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青川在问完那句话后,竟然没再开口说话,我在他胸口趴了一会儿,便抬头去看他,发现他虽然在看书,可心思似乎不在书上,暖黄的灯光笼罩在他头上,表情却竟然有点冷。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下意识问了他一句:“你怎么不说话了?”
陈青川没有看我,指尖翻了一页书说:“没什么,你先睡吧。”
语气也有点冷淡,不像之前那般富有温度。
我猜不透刚才我的回答出了什么问题,可也不敢在问下去,便哦了一声,我翻了个身,便从他怀中翻了下去,躺在了另一旁。
平时陈青川都会抱住我,防止我冷,可这次他却没有,依旧躺在那翻着书。
我卷着冰凉的被子在那想了想,便闭上眼睛,也没在理他。
可睡到半夜,我被外面的狗叫声给吵醒,而且全身冻得不行,被子里只有陈青川那方是暖的,我脚就算缩成一团,也依旧冷得像块冰。
我还是没忍得住,便整个人开始又往他怀中钻。
我也不知道他熟睡了没有,在他耳边小声唤了句:“青川哥哥。”
见他没有答我,我便将他抱得越发欢快了。
没醒就好,睡着了正好方便我把他当成大暖炉抱着。
靠着陈青川还没五分钟,我终于便坠入了睡梦中,这一睡,睁开眼便是早上十点,我整个人睡懵,坐在床上左看右看许久,这才想起我人已经到了乡下,我又抓着头发去看旁边,陈青川已经起了。
我忽然想起,今天不是陈青川他妈生日吗?!
想到这点,我赶忙从床上爬了起来,慌张的想要去穿鞋子,可谁知道才刚醒,头都还是昏的,整个人竟然朝着水泥地板上摔了下去,我捂着屁股惨叫了一声。
骂了句娘的,便又抓着木床边沿站了起来。
没有暖气的屋子,连空气都冷得像冰,我快速裹着自己的大棉袄,穿着棉拖鞋,头发都懒得梳,匆匆朝外走。
可才出房门,便瞧见陈麟端着菜从厨房出来,正冷着脸看着我。
我下意识停下脚步,在心里想着,到底要不要跟这讨厌鬼打招呼。
我想了许久,秉着要当好陈青川妻子这件事,我还是将缩在袖子里的手伸了出来,朝她挥了挥手,扯着嘴笑着说:“早上好。”
陈麟冷笑说:“不好意思,现在是中午了。”她别过脸,便朝着大厅走去。
我这才发现陈家来了好多亲戚,到处坐满了人,似乎有要开席的趋势了。
一看到这,我用力拍了拍额头,骂着自己,许开颜,今天是她妈生日,你早不睡,晚不睡,为什么偏偏要在今天早上睡这懒觉!
我知道有点不像样,便赶忙去洗漱,洗漱完后,便跑去了厨房,陈青川他妈正在厨房炒着,屋里热气四窜着,灶里是柴火噼啪声,陈青川他妈将锅铲在锅里炒得擦擦作响。
我站在那好一会儿,便唤了句:“婆婆。”
她听到我这声婆婆,忽然停下手上的锅铲朝我看了过来,一见我裹着棉袄站在那,便愣了一秒,等她反应过来后,她立马在围裙上擦着手问:“你要吃早餐?”
我立马摆手说:“不不不,不是的,我是来祝您生日快乐的。”
她有点尴尬说:“这有什么好祝的,一年一个生。”她想了想又说:“你快出去吧,这里头油烟中。”
我自然不会这么不懂事,便问:“婆婆,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吗?”
我这句话刚问出来,陈麟从大厅内走了出来,站在我身后说:“有。”
我回头看向她,她指着灶下说:“烧火。”
陈青川他妈刚想说什么,陈麟对着她妈说:“妈,她既然是我哥的媳妇,今天这样的场合这顿饭都该由她来操办,睡到日上三竿,让她烧个火怎么了?委屈她了?”
我也没在理会她们,径直朝灶下走去,烧就烧了,谁怕谁。
于是便在陈青川她妹的支使下,我缩在了灶下烧火。
可显然我是没经验的,好几次都把灶里的火给塞灭了,眼看着快到十一点了,要开席了,大家都等吃呢,我这几次把火塞灭,搞得陈麟一肚子火,在那大声问:“你到底会不会干活!连烧个火都不会你是猪吗?!”她气死,冲过来将我往旁边一推,然后便拿着火钳在灶里操动着。
我被灶里冒出的烟差点熏死过去,一直在那咳嗽着。
陈麟见我蹲在那碍事,又推了我一把说:“你给我让开!”
就在她这句话刚落音时,门外忽然进来一个人,是陈青川,他沉声对他妹唤了句:“陈麟!”
