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什么?”
危寒树笑意冷然,“我们一直以为他们来到南城是为了毒品生意,顺便对你挟私报复,我们错了——”
“毒品生意才是顺便,你才是他们的主要目标。”
……
越是形势恶劣,危寒树越是用玩笑来宽慰陈凉,避免她过分紧张。
可到了晚上看到家里的一个个来客,陈凉不紧张才有鬼!
“危伯父,何老,还有孙局长,你们怎么都来了?”
本该出现在警局的强大阵容,穿越似的忽然出现在危寒树家的客厅,陈凉傻了一会儿,“你们坐,我先去给你们泡杯茶。”
陈凉把家里的杯子都找出来泡茶,端到客厅的时候,危承泽忙让她坐下,“陈凉,先别忙了,你也坐下吧。”
警队的大人物特意跑到危寒树家里来商量事情,陈凉用脚趾头想也知道事关于她,便乖乖坐在危寒树身边。
危承泽叹了一口气,“陈凉,辛苦你了。小小年纪就被卷入这种事情,让你连最基本的像个普通学生一样上学都做不到……”
“爸,现在说这些已经没有意义了。”
危寒树蹙着眉头,神情严肃,“你们到底还隐瞒了我什么?如果只是像你们说的那样,为什么对方会紧咬着陈凉不放?今天带她出门接受采访原本只是个试探,没想到果真钓出水底下的鱼来。”
他口气里有指责的意味,大家都听得明白。
危承泽对自己的儿子当众指责自己有些不悦,想到危寒树是为了陈凉,又按下不悦的心绪。
何老见势不好,担心这父子二人争执起来,忙道:“小危啊,你别错怪了你父亲,这件事我们确实谁也没有想到。如果早知道对方这么看重对陈凉的报复,我们也不会只让你贴身保护她。现在我们已经在小区里面和四周布置了警力,绝对不会让陈凉再出事,你放心。”
危寒树看了陈凉一眼,并不领情,“只有千日做贼的,哪有千日防贼的?陈凉不能永远待在家里不回学校,这对她不公平。何伯伯,我希望你们别隐瞒我,难道泄密不泄密的比陈凉的安危还重要么?”
何老愣了愣,危寒树似乎是铁了心认定他们有事隐瞒。
孙局长是南城市局的局长,眼见两位老领导都被怼得脸色不佳,他作为危寒树的直属领导还得站出来说话,“小危啊,我作证,二位领导确实没有隐瞒你什么。再说了,关于这件事每次开会你不是都在场么?我们真的不知道对方为什么死咬着陈凉不放,这里面一定还有些我们不知道的原因。”
他们三个众口一词,危寒树也只能选择相信。
陈凉见气氛不对有些尴尬,“这个是普洱茶,你们尝尝好不好,要是不好我再泡龙井来。”
话音刚落,客厅里四个人很给面子地齐齐举起茶杯,“嗯,很好。”
“这茶真挺香的,一定是陈凉泡得好。”
“是啊,要不是陈凉在家里,你看这臭小子什么时候动过厨房……”
危承泽对自己儿子的不信任还有些怨气,直呼臭小子,对着陈凉却是一副笑容,“陈凉啊,我们也知道这件事委屈你了,可毕竟是为了你的安全着想。学校那边你不用担心,我们警方会和校方领导沟通的,不会耽误你的学业。你有什么困难尽管说,在这里住得好吗?臭小子没欺负你吧?”
陈凉忙摇头,“没有,我在这里很好。有课的时候我就让同学开着视频让我听课,其实不耽误学习。只是……”
她看了危寒树一眼,“让他天天待在家里保护我,还要安排警力守在小区里,太麻烦你们了。”
三位领导都松了一口气。
陈凉比危寒树好说话多了,到底是个乖巧的女孩子。
“不麻烦。”
孙局长摆摆手,“陈凉,你千万别误会,不是因为你和危家这层关系我们才极力保护你的。8。23贩毒集团穷凶极恶,明知他们意图对你实行报复,警方保护你是我们的职责,任何一个公民受到这样的威胁,我们都义不容辞。”
……
陈凉的身边防卫加强的同时,南城境内搜捕贩毒集团的步伐也在加紧。
寂静的春夜,看似平和安详的南城,暗处却有无数人在漏夜追凶,无数人在逃亡,无数人在颤抖流泪……
陈凉坐在阳台的藤椅上,夜风拂起她的发丝,刚刚洗完的头发还没吹干,被风拂起的时候有一股洗发水的柠檬香。
她面朝阳台外面看夜景,身后灯光昏暗的客厅里,危寒树站在阳台的推拉门边,斜倚着门框。
她在看夜景,他在看她。
远远有虫鸣声传来。
夏天很快就要到了吧?
