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家法式餐厅地处寸土寸金的东二环, 位于某酒店的顶层,侧面是一整面的落地窗,模模糊糊的映出桌前两个相对而坐却如陌生人般毫无交流的身影。
俊朗而难测的, 纤细却冷漠的。
与室内的压抑气氛不同, 窗外的视野十分开阔。不管是俯视还是仰望,闪烁的车河和夜色全都尽收眼底。
经理弯身将两份菜单分别摊开放置到两人面前。
温言显然没什么兴趣,抬手合上菜单推至桌子中间, 面无表情的看着对面的人,直截了当的开口:“有什么话就直说了吧。”
立在一旁的餐厅经理听言暗暗的打量了二人一眼。
齐远不动声色的笑了笑,点了餐后,稍微倾身, 慢条斯理的给面前的人倒了杯红酒。
“每次你跟我见面的时候好像总是很急着离开。我只是想单纯的跟你聊聊天,你老是这样,我也感到很为难啊。”
他停下手里的动作看了她几秒, 拧了下眉,似是真的不解:“还是我想太多了, 你今天是真的有急事?唔,大概是急着回去道歉赔罪?”
温言听了他的话脸上仍旧没有什么反应, 声音一如往常的冷淡:“齐远,别浪费大家的时间。”
齐远含义不明的轻笑了声。
他往后靠在椅背上,翘起条腿慵懒的晃着, 微沉的声音里带着几分轻浮笑意:“啧,有人撑腰的女明星,说话底气都不一样了。我记得上次见面的时候,你可不是这样。”
温言的面色毫无波动,也不反驳,也不接话。
那副冷淡又不屑的神态,跟记忆里那个孤傲少女还是一模一样,分毫不差。
齐远略微出神的看了她半响,最后坐正身子,看着她微微笑道:“好,说正事儿。”
“上次我说的事情,你考虑的怎么样了。”
温言抱着手臂看向他,唇角带一点微凉的笑意:“你说呢。”
齐远漫不经心的晃着手里的杯子,神色玩味:“我说啊,你跟谁不都一样吗。你想要的东西,我也可以给你。”
温言的声音听不出起伏:“既然都一样,我为什么要舍近求远呢。”
齐远听言笑了:“那理由可就多了。”
“咱们认识更久,我对你肯定也更了解是吧。你从前的那些事儿我都知道,在我面前你也不用再遮遮掩掩的,这不是挺好的嘛,你现在天天在他跟前儿演戏,也挺累的吧?”
温言神色平静的看了他半天,突然莞尔。
“齐远,我就这么让你念念不忘?”
齐远不假思索的点点头,语气半真半假:“对啊。以前的我喜欢以前的你,现在的我又喜欢现在的你,这辈子可能就得跟你耗着了,我能怎么办啊。”
温言无声的笑了一下,纤长的手指无意识的抚着桌上冰凉的玻璃杯子,声音淡漠:“不可能就是不可能。以前不可能的事情,现在也不可能。”
齐远像是毫不在意她冷淡的态度,稍微俯身往前直视着她,轻轻挑起一侧的眉:“是吗,我要是就不信这个邪呢。”
温言面无表情的抬眼看着他。
齐远手指轻轻敲着桌面,不紧不慢的继续道:“你总是一副冷淡又清高的模样,好像这世界上就没有东西能入你的眼。我还就是想看看,你是不是真的没有感情,你到底会在乎什么。”
他微微坐正,状似认真的探究,“事业,利益,名声?”
顿了顿,他又扬起一边的嘴角,定定的看着她,“还是陆渊?”
温言无动于衷的听着,面色如常,一言不发。
对于这种不可一世的想站在上帝视角看透别人的人,她有一种生理上的厌恶。
她知道,对待这种人的最好办法,是直接无视。不必反驳,也不用恼怒,在这种人面前,一切的回应都会滋长他们莫名其妙高人一等的优越感。
果然,见温言半天不说话,齐远开始拿话激她。
“你的那些事情,如果他知道了会怎么样?”
