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中闪射出一道沉思的光泽,黄应饶有所思的探视着小护士递过来的杯子,眸色陡然一沉。
她看着杯子里的褐色药物,眼底瞬间倒影出几分沉思。
“太太……”
眼瞅着黄应看着那杯药发呆,小护士恍然咬了咬牙。
看着黄应的模样,分明是在思索着什么事情,可是,她在想什么呢?
从刚刚开始,她的举止就有些奇怪。而且她也没有正面回答过她跟每天来照顾她的那个女人到底是什么关系。
还没等这番沉思终结,黄应陡然伸出了手,一把将放置在女人手中的杯子拿了过来,紧握在手中,眼底甚至显露出一抹凝重又饱和着温存的表情。
难道,这些年来,真的是自己误会了孙之颜吗?
其实她根本就不是她所想象的那种人?
一想到这个可能性,黄应的心几乎要从天堂坠到了谷底。
虽然她的心里已经有了几分揣摩,但是……她仍旧想不明白陈莲为什么会如此诋毁孙之颜。
她越来越开始怀疑陈莲所说的那些话,只不过是为了把她引入一个彻底误会孙之颜的境地。
其实她能理解陈莲对孙之颜的讨厌,两个人的关系毕竟是情敌,难免争锋相对……只是,歪曲事实这种做法,却越来越让她感到惶恐不安。
难道,从一开始她就信错了人?
黄应不敢往下想下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力的速度拿起了手中的杯子,将里面的药一饮而尽。
“太太,这是薄荷糖,刚才那位小姐为你准备的。”
眼看着黄应将杯子里的药物全都喝得精光,小护士陡然从口袋里拿出了一颗薄荷糖,递给了面前的妇人。
看着那颗薄荷糖,黄应的手不可抑制地颤动起来,她明明想伸手去接住那颗薄荷糖,可是心里的情绪很快便像潮水一样不停的泛滥涌动起来……
“哦,太太你还不知道吧!”
见黄应的手始终犹豫的停格在空中,小护士陡然皱了皱眉:“这药比一般的药涩多了,那位小姐怕您吃不惯那些甜甜的糖果,所以特意买了薄荷糖,这种糖果还对嗓子有好的作用,她真是个细心的人……”
“刺啦!”
伴随着一阵声音的响起,小护士还没反应过来,手中的糖果便被黄应一把扯了过去。
她以极快的速度将它剥开放进嘴里,轻轻一抿,一股淡淡的薄荷香气便从她的口腹一直连到心口。
“太太,药也已经给你换完了,那我现在就出去了,您需要我帮你把刚才那位小姐叫回来吗?”
小护士的所有事情都已经完成了,看到时间也差不多了,她也该离开病房了,索性开始将那些药杯和药瓶都放回了推车里。
“不用了。”
黄应急着开口,眼神里陡然闪过一抹惶恐。
她现在,还不知道要怎么样跟孙之颜见面。
想到以前每一次和她见面,不是大吵就是小吵,不是挖苦就是讽刺,要是再见到,她也拉不下脸跟她说话。
还是的事情更清楚明了一点再跟她见面或许会比较好吧。
黄应在心里想道,陡然勾了勾唇,嘴角瞬间迸发出一抹久违的笑意。
一天很快就过去了,黄昏来临,夜幕也很快降临在这片城市的天空之下。
到了此刻,似乎还能听见城市黄昏里鸟儿叽叽喳喳的叫声。
“啪嗒。”
伴随着一阵开门声的响起,正站在病床上看着杂志的孙之颜陡然抬起了头,迎见了陆安生那张隽秀的脸庞。
“安生,你回来了?”
温柔的嗓音瞬间充盈在陆安生的耳畔边,他轻轻的关上病房的门,脱下外套挂到了衣架上。
“怎么今天这么早就躺着了?平时这个点你应该还没有回病房。”
陆安生转过脸,挪着步伐朝孙之颜的方向走去。
感觉到男人的步伐愈发靠近,孙之颜的眼眸骤然沉了下来:“你去那边病房看看吧,阿姨已经醒过来了。”
语气里充盈着淡淡的失落之感,陆安生恍然皱了皱眉:“什么?她醒过来,然后把你赶走了?”
“不是。”孙之颜想都没想便连忙否认起来:“是我自己要走的。”
“你以为你骗得过我吗?”
精准的捕捉到女人脸上闪过的那几分愁绪,陆安生的眼瞳愈发沉了下来:”不行,我现在要去找她理论。”
“别!”孙之颜急着伸出手攥住了男人骨节分明的手掌,开口阻止道:“安生……别去!”
