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简放心了不少,如释负重,说:“那好,新郁我不打扰你了。”
等唠叨僧走出置物间,郑新郁攒拳,右手拎球拍将灯的开关“啪”上。
脸庞的阵痛只强不弱,以及胸膛的肋骨,每动一下它都在撕咬血液。
他沿着墙边倚上柜面,闭眼等待痛觉的沉淀。
门外忽地传来掉东西的动静。
郑新郁揉着眉骨烦不胜烦,原本不想管,但季简走的时候没带上门,还得自己去关。
他如蹒跚老人一般,使劲的手臂血液翻腾,一步步靠到门缝。
娇小熟悉的身影赫然在目。
郑新郁马上停下关门的动作,迈腿出去,一把拉住不小心撞掉拖把的谈雪松。
“!!”
谈雪松正要捡起女卫生间的拖把,右胳膊忽然被身后一道力拽住。
燥热的温度随即渗透到她的,她受惊吓地回头,顿时惊吓程度又上升一个级别。
“你、你……”谈雪松还没弄清他怎么会出现在这儿,明明刚才还和B他们聊着……
男人不由分说地将她拉进一间小黑屋。
“咚!”没几秒连门也关上了,谈雪松思绪混乱,屋子又漆黑一片,内心由衷的恐惧让她不断地挣扎。
可是他,他的力气一直如泰山般不可撼动,她像个笨蛋一样作茧自缚,由始至终,白费功夫地呆在他怀里动弹不得。
没一会儿,谈雪松累极了。
她愤愤地吐着气,而将她揉进胸膛的男人,呼吸浅淡平稳。
一静下心,密闭黑暗空间里,她的耳朵随之灵敏起来,捕捉到他左边的心跳声,以及……
……奇怪,怎么好像还有一层硬硬的东西?
谈雪松忘了当前危险的处境,耳朵不知羞地再往他那儿蹭了蹭。
“你是不是想挨操?”
男人一说话,喉咙波及胸腔的声音清晰又带实感震了一下她的耳朵。
谈雪松霎时红着脸要远离他。
又被他摁得吃紧,被迫听着他胸腔发声的震鸣:“我们复合吧。”
“……?”
谈雪松的脸贴着他的衣服料子,有点憋不出气,努力地开口说话:“你在,讲什么啊……”
郑新郁:“你说呢,小聋子。”
“……我不要,我不想再和你在一起了。”谈雪松十分不情愿。
脑袋按牢的力道立刻压迫得更厉害。
男人低沉又深不可测的嗓音问她:“你刚刚说什么?”
……又这样,他总是半威胁半诱导她说一些好听的话。其实他只要自己高兴,根本不在乎她的感受的。
谈雪松犹豫了几秒,回他:“我说,我不想和你……”
“——!”她还没讲完,嘴唇就被他精准地堵住了。
……
“你,你为什么、总是这样呢,从来不听别人的意见……”谈雪松拼命挣扎,即使面临呼吸窒息也仍要说出心里话。
她的体香萦绕在鼻尖,就快消失殆尽。
没有章法的手差点呼到他的脸上。
郑新郁凭感觉躲过,捏住她的下巴,终于肯放开她。
全身上下哪里都疼,很疼。
急促而乱的呼吸在黑暗中放大,谈雪松从他身上脱落,手掌抚着脖子深呼吸,吸进新鲜的空气,刚才差点就没气了……
最后他还是松开了自己。
“你以为你很了解我吗?”郑新郁站在离她一米左右的距离。
谈雪松很怕他再来一遍,警惕地离他更远,眯眼想看哪里是出口。
“回答。”
光线实在太暗,没找到门,她有些迟疑,记起柏黎教她的招,“不了解,我觉得自己配不上你。”
——这叫完美自卑法,只要你表现出自卑配不起他那样神祗般的人物,我相信他会慢慢对你没兴趣的。
——有用吗,听起来不太靠谱的样子,我怕S又反复无常……
——当然有用,说到底男人就是想找更好更漂亮的,你老是和他不在同一频道,久了他肯定会……
谈雪松死马当活马医,闭着眼就说了出口。
居然,真的用上了…
“呵。”郑新郁轻笑,越听越认为她在讽刺他。
到底谁配不上谁啊。
郑新郁发狠朝自己的左脸打一拳,扛下忍着,后牙槽咬紧。
“你……怎么了?”谈雪松听到奇怪的声响,觉得他哪里不对。
“滚。”
不堪重击的脸在流血,郑新郁冷静地重复:“你给我马上滚。”
他戴上口罩,左脸面朝黑暗,利落地打开门。
光亮重新投进来,谈雪松眼睛一亮,怕他又出尔反尔,小碎步跑出去。
她连一眼都没给他。
郑新郁重重关上门,置物室又重新恢复成“黑洞”,他垂下双臂,口罩随着吸收的血也掉下来。
谈雪松逃出生天,往球场人多的地方跑,直至停在马肖紫附近。
“松妹儿,上个厕所跑那么急干嘛?”