温言轻蔑的翘了下唇角,淡声开口:“我不知道过去那些事情,你揪住不放是什么意图。不管我以前做过什么,都是我自己的事,跟你没有关系,犯不上你来道德审判。”
齐远看了她一眼,唇边的笑容极近嘲讽:“林安,你不会真以为自己找到真爱了吧?都是一时新鲜,你看你能嫁进去他们家的门吗,你押他,还不如跟着我了,看我都十年了还对你念念不忘,可够长情了吧。”
温言慵懒的弯起眼睛笑了下,神态妩媚而风情:“我不需要嫁进他家。我就愿意没名没份的跟着他,我就乐意和他像现在这样保持现状。”
齐远的眼底立时冷了下来,声音却仍是带着笑意的:“好姑娘,有志气。”
她永远都有本事瞬间激怒他。十年前是,十年后还是。
两人都没有再说话。
服务员端来了前菜。
温言拿起桌上的水杯,转头看着窗外,漫不经心的喝着。
齐远无声的盯着她看了良久,终于状似随意的开口道:“行吧。你想不通的事儿,我只能做些什么帮你想一想了。”
温言举着杯子的手在空中极短暂的顿了一瞬。
对面的人又朝她意味深长的笑了笑,话里间的胁迫意味不能更明显:“我这个人,你也知道,谁不让我顺心,我肯定也不能让她舒服了。”
他拿起一旁的方巾擦了擦手,别有深意的看着她,唇角微微翘起:“不过,我当然是舍不得看你难受。不管以后发生什么事,只要你想通了,随时可以来找我,我一定给你解决。”
温言不动声色的放下了手里的杯子。
现在去刺激眼前的人并不明智,她知道。
可她也同样清楚,对于齐远,讲道理没用,示弱没用,反击也没用,除非是顺他的意,否则她做什么都没用。
他既然存了心不让她好过,那这件事就是破不了的死局。
她被他这样抓住弱点控制着,三番五次因为工作明里暗里的被他要挟,不管是身体上还是心理上,那种感觉都让她极其的难受和恶心。更可悲的是她只能软弱的承受,挣扎不开又毫无反击之力,甚至她捱过每一次的时候都无法想象,下一次他会不会更加的变本加厉。
她已经退无可退,他却还是紧逼不放,这让她感到无力而迷茫,又无望的看不到尽头。直到今天晚上,所有的事情都撞到一起,所有的压力全都压到她一个人头上,他能把权色交易讲的这么理直气壮冠冕堂皇,她长久以来的忍耐也终于濒临极限。
隔了良久,温言抬起头,神色冷淡,声音低沉平静。
“齐远,我这个人特别记仇。”
面前的人听言看了她一眼,而后忽然笑了。
那表情就像是看到兔子突然缩紧了身子准备反击。
他微微俯身过来,深邃的眼底浮动着难明的笑意。
“好。我等着你。”
古城老院。
桌上的手机一直极安静的伏在角落里,没有一点要亮起来的意思。
陆渊隔一会儿就忍不住的瞟上一眼,原本就有些勉强的脸色随着时间的推移一路沉了下去。
坐在对面的陆老爷子早就看出了他今晚状态不对,打从见他一个人黑着张脸走进来,他心里就已经有了数。
他见陆渊整晚都一直心神不宁的盯着手机看,人也沉默着不像平时那样贫了,故意晾了他半天,才不紧不慢的开口问:“怎么回事儿?”
陆渊沉默了片刻,低声回道:“她今天公司临时有点急事,可能来不了了。”
老爷子抬眼:“她做什么的?比你还忙。”
提起这个话题陆渊心里忍不住有些不安。他抿了抿嘴唇,暗暗的观察着老爷子的神色:“她是个歌手。”
老爷子瞬间明白过来,意味深长的笑了声:“在你妈那里碰壁了吧?”
陆渊瞧他这副反应,稍微放下心来,干笑两声,顺势从手机里找出照片,期待又忐忑的递了过去。
老爷子把手机拿远,眯起眼睛细细的瞧了半天:“嗯。模样儿还挺端正的。”
陆渊听了,跟个孩子被夸了似的傻笑了一声。
老爷子瞟他一眼,忍俊不禁:“人怎么样?”
陆渊想了想,认真又谨慎的答:“她比我小四岁,性格沉稳,人很安静,话不多。”
老爷子看了看他,乐了一声:“能忍得了你这性子的,估计性格和脾气都是很好的了。”
陆渊尴尬的扯出了一个笑容。
老爷子又问:“家里是做什么的?”
陆渊迟疑了瞬,避重就轻的答:“她是单亲家庭。父亲是大学教授。”
老爷子淡淡道:“喔,那也算是书香门第了。”
陆渊心虚的笑了下,顿了顿,继续道:“我们在一起有一年多了。我平时公司事情忙,一个人生活也不太规律,得亏有她在跟前督促我。还有我之前住院的那个月,她也一直医院公司两头跑的照顾我来着。”
一席话讲完,语气真诚的连他自己都快要信了。
老爷子点点头,放下手机,说出来的话模棱两可:“挺好的。我明天要回南京,下次见面看看再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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