陈凉微微一笑,想叫危寒树来一起听虫鸣声,谁知一回头就看到他在自己身后,目光缱绻在她身上。
她刚刚洗过澡,穿了一件白色的棉布长T恤,那是她的睡衣。
被风吹乱的一头秀发松散落在后背上,黑发,白衣,质朴清新。
两人对视,彼此眼里都是爱意。
……
与此同时,南城最高的商业大厦顶楼,穿着一身黑色西服的男子站在窗边,戴着黑色的墨镜。
手下悄悄从背后打量他,刚刚上位成为集团首脑的大公子,看起来城府很深,比原来的老大手段更高明。
他居然直接租下了一层商业大厦,把自己和手下的人都伪装成职业白领,每天穿西装打领带光明正大地出入南城最繁华的地段。
有谁能想到,这些衣冠楚楚的白领其实是著名的8。23案件制造者、一伙跨国作案的境外毒贩?
不过此刻手下没想这么多。
他想的是,大公子戴着墨镜看夜景,能看到什么东西?
门外忽然匆忙走来两人,一色黑西装和黑墨镜,“老大,刚刚传来消息,缅国边境监测到陈棋云生前的手机讯号,只有两秒的停留就消失不见了。”
窗边的男人摘下墨镜,他约莫三十多岁,面容刚毅而狠厉,“确定是陈棋云的手机讯号?”
“确定,目前正在设法定位具体位置。”
男人轻哼一声,“如果有这么容易,我早就拿到那部手机了。不管是谁在使用这部手机,我都不会让他活着离开缅国。”
“通知下去,遗留在南城的所有人员立刻跟我回缅国。”
男人脱下修身的西装外套,烦躁地丢在地上,“还有,不要叫我老大。你们的老大是我父亲,他还没死。”
两个手下低下头,“是,生哥。”
第二天一早,来顶楼的公司打扫的保洁阿姨惊讶的发现,偌大一个公司已经人去楼空。
四周干干净净什么都没留下,只有一件做工精良的黑色西装丢在地上,染了灰尘……
“野哥,要不还是给陈凉打个电话吧?”
破釜酒吧,人来人往,生意好到爆棚。
江平野搬了个椅子坐在门口抽烟,目露惆怅,雷子看不过眼,劝他给陈凉打电话。
江平野却没反应。
陈凉请了长假不来,怕人手不够,小军介绍了两个自己的小兄弟来帮忙,“野哥放心,他们俩都是我的好兄弟,从小跟我一起长大的,一定会好好干!”
两个男孩一个叫小黑一个叫小周,都是小军在乡下的初中同学,早就已经辍学不读了。
江平野只问了一句,“都满16岁了吧?”
“满了满了!”
三个人异口同声,江平野就做主留下了,“行,我们可不做招童工的犯法事,陈凉知道了会不高兴的。”
现在酒吧客人爆满,小军三人招呼得井井有条,江平野才得了闲空坐在门口抽烟。
连一向当小弟的雷子在小军三人面前也成了大哥,乐得把事情推给他们三个做,自己跑出来看江平野。
一看江平野这个样子,雷子就知道他想陈凉了。
他叹了一口气,“陈凉也真是的,既然没病为什么请假那么久?什么私事神神秘秘的不能说……”
“你懂个屁。”
江平野平时说这句话声音都是向上扬的,这次却有气无力,“安全第一,来不来酒吧上班有什么关系?但愿危寒树能保护好她,别让她出什么事才好。”
之前新闻上抓获毒贩三十余名的消息,在南城引起一片轰动,江平野和雷子也都知道了。
雷子听他话里有话,好奇打听,“陈凉出什么事了?她招惹什么人了?”
“招惹了一伙世界上最肮脏的毒虫,到处传播毒液。”
江平野咬牙切齿,“上次的新闻你不是看见了么,还用问我?”
雷子想了好一会儿才明白他说的是什么,惊讶不已,“陈凉怎么会招惹上那种人?不对啊野哥,你是怎么知道的?”
江平野白他一眼,“知道就是知道呗。”
雷子跟了江平野好几年,知道他有神通,便不再追问,“原来是这么一回事,怪不得陈凉连学都不上了。咱们酒吧每天来这么多客人,十个里面有五个在问陈凉的情况。什么哈利波特主题酒吧啊,倒成了陈凉主题酒吧了!”
江平野没忍住笑出声,“胡说八道什么,等陈凉回来了看她饶不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