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军在后头扯了扯他的衣袖,示意他冷静。
小不忍则乱大谋,人家现在才是陈凉正经的男朋友,把陈凉带回家也很正常,江平野有什么资格吃醋?
江平野回头看他一眼,生生把火气压下来,心里不断提醒自己小不忍则乱大谋,小不忍则乱大谋。
“那……你们路上小心点啊。”
陈凉看着他脸上勉强的假笑,怎么看怎么瘆人。
江平野这是怎么了?吃错药了?
她不清楚,危寒树倒是清楚得很,他看了后头的小军一眼,“你比你哥聪明多了,以后一定比他有前途。”
说罢搂着陈凉朝外走,躺枪的雷子一脸莫名,“啥意思,什么叫小军比我聪明多了?我不就输了你二十块钱么,怎么就不如你聪明了?”
小军知道危寒树看穿他了,却假装不知道,一脸无辜地看着雷子。
这话危寒树敢说,他可不敢说,不然雷子肯定要揍他。
江平野正因为危寒树心情不好,见雷子撞上来干脆拿他出气,“你本来就没小军聪明,怎么,还不服气?收拾桌子去!一天天就知道偷懒,事都甩给别人干!”
雷子:“……”
他招谁惹谁了他!
……
陈凉上了车才问危寒树,“为什么不回宿舍?你之前可没告诉我。”
危寒树发动车子,一边笑道:“刚才不拒绝,现在上了贼船,还想反悔么?”
陈凉哼了一声,“我那是在江平野他们面前给你留面子,免得你危警官的威严受损,也免得……”
“免得什么?”
“免得江平野以为有可乘之机,又想出什么幺蛾子。”
陈凉回答得很老实,危寒树越发觉得她可爱,“这就是你的优点,看起来温柔,其实喜欢谁不喜欢谁向来都表达得清清楚楚,爱憎分明。”
陈凉对这个马屁挺受用,有些得意道:“你还没告诉我呢,为什么回你家?”
危寒树正经起来,“江滨那件事刚刚发生,对方如果真的是冲着你来的,一定知道我们会加强对你的保护。所以我要做给他们看,周末两天我会让你一直待在我家,让他们知道我确实在对你加强保护。”
陈凉听不明白,“这有什么用?”
“当然有用。”
危寒树胸有成竹,“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
陈凉从心底里并不抗拒去他家,也不抗拒可能会发生的事情,所以她才会没问清楚就上车。
这样也好,周末两天他们都能待在一起,过二人世界。
家里保留着陈凉的房间,衣柜里有她的换洗衣服和睡衣,危寒树帮她收拾书包的时候,看到一个神秘的小本本。
“这是什么,可以打开吗?”
陈凉打开冰箱拿东西,听到声音回过头,“可以啊,就怕你看不懂。”
她这样说,危寒树更有兴趣了,什么东西她觉得他看不懂?没想到打开一看,确实没有头绪,“这些都是什么?写得乱乱的,有些是一句话,有些只是一个词语,还有半截的古诗。”
陈凉拿了两杯酸奶出来,一杯递给危寒树,“说了你看不懂吧?除了我自己大概没人看得懂了。”
“其实这是我最近记录的一些心得体会,也可以理解为观察人生百态的记录。我打算根据身边的事情写一本小说,正在积累素材。”
危寒树看过她刊登在杂志上的文章,其中也有短篇世情小说,不过显然陈凉这次想写的和那些不一样,“你说的是长篇小说吗?”
“是啊。”
提到这个,陈凉来了兴致,她一边喝酸奶一边解释给他听,“其实现在网上很多校园小说,不过都是以谈情说爱为主。男主角或者女主角出身富家纵横校园,青春的日子快乐又美好。可我在想,不是所有的校园生活都是阳光美好,健康向上的。”
她思考着,“有阳光的地方,就一定会有阴影。我想写出阴影的那一个部分,也许是校园暴力,也许是老师领导的腐败。我想写出真实的故事,揭开象牙塔的美好外壳,让读者看到阴影的地方滋生着什么样的细菌和蛆虫。”
危寒树知道她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曾经自杀的经历不可能轻易抹去,在陈凉心中依然存在阴影。
她愿意把自己经历过的伤痛写出来倒是好事,至少这证明,她能渐渐放下了。
他全力支持她,“写吧,我觉得你的想法很好。等成书了,我希望能做你的第一个读者。”
陈凉满心感激,“谢谢。可我投稿的杂志都是刊登短篇文章和小说的,要想出版一本几十万甚至上百万的小说,我现在还没有把握。”
“不写出来怎么知道行不通?”
