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当然跟我不一样。”池倩回头,望着秦浅的眼里有怜悯,有痛意,“你没有心,没有情,自然是不一样的,池家的人巴不得你这样!”
秦浅没有再出声。
池倩见一句话打在软棉花上,最终拎着包,踩着高跟鞋,恨恨地离开。
门“嘭”地一声被甩上。
秦浅的泪潸然而下,她轻轻地笑着,泪无声地滑落。
结束了。
一切都结束了……
她跟池倩的母女关系,她和孟封南的父女关系,以及她的可笑婚姻……
她这荒唐的二十七年,就此结束,断得干干净净。
她知道,等她回到池家,就会是新的未来在等着她。
如池倩所说,希望她无心无情的未来。
……
秦浅在房间里坐了很久很久,久到桌上的菜全都凉透。
久到外面的侍者轻轻地敲开门,问她有没有什么需要。
有什么需要?
她从混沌的思绪中抽回深思,“酒。”
侍者一愣,“秦小姐想要什么样的酒?”
秦浅偏头望向旁边的窗户,目光透过镂空的窗雕,透过那外镂空外的模糊的玻璃窗,那夜色下一朵朵开在玻璃上的灯花。
她轻笑着,长长地叹息一声,“你们这儿的酒,都来一份吧。”
“什……什么?”侍者倒是被这个要求惊呆了。
“怎么?怕我付不起酒钱?”秦浅偏头轻笑,那浅然一笑,倒是叫侍者一失神。
回过神来,立马讷讷点头,“您稍等,我这就去替您取来。”
侍者一退出房间,就给经理说了这事,经理知道那个包厢的客人是老板特地打过招呼不能怠慢的,何况还从来没有人来这么点酒的。
经理又跟老板打了个电话。
正在江边水上跟康湛喝酒的甄嵇接到这波电话后,立马激动得拍桌子:“取!去取!将店里所有的好酒,烈酒都给她搬过去!赶紧的!快!立刻!马上!”
弄得经理一脸懵逼,怎么今儿那爱酒如命的老板怎么那么慷慨?难道是在追那位秦小姐?可是不对呀,那秦小姐是有儿子的人啊?
突然想到一种可能,经理一脸惊悚,不会吧,老板这么重口?
但想归想,还是立马按照吩咐把酒送进了包厢。
江边水上。
“都这个时候了,你还叫人给秦浅拿酒,给阿霖添什么乱?”康湛不明。
“你懂什么!我这叫神助攻!”甄嵇鄙夷地瞥了康湛一眼,垂眸翻着手机通讯页,拨通了翟钧霖的号码。
可是拨了好几次,都没人接通,“嘿!都火烧屁股了!这人怎么还不接电话啊!”
康湛看见他拨打的电话,联想了一下,聪明如他,一下子就明白了过来。
“你这是打算让阿霖过去?”
“不然呢?明天就是去民政局离婚的时候了,今晚还不趁机下一把猛料,怎么留得住那木鱼疙瘩的媳妇儿?”翟钧霖一直不接电话,可把甄嵇急坏了。
心道,你个大傻子,现在都什么时候了,还不接电话!
要是媳妇儿没了,可别怪我没有帮你!
最后两人是打了秦方的电话,然后才找到的翟钧霖,告诉他媳妇儿在自己店里,赶紧去领走。
并且还千叮咛万嘱咐,要抓住这次机会。
等到翟钧霖赶到小酒馆,被侍者领着到包厢的时候,秦浅已经喝了不少酒了。
酒瓶子倒了一地,她还单手支着头,端着一杯清酒往嘴里送。
看到这场景,翟钧霖的太阳穴就突突突地跳,等下次再见到甄嵇,非给他两拳不可。让人送什么酒!
“秦浅!”他上前,担心地唤到。
秦浅的酒量本来就挺好的,虽然好久不喝酒了,有退步了,但还没醉到神志不清的地步。
眼神稍微有些迷离,像极了有雾气的玻璃窗外那模糊的灯花。
“翟钧霖?”
人,她还是认得清的。
“你怎么在这儿?”她举起手中的酒杯,递给男人,“要不要喝杯酒?”
女人双颊酡红如浅施粉黛,清亮的眸子迷离朦胧,再加上女人抿唇浅浅的含笑,倒是别具风情。
“我跟你说,他们家的酒,确实还不错。”秦浅举着酒杯,跟翟钧霖推销,夸奖,“这家酒馆的老板,看来确实是个懂酒的人!”
当然懂,他除了女人,最懂的酒就是酒了!
翟钧霖在心头腹诽,看着这女人醉成这样,一想到要是他没有来,是其他别有用心的人,就气甄嵇,气得那叫一个牙痒。
他夺过她手中的酒杯,放在桌上,“好了,别喝了。”
“我要喝。”秦浅推开他要来扶自己的手,仰起头,瞪大着眼睛,“你管我?!”
