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幼禾这才收回目光,“他是你朋友?”
“认识的人。”
“只是认识那么简单?”
“我顺手救过他,他非说要报恩,随他去吧。”
元染答得越是轻描淡写,丁幼禾越是觉得有哪儿不对劲。
元染十八,聋了两年,也就是说他从十六岁开始就不再说话,算是弱势群体吧?那他是十六岁之前救了许暮,怎么救的?这种混混,他一个普通少年能救得了吗?
“在想什么?”
“在想你会不会其实也是不良少年。”丁幼禾直截了当地说。
元染低头,笑,“你觉得呢?”
“不像,”丁幼禾不习惯拐弯抹角,“ 但也不排除你给我看到的模样,是骗我的。”
元染没说话。
丁幼禾却先笑起来,“逗你玩儿呢。你要真能骗过我,又长这么帅,不如去当演员算了。”
“……是啊,你说的对。”
“说给我听听吧,你的生活,”丁幼禾说得很轻,带着一点点怕被拒绝的谨慎,“毕竟我们现在也是男……男女朋友。”
总不能对自己的男朋友一无所知吧?
元染握着她的手稍微紧了紧,“好。”
丁幼禾对百货公司的地形十分不熟悉,被牵着在走道里奇怪八绕许久,已经完全迷失了方向,只知道这是商场的顶层,人不多,往来都是来上培训学校和去健身房的年轻人。
来这儿干什么?
元染脚步没停,最终带着她站在朝北的一面落地窗前。
丁幼禾迟疑地看看四周,这分明是哪家铺子的储物间,旁边正常出入的门上挂着铁将军,可他跟进出自家似的,硬是没走那扇门就绕进来了。
“……你怎么会知道这条路?”
元染没有回答他,将她拉到窗边。
九层,放在高楼林立的市中心不算摩天大楼,但北面的窗外并不是商务楼,而是一块明清时期的古宅,人称京南故居。
白墙灰瓦,亭台楼阁,从高空俯瞰,像极了城市文化片里的航拍镜头。
“原来这宅子这么大。”丁幼禾贴在窗边,感慨,“这里拆了那么多房子盖写字楼,原先的老城区居民都被迁到郊区安置房了,唯独留下这栋古宅没拆,得是多有权有势才办得到呢……”
元染没有说话,双手抄在兜里,俯瞰着下方的宅子,眸光沉静,压下了所有起伏汹涌的情绪。
“我从前进去过的,当时不知道里面这么大。我爸在世时被这家主人请来纹身,对方说家里有跟我差不多大的孩子,所以可以带我去,我就跟去了。”丁幼禾顿了顿,有点儿羞赧,“为了赴约,还特意来买了身公主裙。”
元染侧过脸打量她,眼里有些不确定。
“结果去了才发现,小少爷才五六岁,跟我压根不是同龄人。我爸纹身的时候,老板让我带他出去玩,一转眼那小魔星就跑得无影无踪,我去找人……结果差点在这宅子里迷路。说起来,原来宅子里这么大,难怪我会迷路。后来,还是那个坏脾气的小少爷——”
“把你领出来。”元染接过她的话说完。
“对,就是这样……”丁幼禾愣了下,狐疑道,“你怎么知道?”
渐渐的,她终于从对方那双静谧的长眼里,依稀找到了当年的影子。
那个骄傲冷淡的小魔头,丢下一句“谁有那闲工夫陪你玩”就走了,早熟又傲慢……留下十来岁的丁幼禾在花园里绕了一圈又一圈,直到夕阳西下,她坐在池塘边急得抹眼泪,满脸嫌弃的小屁孩才又无声无息地出现,拉着她的衣袖把人拖到故居大门口,末了还丢了包纸巾给她,“擦擦鼻涕眼泪,这么大了还哭鼻子,丑不丑?”
冷静,毒舌,没大没小。
但不坏。
即便如此,丁幼禾一时半会也还是难以接受这个事实,“不会吧,那个小孩……”
元染点头,“是我。”
“那你来我家的时候,就——”丁幼禾下意识地推测,莫非他是奔着自己去的?
元染抿起嘴角,忍住笑,“没有。你不说迷路的事,我也没认出你。毕竟能在院子里迷路的小女孩就那一个。何况,你跟那时候也不像。”
“……什么叫就我一个?这院子大得快赶上公园了,连个指示牌都不装,迷路不是很正常嘛。还有,”丁幼禾问,“我没觉得我跟那会儿有什么变化啊。”
这话她也知道说得有点“恬不知耻”。
那会儿才十来岁,现在都二十出头了,怎么可能没什么变化?不过是女孩子的一点私心作祟,想听喜欢的人说一句“是啊,你还是跟小姑娘一样”。
元染摇头,“有变化。”
丁幼禾挺胸抬头,义正言辞,“哪有!我还年轻!”