危寒树郑重地把小本子交还给她,“我收回刚才的话,不管能不能成书,我都是你的第一个读者。”
陈凉咬着下唇,看向他书架上的毛姆,“那我就太荣幸了,能和毛姆先生相提并论,拥有你这么杰出的读者。”
她唇边沾着一点乳白色的酸奶,自己还不察觉,危寒树凑近她,在她唇边舔了舔。
一股酥麻的感觉像电流一样,传遍她的全身。
她傻傻地睁大眼睛看他,危寒树砸吧着嘴,“为什么你这盒酸奶比我的甜?不行,我要换一盒。”
他把陈凉手里的酸奶换过来,喝了一口才发现和自己原来那盒味道一样,他恍然大悟,“原来不是酸奶甜,是人甜。”
他索性把两盒酸奶都放到了桌上,抱着某个甜甜的人亲吻起来……
第95章 枪声响起
第二天是周六,陈凉早早起床,换了一身黑白色运动衫。
南城的春天格外热,一般到四月份大家就穿短袖了,陈凉的运动衫是短袖短裤,怕早起寒气重,又加了一件长袖外套。
换好衣服她才想起些事情,小跑着去敲危寒树的房门,“今天可以去跑步吗?”
“可以。”
门里面传来他的回话,陈凉一高兴就开了门,看到他站在衣柜旁边赤裸着上身,筋肉分明的背对着她,一览无余。
陈凉傻在门口,呆呆地盯着他的背看。
宽肩窄腰,肌肉匀称,他的背像古罗马雕刻家精心打造的艺术品,没有一丝多余的赘肉。
平时穿着白衬衫的他显得文雅,脱了衣服方可看出,他身体里蕴藏的蓬勃力量,精壮强悍。
危寒树手里拿着一件白色短袖T恤,微微偏过头,看到陈凉的表情笑了笑,“我可以穿上衣服了吗?”
陈凉这才回过神来,下意识摸了摸嘴角。
幸好幸好,幸好没有流口水!
她忙赔笑脸,“不好意思,我先出去,你慢慢换!”
说着往后退去,轻轻把房门带上,又忍不住站在门外想,如果她再早一点进去,会不会看到更劲爆的?
还是算了,一大早的,非礼勿视。
危寒树很快换好运动装走出来,看到陈凉穿着黑色的运动短裤,不禁多看了两眼,“为什么不穿长裤?”
她平时大约很少穿短裤和短裙,露出来的腿部肌肤甚至比脸上还白,是那种看起来又软又香的奶白色。
当然,也有可能是他们认识的时候已经秋天了,所以危寒树没机会看到。
陈凉往窗外看了一眼,“天热,一会儿跑了出汗不舒服。有问题吗?”
“没有。”
危寒树摇摇头,“就是可能会让我分心。”
陈凉抿嘴一笑,两人下楼在小区的橡胶跑道跑起来,陈凉道:“我还担心今天不能出来跑步了呢,怕报复什么的。”
危寒树跟她并肩跑,闻言笑道:“怎么,你觉得对方会蠢到挑我在你身边的时候下手吗?”
说的也是,一个年纪轻轻屡建奇功的刑警队队长,哪个歹徒见了不闻风丧胆?
陈凉正高兴,他又补充了一句,“不过也不排除这种可能,狗急了还会跳墙。你要寸步不离地跟着我,别让歹徒找到机会。”
陈凉果然朝他靠过去,两人的距离太近,手臂摆动的时候都会打到,危寒树只好放慢速度减小摆动的幅度。
正中她下怀,“一会儿我想吃小区门口那家春卷,行不行?”
春卷店是新开的,老板很会控制客流和火候,每次过去都刚好有两三个刚炸好的春卷在等着人买,若是遇上客流高峰期就会有五六个甚至七八个。
这就保证了每个客人吃到的都是刚出油锅的新鲜春卷,陈凉很喜欢炸得脆脆的春卷皮和里面裹的鲜嫩多汁的豆芽菜,一口咬下去味道好极了。
小店离小区大门的保安亭不远,陈凉去买春卷的时候,危寒树顺道去了保安亭。明明是不到十步远的距离,陈凉还是四周看了看才放心。
卖春卷的大姐长得白净,叫人一见她就觉得她的春卷也很干净,“姑娘,趁热吃才酥脆,快尝尝!”
陈凉朝保安亭那边看了一眼,危寒树和小刘不知道在说什么,她道:“好,我这就吃。”
说罢小跑到保安亭那边,递了一个给危寒树,“尝尝吗?”
危寒树就着她的手咬了一口,咔嚓一声,脆得不得了,陈凉顺手拿了一个给小刘,“你们刚才在聊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