感觉到女人手上的温度逐渐蔓延开来,男人倏地扭过头:“你照顾了她那么多天,为她做了那么多,她醒过来不仅不满意,还要把你赶走,我实在没办法去揣度她到底什么意思!”
陆安生的语调里潜藏着几分嗔怒,想到母亲对孙之颜的态度,又想到孙之颜这些年对她的不断隐忍,陆安生心里的那一丝最后的防线彻底垮塌下来。
“我想,总一天阿姨会明白的。”
孙之颜冲着男人摇了摇头,攥住他手的动作也开始变得愈发紧致了些。
“你现在不也是在找陈莲的证据了吗?所以我想,我和阿姨的关系很快就能得到缓和。”
眼神里陡然迸发出一模渴求的光泽,孙之颜缓缓开口,唇齿之间甚是哀求。
而这样的孙之颜却越发让陆安生心疼了。
从头到尾她都在维护黄应,包容黄应,可她倒好,不仅不领情,还一次又一次的刁难孙之颜,这已经快要让他忍无可忍了!
“不行,我必须去找她。”
话音撂下,男人的眸光里瞬间涌动着几分坚毅的光泽,唇齿之间是从未有过的笃定:“我必须要让她知道,你到底对她有多好。”
第463章 什么时候抱孙子
陆安生顾不上孙之颜的阻止,就在说完这番话以后,他陡然抬起脚,踱着优雅的步伐拉开病房的门,朝着黄应所在的房间走去。
“安生!”
孙之颜咬了咬牙,心里又惶恐这那俩冤家路窄的母子会吵架,急匆匆的掀开的被褥,有些吃力的下床。
“吱嘎!”
伴随着男人把手放在门锁上响起的声音,黄应病房的门陡然被打开。
“妈。”
陆安生径直走了进去,刚一进门,他便看见黄应站在窗口看着窗外升起的圆月。
“怎么不敲门就进来了?”
听到身后稔熟的嗓音,黄应陡然扭过头,目光严肃的停格在陆安生的脸上:“我是你妈,可不是你媳妇,你怎么能随随便便进我的病房?”
“妈,你凭什么把之颜赶走,你知不知道她受了伤每天还在照顾你?”
陆安生才没空理会黄应着莫名的愤怒,刚一踏进病房,便长驱直入主题。
“又不是我让她来的。”
黄应饶有所思的瞥了陆安生一眼,又忙不迭把眸光挪动到了别处:“她现在怎么样了?”
“当然是在病房里。”
陆安生的语调仍然有些窝火,脚步也不停的向着黄应的方向更进一步。
“那你为什么不把她带来?”
扶着身后的窗户,黄应沉沉的垂下了眼眸:“难道是因为丑媳妇没办法见我这个母亲吗?”
闻言,一阵莫名的感觉瞬间涌动在陆安生的身体里。
这才觉察到,今天母亲说话似乎是有些奇怪。
难道,她也已经知道了这些天都是之颜在悉心照顾着她吗?
陆安生恍然,沉下眼眸:“妈……你?”
“你要是没事的话就出去吧。”
黄应也不想把情绪表露得太过明显,索性匆匆撂下这句话以后,便扭过头去,再次朝着窗外的圆月探视而去。
“安生!”
就在这时,孙之颜火急火燎地走到病房里,气喘吁吁地攥住了陆安生的手。
听到熟悉的嗓音,陆安生陡然回过头,两个人的眸瞳瞬间对视在了一起。
“之颜!”
眉头不由自主地拧成了一个结,陆安生正准备开口说些什么,可话还没来得及从他的唇齿之间迸发而出,孙之颜便急着踱步朝着黄应的方向走去,陡然开口解释道:“阿姨,对不起,安生刚刚说的那些话并不是有意的,安生也是因为……”
话音撂下,黄应陡然扭过头,严肃的注视着面前的女人,双手轻轻的抱在了胸前:“你不必说了,你头上不是有伤吗?还到处在医院里转悠什么?要是不早一点把你的伤养好,我什么时候才能抱的上孙子?”
“啊?”
听到这句话,孙之颜惊惶的眨动着睫毛……
“阿……阿姨?”
怎么回事,怎么黄应会说这种话?
难道,她已经接受自己了?
孙之颜不可置信的注视着面前女人的眸瞳,起伏的跳动汹涌的萦绕在她的胸口。
“阿姨?”
黄应勾了勾唇,饶有所思的朝着孙之颜的脸庞扫了一眼:“你现在不是都已经和我儿子结婚了吗?还叫我阿姨?”
“我……安生……”
这一切,怎么会?
这种感觉就像是在做梦一样,根本就是一件让孙之颜难以想象的事情。
她急着扭头看向陆安生,脸上俨然一副不知所措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