坐床沿,他就偏要拉过来,揽她到怀里,下巴抵着她毛绒绒的碎发。
“柏黎有经验,她帮我弄下来的。”距离太近,她整张脸快埋进他的领口里了。
郑新郁:“你带装隐形的盒子来了么?”
“带了!”谈雪松突然能猜中他的心思,迅速掏出兜里的眼镜盒和护理液。
“我教你,自己动手学着取。”
谈雪松一下子又颓了,左脸颊感受着他的心跳,努力伸出脑袋,说:“你帮我取好不好?我今天累了。”
“我们还没做你累什么?”郑新郁抬起她的脸,鼻息和她的相抵,暗示意味很重。
谈雪松捂脸。
男人被她的动作逗笑,嘴角微弯,从她怀里接过东西,“睁开眼睛,我帮你弄。”
“好的。”她这会儿倒是回得快。
郑新郁坐直,一只手扶正她的下巴,托着,另一只手有条不紊用镊子取。
“眼睛往上看,别乱动。”他说。
他还是力气很大。谈雪松嗯嗯几声,下颌被他捏得仍有点疼。
不知为何,她想起B说的那些话。
*
贝翰义第三次来找郑新郁的时候,又撞上了刚从房里出来的陆舒芸。
“又这么巧?巧得像假的,你该不会钓了一条还想再钓一条吧?”贝翰义说的语气很和善,投向她的目光却冷到极点。
陆舒芸已经学聪明了,抿唇不理他,越过离开。
郑新郁是真把她放在眼里,估计昨晚她吹了一阵床头风,今早郑新郁就通知他,以后别针对陆舒芸。
贝翰义极其不舒服地目送人离去,当看蝼蚁似的眼神。
算了。
“你过来干什么?”郑新郁有起床气,被他吵醒,恨不得揍一顿。
贝翰义习惯了,提醒:“你小心点,除了你这屋没摄像头,到处都是摄像头,玩几个女选手别玩得太过火。”
“你哪次见我真玩?”郑新郁掀开被子,躺床上冷冷地看他,“贝翰义你到处警告我身边的女人,告诉她们我是个渣,我算渣,那你这种搞大学生妹肚子的怎么还没得性病呢。”
这种话他死猪不怕开水烫,贝翰义没当一回事儿,倒是郑新郁明里暗里怎么有股怨妇味。
“不对啊S,”贝翰义半眯眼,说:“陆舒芸你又没真上心,除了她我就对谈雪松说过,你?”
郑新郁神色更冷,“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还真猜中了。
贝翰义觉得事情越来越好玩了,“我今天过来,正准备告诉你一件事。”
他没兴趣,不客气地踹开贝翰义坐他床的屁股,“有什么事不能电话说?”
“女选手那边,有人准备退赛,节目组的人还在劝。”
“玩手段,退赛就直接退,磨磨蹭蹭的不就是等着人挽留么。”郑新郁闭上眼,揉按太阳穴,最近宿醉后遗症太大。
贝翰义的嘴角愈发上扬。
“说不准,估计小女孩被人玩弄感情了,要退赛回家找妈妈哭呢。”
郑新郁被他的形容成功恶心到了,“你脑补什么恶心玩意儿。”
“这可不是我脑补的。”贝翰义的笑容老奸巨猾,“那小姑娘我跟她聊过两次。”
“谁?”
被子彻底掉落,他的床上还留着樱花香,那是谈雪松常用的沐浴露的味道。他起身,拿过床头柜的手机,看看她什么时候过来,赶贝翰义那傻逼走。
“团宠呗。”贝翰义说。
屏幕上没有显示新消息,她居然没按时发,郑新郁越发没有耐心,“说名字,或者等级,老子不记外号。”
“就是那个Q级的谈雪松,除了DD就数她最小。”
“嘭!”
回国的第五十九只新手机再次报销。郑新郁忍着火下床,机壳已经摔了个稀巴烂。
贝翰义继续煽风点火,“那小鬼你虐她虐上瘾了,还是她给你下降头了?”
第19章 S01E19
贝翰义被抡到墙上, 郑新郁眼睛发红, “你跟她说过什么?”