语气有些严厉,又带着几分娇憨。
这模样,还是翟钧霖第一次见,他愣了好一会儿,才结结巴巴地哄到:“没……没有。家里……也有很多……好喝的酒。我们回去……回去喝?”
他可不擅长哄人的差事。
秦浅闻言,垂眸安静了几秒。
就在翟钧霖以为她答应的时候,见她倏地瞪眼看向他,“你骗人,你家哪来的酒。你家有什么,我还不知道?”
翟钧霖:“……”
好吧,这个谎话似乎并不高明。
“那我让他们把酒打包,然后我一起带回去。我们回家喝,行吗?”
“为什么要回家喝?还要打包带回去,多麻烦!就在这儿喝,没有了就让他们取,不是更方便么?”
翟钧霖不得不承认,就算这女人醉了,也醉得脑子很清醒,这个逻辑分析,他竟然无法反驳。
最后他绞尽脑汁才想出一个借口,“你看,酒他们可以送回家。你就这儿喝酒,也不吃其他的,哪里喝不一样。他们不是还要做生意么。包厢可以腾出来给别的客人。”
秦浅偏头想了一会儿,她跟喻笙之前好像是答应过这儿的老板的,今天来她也没有提前打招呼,也不知道后面有没有人预约。
好像……翟钧霖说得有点道理。
她保存着仅剩的意识,最后讷讷点头,“也对,你说得对,那我们回家喝。”
见她终于松了口,翟钧霖也松了一口气。
连他自己都没发现,背心都是一层冷汗。
他弯下腰,准备将她抱起来,却被秦浅手撑在他胸膛,“我自己能走。”
犹豫了一下,翟钧霖抽回了手,改为扶着她。
这一次,她没有拒绝,撑着他的手,稳着自己站起来。
这个时候,侍者迟疑地问到:“这些酒……”
话刚出口,就被男人一记冷眼飞过去,吓得一哆嗦,不敢再开口。
这是老板的朋友,老板说了,这店能开,还是这位先生出了大力气。他可不能得罪。
可他不说了,但秦浅听到了呀。
只见秦浅手一扬,“都给我包起来!全部带走!”
侍者闻言,为难地看向翟钧霖。
翟钧霖微微点了点头,但那眸色确实冷得凌厉的,看了一眼身旁的女人,又轻轻摇了摇头。
侍者哆哆嗦嗦反应了一秒后,立马应到,“好的,我这就给您装起来。”
虽然嘴上这样应着,但可没有丝毫的行动。
翟钧霖一手扶着她,一手虚搂着她,以防她脚下踩空或一软,好一阵才把她带到了车上。
小女人的安全意识倒还是很强,一上车就知道抓过安全带,虽然叩了好几次都没有叩上。
男人伸手帮她叩上,她才稍微安静下来。
车轻轻启动,女人的动了动身体,像是寻找一个舒适的姿势。
像是突然想到,“酒呢?酒有带上吗?”
翟钧霖:“……”
这个倒是记得很清楚。
“装上了,放好了,回家就可以喝了。”他面无表情地撒着慌。
听到装好了,秦浅就像是安心了一样,侧靠在座椅上,望着窗外的风景。
视线里都是朦胧的美。
“明天我们就离婚了。”她突然感慨一句,“真快啊,都七年了。”
男人不想跟她谈这个话题,蠕动了一下唇角,最终还是没有能够应和一声,“是啊,真快。”
他没有这么大方,也没有能释怀。
他只能转移话题,“你今天怎么喝这么多酒?平时你不是滴酒不沾么?”
话落,副驾驶上的女人安静了许久。
就在男人以为她睡着了的时候,听见她清清淡淡的声音,“我今天见到我生我的女人了。”
她已经不称她为母亲了。
翟钧霖思索了一秒,才转过来生她的女人——她的母亲。
“她来告诉我,她不同意离婚。”秦浅深呼吸一口气,上扬着嘴角,转过头,侧脸看向翟钧霖,“然后我就跟她断绝了母女关系。”
翟钧霖握着方向盘的手一紧。
此时的秦浅,侧靠在座椅上,望着他,浅浅地笑着,泪悄悄地落着,落在她上扬的嘴角处,又美又让人心疼。
他喉结滚了又滚,最终还是不知道如何开口去安慰她。
谁知道她突然轻笑一声,“你怎么不问我为什么?”
望着她那清亮的眸子,翟钧霖缓缓开口,声音沙哑低沉,“为……为什么?”
“因为我不同意她的不同意,一定要跟你离婚啊!”秦浅粲然一笑,耳旁响起她俏皮又清脆的声音。
翟钧霖:“……”
他为什么要问呢?
车内陷入沉默。
秦浅喝的,都是甄嵇让人哪来的后劲猛足的酒。
方才还十分清醒的她,此时意思已经开始模糊。
“你知道吗?”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她轻声地开口,“她从来就不是一个好的母亲,她只是生下了我而已。”
“她不爱孟封南,还是跟孟封南结了婚。她不爱我,还是生下了我。生下我,是她作为池家人的任务,生下我,她就可以解脱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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