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白墨与颜白既是受害人也是证人，站在了大厅的一角接受询问。
“你说，这个就是那个吸血女伯爵？”询问的人看着颜白，手中的笔迟迟无法写下证词，他纠结的看向血池旁边的一堆灰，白色的灰。
“嗯，她化作了烟花，只剩下了这一堆东西。”颜白点头，目光诚恳，让人根本不忍心去怀疑她会说谎。
“那个孕妇的手术是谁动的？”这个人又开口询问，检验科的法医来的时候看了一眼孕妇肚子上的口子，不管是被切割开的口子还是缝上的针脚水平都极为专业，甚至连他们也不能说可以做出来，这也是一个非常大的疑点了。
“我，还有问题吗？”季白墨站在颜白身边开口，直接略过了颜白动手的事情。
“没问题……只是以前怎么不知道您还会这个？”这个问询的人连忙摇头，满脸错愕的看着季白墨，像是第一次认识这个人。
“现在你知道了。”季白墨开口，说完了这句话，便准备离开，这个人也不敢阻止，调查的结果季白墨也捎带了一份带走了，只是当两个人刚刚走出来便迎上了三个人。
焦急的叶铭以及温又晨和温新笙三人，他们三个人是接到了消息匆忙赶来的，如今天色已经灰蒙蒙的大亮，正好的就迎上了颜白与季白墨。
“不好意思，禾长官让您麻烦了。”叶铭上前，立马牵着颜白，当看见颜白完好无损后，她这才松了一口气，躁动不安的心也归位了。
“没事。”季白墨看见叶铭牵着颜白的手有些不舒服，微微皱起眉头，掩饰掉自己心中的不快。
“那我先把人带走了，这里应该没什么要处理的吧？”叶铭端详着颜白身上穿着的红色小红帽外套，恍惚之间竟觉得看见了白白，尤其是那略带的淡淡血腥味，她不敢多想，只是将人牵着，询问着季白墨。
“嗯，不过后续有些问题，我需要找到她。”季白墨点头，他走到了颜白的身边。
“别忘记，你的谢礼。”弯腰侧耳在颜白的耳旁开口，他声音刻意压低。
“那么，禾先生，下次见了~”颜白听见季白墨的话，弯起唇角，朝着季白墨道别。
……
季白墨回去之后，做了一个梦，与其说是梦，不如说像是某个人的紊乱的记忆。
第一千七百四十一章 这真的只是梦吗
不知道通过什么媒介搭建的桥梁，季白墨觉得这个梦境很真实，真实到有些可怕了。
梦境的色调是灰色的，看起来阴沉沉的，似乎这里只有黑夜，没有光，没有太阳，一切都显得压抑而诡谲，四周静悄悄的听不见任何的声音，季白墨站在一个陌生的院子中，他瞧见了一个小女孩，大概三四岁的模样，小小的一团子，就像是精致的瓷娃娃一般，看起来可爱又易碎，甚至都不敢去轻易的触碰。
小女孩身上穿着一个皱褶破旧的衣服，逛着脚丫站在阳台的天窗瞧着外面，眼中带着羡慕，她的手中拿着一张白纸和一盒蜡笔，涂涂画画，也不知道是在画什么，只是模样颇为认真。
季白墨鬼使神差的走上前，他瞧见了小女孩画纸上画着的是什么。
一幅全家福，只是这一幅全家福又有些不一样，上面画着一家四口人，只是他们的站着的位置非常奇怪，一家四口人，三个人并排的站着，男人高大，女人穿着大裙子，小女孩则是被他们抱在怀中，在角落里，他们的身后站着一个身子小小的小女孩，手中拿着一个洋娃娃，跟他们保持着一段距离。
白纸上写着歪歪扭扭的几个字。
——一家四口。
季白墨不知道怎的，心微微揪住，即便他根本不知道这个小女孩是谁，他皱起眉头，跟随着小女孩的身后，瞧见了小女孩珍重无比的拿着手中的画到了自己的房间，位于走廊最角落的小房间，与房子的华丽格格不入，里面只有简单的一张硬板床，一些简单的家居，小女孩短胳膊短腿根本就摸不到桌子上的东西，她只好笨拙的搬着一旁的小矮凳。
“咚……”三四岁的年纪实在太小了，一下没有站稳，小女孩直接摔倒在地上，桌子上要拿的那个相框也随之砸在了脑袋上，额头立马一片红肿，小女孩则是紧紧的咬着唇瓣，眼泪在眼眶中打转却始终没有掉下来。
“我不能哭，爸爸妈妈会讨厌我的。”她声音稚嫩，还有些奶声奶气，似乎是在跟自己说话，笨拙的用袖子擦了擦眼睛，随后拿着把相框打开，将手中画的一家四口放进了相框中，相框被她摆在了床上。
