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住脚步,商靳深回头状似不经意地看了眼楼下坐在地上的商母,“死不了,那么惜命。”
虽然是嘴上这么说的,心里也是这么想的,眼睛却控制不住地往下瞟去。
他心里涨得难受,养了他二三十年的人,今天还是走到了这一步。
但凡有一点其它的办法,他都不会逼她到这个地步。
季妍无奈的叹口气,他的话太过言不由衷,若真是不在意,又怎么会在哪呢多人面前,丝毫不提商母的不是,还是给足了她的面子。
“要不你和她单独谈谈,有我在你们很多话也不方便说。”季妍心里跟明镜似的,顾念着她,商靳深定有很多话还没说出来,她也没必要事事都清楚,该糊涂的时候还是糊涂点。
她与商母之间的关系已经是无力挽回了,现在就连一声“妈”她都叫不出口,但不管怎样,她也不会唆使商靳深与商母闹翻,他们能好好谈谈是最好的。
犹豫了一会,商靳深歉意的看了眼她,“嗯,我再去和她谈谈。”
到底是自己的亲妈,任凭商靳深再冷情,把她扔在那也于心不忍。
季妍笑笑,丝毫不介意,“嗯,我先进去。”
绕过他关上门,季妍无奈苦笑,清秀的脸庞挂满疲累,真是家无宁日。
深深注视着掩上的房门,上面有金丝雕的花,明艳艳的金色晃得他眼睛发疼,商靳深想,这装修应该大改一翻,与他和季妍喜欢的风格不同,商母走的贵族风太过沉重,压得人心里发慌。
脚步一转,商靳深迈着沉沉的步伐,来到商母的身旁。
商家的客厅中央是沙发茶几,摆设大气而奢华,但没有丝毫浮夸的味道,几代富贵的沉淀,为洗去表面的浮夸,不知道世辈剥了几层皮,才能看上去光鲜亮丽,离心越来越近,离丑恶也越来越近。
那层华丽的表象,是他们毕生追求不肯舍弃的,尽管为此付出所有情感,成为一个机械的白板,也在所不惜。
他自己又何尝不是呢,商靳深自嘲,为了商家继承人这个身份,那些缺德龌蹉的事他也没有少干,蛇鼠一窝,这个家里与他们不同的只有季妍,商母不喜季妍的原因又何止表面的原因。
商母或许已经绝望,对商靳深的到来丝毫没有反应,呆呆的看着前方,眼里却没有丝毫焦距。
“我给你两个选择,一,和季妍好好相处,你们两人我不会偏颇谁,二,如果做不到的话,我想桃林山庄是个不错的地方,我每周会去看你一次,其他问题都不用你担心,一切我都会安排好。”没有再与商母讨论什么,事情已经到了没有转圜的余地,他现在要的只是一个答案。
当断不断,反受其乱。以前就是他太过顾忌母子感情,才会纵容事态发展到如此地步。
眼神仍旧没有焦距,商母仿佛被今早的事打击得失了魂魄,许久她才机械的点头,“好,我选第二个。”
眼里的干涩几乎毁灭她的视觉,说是失望也不是,仔细想想,商靳深的做法她竟然也不觉得过分,商家的儿子就应该六亲不认,利益至上,这是她煞费苦心亲自教导的成果。
但让她和季妍好好相处那是绝对不可能的!丑小鸭永远是丑小鸭,飞上了枝头也做不了凤凰,而她就算落魄,那也是涅盘的凤凰,怎么可能委下身子,去讨好那个女人。
“妈,希望你能理解,”商靳深缓和语气,看到商母的样子他也不好受,亲自逼迫自己的母亲,的确不像是一个儿子做的事,但商家不同于普通的家庭,许多常人不能理解的事,放到这来就成了理所当然。
争斗一直都存在,不仅仅是同血缘的兄弟之间,就算是生父生母,也有为了利益兵戎相见的一天。
在商家这个大家族里面,永远凭的是实力说话。
缓缓站起身来,商母看也不看他一眼,落寞的回到自己的房间收拾行李,事已至此,闹也闹过,哭也哭过,既然已经努力去为自己的利益争斗过,她就不负商太太这个名头。
理解她当然理解,如果她是商靳深,也许她会做得更加绝情,但商靳深毕竟不像她,或许是有了爱的人,他不在像从前一样心狠手辣,再不是那个隐忍深沉,亲手设计长兄的那个人。
也许她该庆幸不是吗,商母像突然间醒悟了一般,你越想得到的东西它就越沉重,直压得你喘不过气来,而当有一天,你发现再也不可能得到的时候,也许就释然了。
没有了欲望带来的沉重,反而全身心都轻松。