元染目光微微向下,在她胸前微一停驻,乘着丁幼禾发飙之前挪开了视线,“真的不一样,那会你看起来就像——”
“像什么?”
元染做了个防御的手势,“……假小子,还特凶的那种。”
“你再说一次?”丁幼禾作势扬起手追着他打,“谁是假小子?谁特凶?元染你站住,你再说一次试试——”
元染突然停下脚步,没来急刹车的丁幼禾一头撞进了他的怀里,再想挣脱已经来不及了,被他整个束缚在怀里。
低头,声音近在耳边。
“那我再说一次。”元染箍着她,嗓音沙哑。
“你敢!”丁幼禾手被箍在身侧,只好踮起脚,咬了他下巴一口。
不重,但留下了浅浅的齿痕。
元染眉毛都没皱一下,接着说,“你就算咬死我,我也要说。”
丁幼禾小兽似的亮出小虎牙威胁他,然后便听见他低声开了口。
“我喜欢你,喜欢到……每天夜里都想这样对你。”
第22章 撩22下
换作从前, 丁幼禾也许会不经大脑地反问“想怎么对我?”
可这次, 她竟破天荒地懂了。
不但懂了, 还瞬间脑补了酿酿酱酱,差点没把自己臊到自燃。
她试图从元染怀里挣出来,但仍是徒劳。更糟糕的是,她越是扭麻花似的拱来拧去,他看向她的眸子就越是发沉,沉到让她想起动物世界里盯着猎物的野豹。
丁幼禾终于明白,现在最好的选择是乖一点。
但还是晚了,元染低下头,在她耳廓上方轻轻地咬了一下,“你就不问, 我想怎么对你?”
酥麻的触感让丁幼禾有想哭的的冲动,她听见自己近乎怯懦的嗓音,“不,不用了……”
然而就像猎豹一旦盯上猎物,并不会因为猎物摇尾乞怜而放过, 元染显然也没打算轻易放过她,温热的唇顺着耳廓向下,气息在耳垂处停住。
听见丁幼禾小声吸气的声音,他眼睫一垂, 试探性地、轻轻舔舐饱满滚热的耳垂。
果不其然, 丁幼禾立刻像受了惊吓的猫, 浑身激灵。
“就像这样, ”元染像是在回答之前他自己引起的问题,“……还有这样。”唇瓣顺着耳垂到了洁白如玉的颈项。
丁幼禾没有戴项链的习惯,所以纤细的脖子与精致的锁骨成了这片凝脂上最美的风景,惹人怜爱的风景。
因为他的动作,丁幼禾不得不昂起脖子,这令玻璃窗里反光的她看起来像只引颈待宰的羔羊,温驯而柔弱。
无意中瞥见这一幕的元染喉结上下一动,浑身紧绷到极致,一如前夜。
他开始佩服自己的意志力,在她神志不清的时候,他忍住了,在她呻|吟配合的时候,他居然又他|妈的忍住了?
丁幼禾感觉到他的动作停滞,睁开迷蒙的眼,迟疑地发出为一个意味不明的音节,“嗯?”
这个声音像拨动了元染意志力的开关,他灵巧地剥开她纯白的小尖领,立刻看见前夜自己所留的印记。
暗色点点,像极了开在雪地里的梅。
唇瓣覆住锁骨峰上的红点,他故意又加深了那个痕迹。
丁幼禾吃痛地“嘶”了一声,模糊记起前一夜,他也是这样恶意地在自己的领地留下记号。
她越发迷茫,到底有没有……他们俩有没有……
“在想什么?”埋头在她锁骨前的元染抬起头,对上的便是双走神的眼睛,顿时不悦。
丁幼禾不知道如何说出口,难道直接问他们有没有突破最后的那一步吗?问不出口。
于是她只能掩饰性地抱住他的脑袋,在那双略显不快的眼睛上落下一吻,“在想,如果你喜欢我,而我不喜欢你,你要怎么办?”
元染完全没料到,她竟会在这种时候思考这种问题。他箍在她身后的双手一用力,直接托在丁幼禾大腿后,将人托得离开了地面。
丁幼禾惊得低呼一声,紧紧地抱住他,“你干嘛?”
元染抱着她向前走了几步,直到她的背密切地贴在玻璃窗上才松手,让她坐在金属扶手上与自己面对着面,染了情|欲的眼凝着她,“在告诉你答案。”
“……什么?”丁幼禾咽了口唾沫。
她有点儿害怕面前的少年,这二十四小时之间她的小房客忽然从人畜无害的小奶狗,变成了随时准备扑食的小兽,这变化让她一时难以消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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