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直很平静的样子,这样说,曼丽才慢慢放了手。
他走到床边,撑着床从那边床头拿过来一卷纸递给她,曼丽接过低头擦着泪。
他也没再看她,依旧扭头看向窗外,
“这样你放心好么,再过半个月我就去京里安心治病,还去你们医院,你要有空,多来看看我,我就给你讲讲咱们小时候的事儿,那会儿,你可傻了……”
曼丽擦着眼泪地抬头,“真的?为什么非要半个月呢,”
“半个月就改选了,”
曼丽一听又来了火,“你官瘾就那么大呀,万一改选了还是你怎么办!就一直拖?”
他笑了笑,“不会是我了,我已经向上级递交了辞职报告。”
曼丽又一顿,“为什么辞职,”真像他说的,像个傻子,他这次却不说她傻了,
反倒扭过头来,像小孩儿歪着头看她,“我要回家了呀,”
“你家?”
“我又不是石头缝儿里蹦出来了的,当然有父母有家,我还要回去结婚呢,”
曼丽一点儿也没在乎他越来越像个孩子一样的答语,只是一直像个傻子一样的问,“结婚?”
“是呀,娶我一直喜欢的一个女孩子,”他转过头去,微仰起,似看向更远的远方,“这个女孩子出生就是太阳,脚下,都是她的臣民,只是命运对她太不公,
她所爱,爱而不得,还以为永失所爱……
少年时,不得已坠落了下来,
沉寂这么些年,早已黯淡无光……”
曼丽似入了迷,还在问,或许,是他此刻的侧脸,虽消瘦,却因信仰……是的,感受得到,那个女孩儿就是他唯一的信仰,他甘愿为她生为她死,为她付出一切!……信仰,让他的脸庞重新焕发活力,夏花般灿烂……
“你不说她有所爱么,”
“有又如何,妨碍我爱她么,”
“以为用失所爱什么意思?”
“就是她以为她爱的那个人死了,其实,没死。”
“那你不是更没有机会了,”
“不,她愿意回头看看了,她会看到我的,会的……”
两人忽然好似再无话可说,
都看向了窗外……
直至曼丽离开,
也只曼丽说了句,“你要记住你说的话,快来医院治疗,我等你。”
曼丽太匆匆离开了,
以至于并未细致见到当她说,“我等你”时,依旧站在窗边的男人,是如何“控制不住”地晃荡了下……
她走了,
当姚雀进来时,
“江哥,江哥,”喊几声,
只听见卫生间里传来冲水的声音,
隐隐,选之说,“你先送她回去吧,有事转头来再说。”
“哦,那我先送师父回去,一会儿再来啊。”
走了。
卫生间里,
马桶里全是人呕出来的鲜血,
选之叉着腰弓着身,
血浆从嘴里流出,
眼泪从眼里流出,
最后一面,
曼丽,
这就是最后一面了吧,
我就,不再去看你了,
曼丽,
满意,
永别了……
有小钻石给曼丽么,嘻嘻。
第349章
大紫阳宫。
车停在凛雀东门,令行暂止。
此时,不仅他饶回俞这辆车被禁行在这里,前面也有两辆入宫的车被拦缓入。
计小坐在父亲身边,规矩稳重,看向车窗外,车正好停在著名的“六骏浮雕”前,
“五陵年少金市东,银鞍白马度春风。
落花踏尽游何处?笑入胡姬酒肆中。”
史载这“六骏浮雕”是从章太宗昭陵移过来的,六匹战马概括一个王朝诞生的历史,是一种令人敬仰的强大,面对大诗人敬白的诗文景象,估计太宗和他的战马都不会生气。几声苍老而欢乐的嘶鸣从远处的昭陵传来,五陵年少胯下的银鞍白马竖起了耳朵,一听,只怕跑得更快了……
计小想着,这时,车外走来一人,身旁父亲远远望见就赶紧要下车,计小也直起身子要跟随相迎,哪知那人没走近就按了按手,示意他们不必客气,走近后自己拉开副驾位置坐了上来,“和主任,辛苦您还特意走过来……”饶回俞见指示也没敢下车,身子一直直着,见人上来后忙说,十分恭敬。
这人叫和敬,既然姓和,确为和家人,辈分算起来是元首兄辈,年纪五十来岁,是紫阳宫书记处二秘办公室的处室主任。
要按老规矩说,饶家是和敬这一支的“家门下”,也就是饶家祖辈是跟着和敬家这一支出来的,所以可想饶回俞对和敬的尊敬更尤为。
“这没什么,该过来看看的,毕竟回林出了事,我心也不安。”
饶回林是计小的二叔,
这次元首西巡,他搞“面子工程”,惹了民怨,哪知这里面正好有元首办公室主任鞠良的老师,一纸“檄文”直接告到宫里来,元首震怒!当时就停了饶回林的职儿!
