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班时,末末和陈小希一起往外走,下了楼就看到顾未易迎面走来。
末末跟陈小希说:“我男朋友来了。”
陈小希哇了一声说:“秀色可餐呀。”
简单地打了招呼,顾未易突然说:“我常听司徒末说你对她很照顾,不然就一起到我家吃个便饭吧,司徒末做饭很好吃的。”
末末有点诧异地看着顾未易,这人居然会主动邀约人回家吃饭?
陈小希正想拒绝,傅沛就出现了,他笑着说:“吃饭呀,算我一分吧,我可以当司机载你们过去。”
顾未易也笑,说:“那就走吧。”
于是一车四人就往菜市场杀去。傅沛兜半天找不到停车的地方,只能让他们先下车去买菜,他自己去找停车位。好不容易停完车走进菜市场,他张望了好一会儿才远远地看到他们仨。
陈小希在一个水果摊前挑水果,顾未易和末末站在肉摊前。末末仰着头,认真地听顾未易说话,然后她嫣然一笑,很自然地把手伸过去挽住顾未易的手,又回过头去向肉摊的老板说了些什么。肉摊老板笑着递给末末一个袋子,顾未易伸手接过,末末递钱给老板。
傅沛的脚步停了一停,深吸了一口气才继续向前走,来到他们面前,问:“你们买了多少东西了?”
顾未易提高手里的袋子,有肉有鱼有菜。
末末说:“清蒸鲈鱼,红烧排骨,炖东坡肉,玉米排骨汤。”
傅沛抗议:“我不吃鱼的。”
末末白他一眼:“我买给顾未易吃的,又不是给你吃的。”
傅沛心里一阵酸,却嘲笑她说:“知道了,只有你男人是人,其他人都不是人。”
末末忙不迭地摇头:“此言差矣,其他人都是人,你是禽兽。”
傅沛看顾未易一眼,说:“伶牙俐齿的,我同情你。”
顾未易只是笑,不搭腔,傅沛突然觉得他笑得很挑衅。
末末不服气地顶回去:“你衣冠禽兽,我还同情你以后的老婆呢。”
这边还在斗嘴,陈小希在旁边的水果摊咋咋呼呼:“末末,末末,我想吃奇异果,但是好贵呀,你过来付钱。”
末末翻了个白眼,走了两步又转身回到顾未易面前,摊开手掌说:“喂,我没钱了。”
顾未易掏钱包,放在她手上:“买点橘子。”
傅沛眼尖地看到两人手上的对戒,心又是一沉,想当年他和末末交往时,买了一对情侣表,她说什么都不肯戴,说是太招摇。
傅沛第一次认真打量他俩同居的地方,简单的二室二厅,杯子左一个右一个放得到处都是。沙发旁有个铁架子,叠了满满的科学杂志。其他的很普通,没主人的什么特别气息。
顾未易和末末做饭去了,傅沛和陈小希在客厅看电视,傅沛眼睛盯着电视屏幕,耳朵却是拉长了在听厨房里的声响:
末末:“顾未易,你的菜洗完了没?”
顾未易:“快洗完了。”
末末:“洗快点呀,我的油都热了。”
顾未易:“催什么催,那么急自己洗。”
末末:“你信不信我把你脑袋按油锅里?”
顾未易:“不信。”
末末:“烦死了,菜你来炒,老娘不炒了。”
顾未易:“不炒就算了,顶多少吃一个菜。”
末末:“你真不炒是吧?”
顾未易:“宁死不屈。”
安静两分钟,只有油在锅里滋啦作响的声音,然后末末突然啊了一声。
顾未易:“怎么了?”
末末:“被油溅到了。”
顾未易:“苦肉计是吧?”
末末:“哎呀,都红了。”
顾未易:“别演了,我来,真没见过比你更笨手笨脚的人。”
……
陈小希瞄瞄电视,再瞄瞄一脸便秘的老板,想了想还是开口说:“老板,虽是老话一句,但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况这芳草还有主。”
傅沛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说:“你有主么?”