马肖紫做着准备运动,第一次见到小可爱火急火燎的一面,倍感新奇。
“我、我…”谈雪松微微喘着气,她早餐吃得挺多的,但和郑新郁呆几分钟仿佛体力没了一半似的。
“没事,慢慢讲。”马肖紫递过一瓶未开封的赞助饮料。
谈雪松摇摇头,表示不用。“…我怕时间不够。”
“哦,是这样。”马肖紫捋捋眼侧飘出来的碎紫发,她意味深长地望向女卫生间附近的置物室。
谈雪松胡乱点着头,正想朝放球拍的长椅走,不远处的B接了个电话,神色凝重地直奔她后方。
一阵风倏忽擦肩而过。
谈雪松停下,好奇地回头。
第49章 S02E13
“说什么胡话?”贝翰义听着那边“我要死了给我叫辆开殡仪馆的车”, 他恨不得冲着电话大骂:“你说你妈呢?”
郑新郁像在拼一口气:“来替我收尸。”
“……”贝翰义问他在哪儿, “收个屁尸你特么当僵尸呢,又闹性子, 傻逼你能成熟点么。”
“置物室,我的脸流血了。”
贝翰义即刻掐断通话, 马不停蹄地赶过去。
“松松你怎么一直盯着女厕看?”易荔好奇地凑过来,将手搭到谈雪松的肩上。
谈雪松慌乱垂头, “没、没什么。”
“干嘛老是招惹小姑娘。”马肖紫瞟一眼易荔。
易荔置若罔闻,还想再逗她,远处B突然闯进置物间,不一会儿, 扶着蒙头的S出来……
“?”易荔拧成八字眉, 一时想不出他们哪儿找的头套, 怎能如此丑。
马肖紫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
周围议论声起:“我的天, S怎么了?!”
“……怎么办S套个麻袋我都觉得他帅得无法言喻。”
“今天我还想在淘汰之前跟S比一次的…”
“松松,你觉不觉得他们像在演戏?”易荔搂住她, 悄悄附在耳边讲。
另一边, 贝翰义拖着一头猪走, 半边身子都要拖垮下去了,真想拎他去扔垃圾场。
不, 垃圾场也不回收这种沙雕。
“走慢点。”头套里的郑新郁还有心情坳形象。
贝翰义:“我让你死在路上好不好?”
“温柔点行吗, 你泡女人不懂温柔的么?”
贝翰义一只手重心拖着他,一只手忍无可忍地握拳。
“你他妈又不是女的我对你温柔图啥,图你那张脸吗啊?”
“……”郑新郁忽然移走了大半的重心。
贝翰义回过神。他说得太过, 一时忘了郑新郁的心结。
季简曾告诫他,郑新郁正处于术后抑郁的阶段,之前不太正常估计就是心理没调整过来。
刚才在置物室见到那张残缺的脸,鲜血从裂缝流出……
“抱歉,新郁我……”贝翰义知错能改,准备给他道个歉。
“有什么好抱歉?是我的问题,这张脸确实不值得你做牛做马。”郑新郁抽走力气,干净利落地摘了头套,口罩拉到左眼山根处,只留一只右眼看路。
场上几个测试器材的工作人员面面相觑。
这位爷真是难驯服,想比就比,不比就走人,丝毫不顾及整个节目的利益。
偏偏节目属他最火,节目接到的回馈大半冲着他来看。
谈雪松见他脱了头套,立刻转移视线。
她还是希望他好的,如果能静下心做朋友,最好不过。
“S果然任性,估计今天的淘汰赛要改期了。”
马肖紫稍微拔高音量说,小团体随即循声聚到一块。
易荔跟谈雪松说:“松松,我去聊一会儿。”
她无异议地点点头。
柏黎从外边回来,领子有些歪,她忍着气走回队伍。
瞧见室友出神缅怀的模样,柏黎一怔,心底警钟打响,“松松你发什么呆?难道他又来找……”
柏黎有点大嗓门,谈雪松被吓一跳后又担惊受怕的。“嘘——”她竖起两根食指,压在唇中央,提心吊胆地用气音说,“不要这么大声啊啊我跟他没有关系了我不会上他的当。”
柏黎的神情这才缓和下来,说:“行,既然你记得就好。”
随后两位教练和总导演到了,带着绳牌的工作人员过去说有两位选手已经离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