随后小女孩从床底下拿出了一个东西，一个小盘子里面装着干硬的馒头，馒头上插着一根小棍子。
看起来似乎像是个生日蛋糕的雏形。
小女孩闭上眼睛，奶声奶气，带着几许天真的声音在室内回响。
“希望爸爸妈妈可以抱抱我，我很乖的，我不哭爸爸妈妈就不会讨厌我了！佣人阿姨说，只要我乖乖的，愿望就会实现了。”小女孩睁开眼睛，她捧着怀中的洋娃娃，眼中懵懂。
“谢谢你，祝我生日快乐。”她笑眯眯的对着娃娃说话，然后亲了娃娃一口。
房间很空荡，显得小女孩的身子更加单薄，抱着洋娃娃说话的模样，格外的孤独。
季白墨走上前，他伸出手想抱抱她。
这真的只是梦吗？
第一千七百四十二章 第一次看见她哭
因为她真实的有些可怕，就像是每个真实存在于他生命中很重要的人，季白墨只觉得自己的心被揪着，呼吸都有些困难了，抑制不住的想要将小女孩给抱在怀中，告诉她。
——生日快乐。
事实上，季白墨也确实这么做了，他走上前想要抱住小女孩，手却从小女孩的身上穿过去了。
他是不存在的。
如果这是一段记忆的话，在这个记忆中他是不存在的。
小女孩一无所知，只是抱着怀中的洋娃娃，她最好的朋友，她眼眸乌黑，短胳膊短腿小心翼翼的爬上床，将馒头放在床头，自己乖巧的将被子撩开，躺了进去，那个相框自始至终都被她抱在怀中没有松开，将其视作珍宝一般的抱在怀中，满足的闭上眼睛，亲吻着洋娃娃的脸颊。
“你也觉得吗？嗯！他们太忙了。”小女孩对着洋娃娃聊天。
“好，晚安，我一定会努力的，再乖一点。”她对着洋娃娃开口，郑重的冲着洋娃娃点头。
她的声音奶声奶气，缩卷着身子躺在床上，眨巴着眼睛，眼睛红彤彤的，眼泪一直掉，枕头都被浸的湿哒哒的。
“我不想哭的……我……我改一下生日愿望好不好。”小女孩声音奶奶的，带着哽咽，她胡乱的擦了擦眼睛。
“我……我想生病，生很严重的病，这样……这样我就和姐姐一样了。”小女孩开口，她眼眶湿润一片，到底是一个三四岁的孩子，眼泪是忍不住的，只是紧紧的咬着嘴巴，擦着眼泪，仿佛怕自己这个模样被看见了就会被人讨厌。
季白墨不觉得讨厌，只觉得心疼。
哭了很久很久，枕头上都一大片水渍后，她这才睡着，闭着眼睛，嘴角翘起，显得十分满足，似乎她在做梦，梦见了很好的事情，梦中她许的愿望实现了，肉乎乎的小手紧紧的抓着相框，始终不肯松开，即便硌的身子有些疼，白嫩嫩的额角上红肿还没有消退，眼角沾着的泪珠倒是已经没了。
季白墨走上前，他的手虚抚着小女孩的额角，即便这样做并不能起到什么帮助。
“生日快乐。”
他不知道这个小女孩是谁，但是……潜意识里，他觉得这是他第一次看见这个人哭，哭的让他心碎。
再然后……
季白墨就醒了。
他睁开眼睛，目光有些微怔的看着室内，窗帘拉上了，室内只有一盏橘黄色的小灯点燃着，这样的灯光加持下倒是真有些像他梦中梦见的那个……灰蒙蒙的画卷，阴沉的喘不过气的压抑以及那个躺在床上和洋娃娃说话的小女孩。
墙上的时钟滴滴答答的指着八点了，季白墨现在也完全没有睡意，直接穿着一件松松垮垮的睡衣起床，走到了窗口，直接点了一根烟抽。
脑海中的画面挥之不去，季白墨微皱着眉头，淡淡的烟雾遮掩住了他眼中的思绪，也不知道是想起了什么，季白墨拨通电话。
“查一下，法医科叶铭的号码，发给我。”
第一千七百四十三章 心脏为这个名字而跳动
电话那端的人听见季白墨的话首先是一愣，不明白季白墨要检验科法医叶铭的电话号码做什么，迟疑了好一会儿这才应承下来，紧接着挂掉了电话。
季白墨满意的看着自己手机上收到的叶铭手机号码，想到了凌晨时分被叶铭带走的人，唇角淡淡的勾勒着一抹笑意，垂下眸子，脸上的疏离凉薄似乎也在短短瞬间淡了许多，他直接起身，套上外套，他原本对自己的外貌形象并不在意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季白墨站在镜子面前停顿了好一会儿，将自己的头发打理的整整齐齐，一丝不苟，显得沉稳干练极了，紧接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