陈小希指着自己的鼻子问:“我?不好吧,老板,芳草不吃了就改吃窝边草,太没品了吧。”
傅沛点点头,说:“也是,看上你的确没品。”
陈小希:“……”
第54章
送走了傅沛和陈小希,末末和顾未易都赖在沙发上不肯去洗碗。
顾未易说:“司徒末,你把碗洗了,我今晚就任你蹂躏。”
末末说:“就你那单薄的小身板,经不起姐姐无情且强悍的践踏,还是乖乖去把碗洗了,我留你不死。”
顾未易说:“没关系,哥哥既然来到这个世上,就没想过活着回去。”
末末说:“你在我面前怎么就这么油嘴滑舌呢?这样不行,我不喜欢嘴贫的男人。”
顾未易说:“你在我面前怎么就这么懒呢?这样不行,我不喜欢懒惰的女人。”
末末尖叫着扑上去咬顾未易,她每口下去都是实打实的,直咬得顾未易哇哇叫。
顾未易反身要压住她,她像泥鳅似的溜下沙发,逃跑了。边逃边很孬地说:“老爷,小的这就去洗碗,您别动怒呀。”
顾未易听着厨房里开始响起哗啦啦的水声,盯着客厅的钟估算时间。
末末往碗柜里放进最后一个碗,关上碗柜门。随着碗柜门关上的声音,厨房的门也哐的一声被关上了。
末末转身,顾未易靠着紧闭的门笑:“这就是传说中的瓮中捉鳖。”
他一步一步地逼近,她一步一步地后退,直至她无路可退。
顾未易也不拿手碰她,就是紧紧地挨着、贴着她。害她一直往后仰往后仰,都快在流理台上表演折腰了。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末末突然想起自己有着强而有力的武器——一双湿淋淋的手。于是她两手夹住顾未易的脸,乐滋滋地把自己手上的洗碗水抹遍他全脸。
这位号称有洁癖的顾同学任她揉着自己的脸,带着洗洁精味道的手,很湿,而且还有点黏。他也不觉得脏,只觉得她嘴角那抹得意的笑美得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没有反抗,末末觉得没意思,正想把手缩回来,顾未易突然一把抓她两只手,反剪到她身后,然后嘴就堵了上来。
第二天早上末末起床准备上班,出了房门就开始脸红,一路从房门口捡衣服捡到厨房内。尤其是捡起挂在厨房门把上的内衣时,她就想去把床上那王八蛋挖起来碎尸。
午休时,末末给那个命很好、还有寒假过的家伙打电话。
顾未易声音带着浓浓睡意:“司徒末,你有没有那么想我呀。”
末末听了就火大,凭啥自己在外面奔波生计,他大爷却在家里睡大觉?
她咬着牙说:“顾未易,我晚上要喝玉米煲排骨汤,你要把玉米一颗颗挑出来给我吃。”
顾未易嗯了一声,没反应。
末末更火了,找了个没人的角落提高音量叫:“顾未易!起——床!”
“我现在在车上,你鬼吼啥。”
末末降低音量:“你在车上?什么车上?”
“长途客运车。”
末末不解:“你坐什么长途客运车?你要去哪里?”
“去你家,拜访你爸妈。你请几天假吧,我帮你定了六点半的车票,放在钱包的第二格。”
末末手忙脚乱地翻出钱包,果然里面放着一张车票,她拿着车票一时居然不知道要讲什么。
顾未易等了会儿说:“不跟你说了,我要睡觉了,我会告诉你妈说你想喝玉米煲排骨汤的。”
末末盯着电话愣了半晌,回过神来才赶紧打电话给她妈通风报信,电话一接起来,末末妈就在电话那头呵呵直笑,说:“末末呀,你几点回来?未易说他二点多会到。”
末末无语,半晌才说:“哦,我六点半的车。”
她放下电话去敲傅沛办公室的门:“傅沛?”
傅沛:“进来。”
末末推开门说:“我要请两天假。”
“请什么假?”
“事假。”
“我是说为什么事请假。”
末末斜眼瞅他:“回家。”
傅沛面无表情:“都要带回家见父母了呀。”
末末大方地承认:“那是。你到底给不给请假呀?”
傅沛勉强笑道:“爱怎么请怎么请,结婚时记得别请我当伴郎就好,我顶不住。”
末末点点头许诺:“行,到时你人不到也行,只要礼到就行了。”
傅沛挥挥手示意她出去,然后低下头很忙碌看文件的样子。
末末轻轻地带上门走出去,临走前以低不可闻的声音说了一句“谢谢”。
门声响起后,傅沛缓慢地抬起头看向紧闭的门,叹了口气,喃喃自语:“我才要谢谢你呢。”
末末为了赶顾未易定的那趟车赶得都快吐了,才在最后一秒钟上了车,还没坐下来就接到顾未易的电话,她没好气:“干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