还有,作为失败者的她,离开应该是彻底的,她不会让人看见她凄凉的样子,特别是季妍,要走就走远点吧,毕竟桃林山庄还是会有见面的可能。
一天就在争吵中度过,季妍与商靳深心情都不好,因此也只是拥抱着互相安慰,没有其他举动。
“妈一个人住会不会不方便?”对于商靳深的做法她不敢苟同,她宁愿是自己搬出去,也不愿把一个长辈送出去住,太伤人心。
季妍这样说就是想改变他的主意,不要做的如此绝情。
商靳深埋在她的胸口,呼吸她身上自带的体香,沉默许久,“我会给她找一个保姆。”
他从不担忧商母不能照顾好自己,因为他会保证她的衣食无忧,不至于让她老来辛酸。
“那……”季妍似乎还想说什么,却被他噙住了双唇,所有的话语都被他吞下,化作虚无。
无奈的闭嘴,季妍环住他的脖颈,接受他突如其来的的亲吻,唇舌相交,是甜蜜与温情的交融。
都说亲吻不能刺激身体上任何的快感,但却是感情最好的交流。
一个人爱不爱你,也许接吻就能看得出来,到底是保持一定距离,还是恨不得刻入骨髓。
第一卷 第466章 摧毁
清晨,商家别墅笼罩在阳光里,佣人早早起来工作,打扫一夜的尘垢。
餐桌上几碟精致的早点,三文鱼早餐饭团,芝士土司,骨髓灌汤包,以及中式传统的豆浆。
“太太呢?”夹起一个三文鱼饭团,商靳深漫不经心的问道。
佣人低下头吱吱呜呜的,不敢看他的眼睛。
天还没大亮时,他早早的就起来清扫门前飘落的枯叶,按商家的规矩,要给主人家一个干净舒适的居住环境,所以得赶在他们醒来前完成这项工作。
谁知……
眉头轻蹙,商靳深放下筷子,觉察出事情有什么不对劲,“说话,太太呢?”
佣人按捺住心里的忐忑,并没有回答他的话,而是缓缓走上前来,从怀里掏出一张对折的信纸,双手递给商靳深。
下意识眯起双眼,商靳深一目十行,眉心越皱越紧,直到最后,整个额头上的肌肤都搅在一起,紧紧的拧着。
“怎么了?”季妍喝了口豆浆,看他的表情不是很好,随意瞟了眼他手里的信纸,问道,“信里说什么了?”
商靳深打发佣人下去,脸上的愁云凝重,深深的盯着手里的信,那些文字无疑是利刃,虽然藏在厚厚的保护层里,仍然给了他沉重的打击。
“妈……出国了。”把信纸递给季妍,商靳深有几分无力。
他起身向外走去,背影落寞得像垂暮的老人。
他只是让商母与季妍分开,让她们之间少点争斗,商母再是不对,他也没想着放下她不管。
如今她一个人孤身前往国外,人身地不熟的,但凡有一点差错,都能让他愧疚半生。
商靳深想,他对商母是不是做得太过绝情,她才会远走他乡,选择逃避?
在用白玉瓷砖铺好的阶梯上随意坐下,商靳深脑子里一片混乱。
大概浏览了一下信里的内容,季妍好看的眉头蹙起,暗自腹诽:就这么走了?
原谅她没有厚道的想法,对于商母,她给不出什么好心肠,每每看到她的脸,季妍都会想起过往,那些镌刻在心里伤痛。
不可否认,最初她的心里甚至有暗暗的惊喜,就像是一团整日漂浮在你面前的黑云,有一天总算远离她,让天都变得更蓝了。
可随之而来的是对商靳深担忧,如果说真有什么事是他解决不了的,那也就是她和商母的关系了,但没有任何办法,她做不到不计前嫌的和商母扮演婆媳情深,商母也放不下高高的优越感,委身主动示好。
所以她们两人,最好是不要在一起,那样就不会有矛盾的存在。
从客厅往外看去,她隐隐能看见坐在台阶上,散发着颓然迷茫气息的商靳深,季妍咬咬下唇,似乎决定干了什么,可不一会又泄气松开,往复循环几次,直把娇嫩的唇瓣咬出血痕。
好吧,她还是怂了,她没勇气现在上去打扰他,明知道他这时候或许需要一个人陪着他,可她又害怕,看到她,商靳深会不会更加自责。毕竟商母的离开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她。
两人安安静静的固守自己的领地,各自恢复心里潮涌般的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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