陈麟想到昨天那一巴掌,根本不看他,只是在那塞着柴火。
陈青川冷冷看向她对她进行警告,接着他又看向蹲在一脸灰的我,我赶忙站了起来,不知道为什么竟然有点想哭。
陈青川叹了口气,朝我走了来将我直接从灶下拽了出来。
我被他拽出厨房后,他将我带到外面,脸也没洗,头发都是披散的,羽绒服里还裹着睡衣睡裤。
便问:“怎么去厨房了?”
我在陈麟那里受了气,我死憋着心里的委屈说:“谁让你不喊我。”
陈青川大约是从未见我这么狼狈过,又拽起我手看了一眼,果然手心里全是乌黑的灰尘,他无奈的摇头说:“先去洗手。”
他便带我回了屋里头,给我倒了些热水进行清醒,拿着我的手在热水里清洗着。
乌黑在温水里散去,手指才又恢复白嫩,不过火钳太重,虎口位置还是有些发红,隐隐有起水泡的趋势。
我委屈到不行。
第29章 迁就
字数:3436
陈青川望着我这副模样,他将我手从水里面拿了起来,他拿毛巾替我将手擦干,便看向我手虎口位置,他问:“疼吗?”
我忍着眼泪说:“当然疼。”
他轻轻握住我手,带着我在床边坐下后,便拿了一小罐药替擦拭着伤口。
等处理好后,陈青川才对我说:“笨手笨脚的,就别往厨房凑,你在家里是什么样,来这里还是什么样,不需要改变什么。”
我说:“你爸妈本来就不喜欢我,我要是再懒,那不更加恨死我了?”
我躺在床上望着头顶的屋子说:“以前你就住在这间屋子里吗?”
陈青川将药膏放好,听我如此问,便回头看向躺在床上的我,他眼眸里带着笑说:“嗯,是。”
就算躺在床上我依旧觉得冷,我又将被子裹在身上,说:“那你不怕冷吗?你们冬天怎么过的?没有空调?暖炉?”
陈青川见我一连问了好几串问题,他笑着说:“不就像我们现在这样过吗?”
我打了个寒颤说:“我受不了,我一定会疯的。”
想到还要在这住上半个月,我翻了个身,脸埋在被子上便呜咽叫着。
陈青川瞧我这副模样,大约是被我逗笑了,他轻笑了一声,然后伸出手在我脑袋上拍着说:“行了,要是这边没什么事,我便尽量带你早些回去。”
听他如此说,我立马从被子上抬起头看向他说:“你说话要算数。”
他点点头,表示算数。
我还是觉得不靠谱的很,又趴在被子上翻滚着,大叫着:“天啊!我要空调!”
到吃饭的时候,我换了一身衣服便随着陈青川去了大厅,大厅里都是陈家的那些亲戚,面对各种叔叔伯伯,我都是一通乱喊,也不分什么辈分之类的,闹出不少笑话。
可虽然如此,陈青川也由着我来,因为他知道我是最分不清楚这些,因为我家实在没他家这么多亲戚。
之后开席后,我同陈青川坐在一桌,许多人来同陈青川敬酒。
陈青川平时是滴酒不沾的,就算是应酬也不太喝,但是为了陪家里的亲戚,他倒是喝了好几杯,我坐在一旁暗戳戳的看向他,好在他喝酒不上头,几杯酒下去,脸不红心不跳,倒不知他酒量在哪。
昨天和他爸大吵一架后,他爸依旧脸色不太好,可因为这么多人在场,所以也不好表现出来,坐在我们这一桌,一直在同身边的亲戚说着话。
他身边的亲戚一直在同陈青川他爹面前夸陈青川多么有出息,他爹听到这些话倒是眉开眼笑的很。
可能在他们这样的家庭里,子女飞黄腾达是他们毕生所愿吧。
陈青川对于这种夸奖,一般都没太大的反应,相反他其实并不喜欢这种接近奉承谄媚式的夸奖,可他在这方面向来涵养颇好,也不会表现出自己个人厌恶来,尽量用真诚的语气回馈着他们对他的赞美。
这顿饭吃到后面,我吃得哈欠连天,那些叔公叔伯们还在拉着陈青川说话,长辈自然是要给面子,陈青川全程满是耐心听他们说着话。
不知道陈青川陪着他们喝了多久的酒,他忽然对身边的我说了句:“困了,便回房休息。”
我见桌上确实只剩下几个长辈,便点了点头。
他摸了摸我脑袋,便让我起身。
我和那些长辈们打完招呼,便迅速溜回了房间。
可是回到房间,我也无聊,手机在这基本没什么信号。
我望着头顶的屋梁,脑袋里只冒出三个字,想回家。
我躺在那发了一会儿呆,人竟然就这样躺着迷迷糊糊睡了过去,等睡得正沉的时候,忽然感觉有个身子压住了我,甚至在吻我,我迷迷糊糊睁开眼,吻我的人是陈青川。
我没想到他回来了,便问:“吃完了?”
他喝了酒,似乎是醉了,意识相当不清醒,回了我个嗯字后,便吻着我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