这不,
其实今日父亲带着他入宫就是亲向元首请罪,毕竟父亲只唯一这么个亲兄弟,犯了大错,也是他无论作为现今饶家代表还是长兄,都无法推卸的责任。
一听和敬这么说,回俞更惶恐,忙道“都是我疏于管教,叫回林捅了这么个娄子!”
回敬无奈摆摆手,“怪也怪不到你,不过他这要回京里来了,你是得说说他,太急于求成,看看走了歪路吧。倒是你,一会儿见了元首,也不必太自责。元首肯定没有怪你的意思,我怕你太把责任往身上揽反倒不好。”
回俞直点头,“谢谢您提点。”
计小在心里对和敬这番话也是怀有感激的。父亲连他都一起带来,说明得有多“诚惶诚恐”了,计小也觉得父亲太谨慎自责,明明二叔近几年来对父亲的话,怎么说,也不能叫不在意,就是更“自我妄为之”,“听不进话”的结果就是这样,也实属自找,跟父亲又有何干……
下头,为了缓解气氛,和敬遂没再讲这件事,问了问家里情况,“听说回林又得了个小子,”
“哎,是是,”然而,这个话题也是父亲难以启齿的,二叔生性风流,二婶早逝后,他也没续娶,不过跟几个女子已育有子女。这不,是才又得个儿子。
“多大了,”
“一岁多吧。那出生日子好记,我记得是六一吧。”
“哦……”和敬一听,倒现出挺大的兴致,轻说了句,“跟万遗一天呐……”
他说“万遗”,回俞和计小都没听过,不认得,肯定又不敢问,遂只当他念起了亲朋家的孩子……
车半天没放行的动静,
宫里的事,回俞肯定不敢妄议打听,
和敬当他们自己人说了,他们才知道,这是“避道”。
是的,
宫里有贵宾、重要人物出入,一般车辆必须“避道”。
就不知道今天是谁要入宫或出宫,这些人都等着了……
时间确实过长了,和敬说他出去看看,回俞赶紧微抬身招呼,“您去。”
之后,计小见父亲明显松了口气,看来和敬刚才一番话确实给了父亲一些安心。
没过多久,和敬返回,还是亲自拉开门上了车,回过头来,
“今天看来你们是见不着元首了,”又压低声,“小满哭得厉害,去接她的车现在还没回来,‘避道’就是为了等她……”
计小心一扑通!!小满……
是的,
计小知道小满竟然是元首和曼丽的女儿!……也是一次父亲与和敬的交谈中,他听到!……当时自己那惊震的脸色!和敬就此还“赞许”父亲,“保密工作”做得好,连计小都没告诉……是呀,毕竟父亲就他这一个儿子,是和敬认为饶家绝对的“接班人”,父亲又是“四大嫡系家族”里“掌门人”年岁最大的,和敬觉着父亲会将一些“重要的事儿”提前告诉自己也是人之常情,没想,父亲还是“守口如瓶”,元首私事,绝口不提!
“小满为什么哭那么厉害呀,”父亲绝对是百分百的关怀之意,也是,原来小满就是元首独女,那就是在父亲这些封疆大吏与元首“议事”时,眼看着长大的,怎么会没有感情。所以也就忍不住没在意“避嫌”关心问了句,和敬轻蹙眉心也是摇摇头,“我还不知道具体为什么,哎,从来没有过呀,你也知道这小囡囡多乖巧,这是怎么了……”
就在计小也揪着心特别不舒服时,毕竟,小满出事,她妈妈……
忽然一阵轰鸣马达由远及近!
一往那边窗外看去呀,
真是叫人惊心动魄,
谁人如此胆大,骑着重型摩托就呼啸而去!……要知道,这是在“避道”之时呀!!
更叫计小心惊的是,
副驾上的和敬一见,大惊叫到“小课!”什么都没说推开车门就疾走了出去!
想也知道此时计小的脑海里!……震耳发聩地就回想着这两个字,小课!!……
“小课是谁?”
幸亏此时回俞注意力也全在外面疾走而去的和敬身上,没注意儿子脸色的突变,随嘴回到,“不知道。”却也立即吩咐司机,“走吧,看来宫里出了大事,这时候在这儿等着确实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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