这模样,像足了他当初为猫打架的傻逼劲儿。
“就聊了下你的猫罢了。”贝翰义还笑得出来。
郑新郁二话不说就揍。
“人在哪儿。”郑新郁把他揍到鼻青脸肿, 施暴者理直气壮地继续问受害者。
贝翰义心中千操万操,手背一擦, 新鲜的鼻血流了一手。
“自个找,操/你妈。”早知道就电话聊, 赶着来被揍,他贱得慌。
郑新郁又他妈打了他一拳,语气冰冷:“你说不说?”
贝翰义捂着肚子,感觉胃痛到都要抽搐了。
“会议室那儿。”
男人头也不回地走, 睡衣都没换, 就这么急不可耐地杀过去。
他真的服了郑新郁了, 当初是为了只猫大动干戈, 现在是为了个女人。
会议室内,许付城好说歹说, 将种子选手拉到这里来劝。
“到底怎么了, 松松, 你正是关键时期,节目录制的前两次比赛, 你的表现很突出, 不是说你的等级,而是你的表现,你懂么, 26个人里面你一出来大家就只能看见你的突出。”
谈雪松低着头,心情低落。
昨天S帮她戴上隐形眼镜,出来后又看见陆舒芸,亲眼偷窥她也进了郑新郁的房间。
说不难过是假的。
呜呜呜为什么,S都有她了还沾花惹草,跟B一聊才知道,他不是初犯了,而是经验丰富的惯犯。
“你说话啊松松。”许付城无奈地敲了敲桌子,眼前这情况跟审犯人似的,但这小姑娘可比犯人固执多了。
“我,我不想再比赛了。”她只会机械地重复这一句,问她原因也不肯讲。
许付城:“你起码给我一个理由吧。”
白净乖巧的小姑娘此时活像台复读机,“我不知道,我想家了。”
“选管没给你们说?”许付城总算找到一个点对症下药,“过年你们会放假,你要是确实很想家,到时候我可以给你通融,多放几天。”
谈雪松恹恹地回了一声哦。
“那你还坚持退赛吗,要不我今天替你向教练请一天假,你好好休息,最近可能训练太累了,这样的训练强度确实不是一般人能承受得了。”
“我能承受。”谈雪松稍微抬了脸,眼眸纯净,“我觉得自己不适合这种综艺节目,而且有些人对我挺……过分的。”
“谁欺负你了?”许付城的音量瞬间拔高。
谈雪松的身子微抖,斟酌着说出S会被怀疑他俩的关系,还是能让骗子星探就此打破劝她的念头。
“郑、郑新郁。”不说还好,一说才发现自己的恐惧深入骨髓,已经到了念名字都怂的份上。
你没救了谈雪松。她默默地吐槽自己。
“……”许付城缄默。他一时半会儿不知道如何开解,这名字的震撼力不亚于原子/弹即将投他身上的惊骇。
“他对你做了什么过分的事?”
许付城自然清楚这位太子爷的真实身份,也多多少少了解过他的花边新闻,心里不免担忧小姑娘是否真被吃干抹净了。
“也没什、什么,就是他打球……”谈雪松并不擅长撒谎,磕磕绊绊,没讲一半就面红耳赤,脑袋放得更低了。
许付城看过未剪辑的比赛录像,谈雪松被血虐的那段他忍不住来回看,并非他变态,而是商人逐利的本能让他热血沸腾。
郑新郁是节目的一大看点也是爆点,他和谈雪松扛上,简直是导演梦寐以求的场景。
两个截然相反、性格迥异的选手,互补又兼具戏剧性,能擦出丁点火花他们都赚了。
正想着法子,许付城琢磨着怎么劝回这小祖宗,门忽地一下发出爆裂巨响。
有人在急躁地、凶残地踹门。
不光是谈雪松被吓,许付城被这残暴的动静吓到心脏病都快复发了。
“是谁在外面?”
许付城谨慎地拿上手机,一边准备打电话call人过来,一边走到门口。
谈雪松坐立不安,眼眸骨碌碌地转,心跳加快地打开手机看,还好还好,S没发信息恐吓她,应该不是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