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呢?
他躺在床上,却是不敢去想之后的事了,那酒色迷醉下的艳色,唇齿辗转间的放纵……只要多想一分,他便会渴求更多一分……
他躺在床上,看着无边的黑夜,只将自己陷入更深的黑暗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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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三点,云间接到了一个电话。
她迷迷糊糊的坐起来,脑子还有几分不清醒。直到听到电话那端的声音,她整个人瞬时清醒。
神仙似乎是从睡梦中刚醒过来,声音还带了几分哑意,心翼翼的,惶恐的,后怕的,委屈的说:“我做了个噩梦,梦见你被坏人抓走了。”
云间:……
大半夜的打电话就为了说这个?认真的吗?
神仙的声音又低了几分:“这是我做过最可怕的梦了。”
云间心软了几分,只想他这算是撒娇吗?
云间哄他:“我就在你隔壁,坏人抓不走我。”
神仙闷闷的哦了一声,委屈的说:“如果你和我结婚的话就好了,你睡在我旁边,就算有坏人来抓你还有我。”
云间:……
这都哪儿跟哪儿?
神仙咽了咽口水,声音弱弱的说:“我知道你不愿意,我今天都问过你了……可……可我们就不能先订婚吗?”
“我……我会很好很好的。”
云间看他饶了这么半天,就为了说这句话,失笑的同时心微微的刺痛了一下。
他是没有安全感吗?他是觉得自己不会和他一直在一起吗?还是说,他真的已经喜欢自己到了这种地步,喜欢到非她不可。
云间得到这个答案,愣怔了片刻。
然后想起他今晚那些直白的,单纯的,炙热的情话,再加上刚才那句,我做了个噩梦,梦见你被坏人抓走了……
她笑着摇了摇头,可笑着笑着就觉得眼睫湿了。
神仙听电话这头半天都没有反应,轻轻的抿了抿唇,然后心翼翼的问:“你不同意吗?你在干什么啊?”
云间轻呼出一口气,想着就妥协几分吧,订婚就订婚,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她手指紧紧的攥住身下的床单,然后说:“我在点头。”
电话那端先是一阵冗长的静默,然后云间就听到他粗重了几分的呼吸,下一刻,卧室门被轰然推开。
他还是临睡前那套衣服,身上的气焰却与平日截然相反。
他站在卧室门口,却不敢再踏进来一步,却在看着云间的时候,身上的气焰一寸寸消了下去,他不敢置信的说:“你……再说一遍?”
云间听着这句话失笑,眼睛亮亮的重复了一遍:“我说,我刚才在点头。”
神仙冲过来一把抱住了她,用力到几乎让云间以为他要将自己揉碎在他的骨血里。
他使劲蹭着云间的脖颈,一声一声重复着:“我喜欢你,我喜欢你,我喜欢你……”
云间听着他分外用力的声音,笑着说:“我知道。”
后来云间觉得,她当时就不应该说那句我知道……
因为他居然就那样把她抱了一夜……拽都拽不开……
第二天,她揉着酸痛的胳膊准备回学校了,却不防接到一个电话——
a城第一医院打来的……
她面色凝重的听完电话,还没有反应过来。神仙已经凑过来问:“谁的电话啊?”
她这才反应过来几分,愣愣的说:“我舍友出事了。”
赶到a城第一医院,周清已经进了手术室。
她看着手术室外的红色指示灯,心口止不住的跳。
车祸这种事情,她从没有想过会发生在自己身边的人身上。
不知道过了多久,终于有医生出来,像所有电视剧里面演的一样,她冲上去,第一句话就问:“医生,手术怎么样?成……成功吗?”
“她脑部伤的太重,且颅内出血太过严重……有可能失语……”
听到这句话,云间只觉得膝盖一软,神仙从后面抱住她,云间不可置信一般再次问:“失……失语……”
医生问:“你是病人家属吗?”
“不是,我是她朋友。”
“因为病人送来的时候情况太严重,我们不得已开了绿色通道进行了手术,现在得赶快通知病人家属了。”
后面那医生说了什么,云间却是一句都没有听清了。
重症监护室不让家属进去,云间只呆坐在外面的椅子上,第一次感到深深地无力。
医生让通知病人家属,可她从来都没有见过周清的家人,她甚至都没有周清的qq微信,唯一的电话号码也是刚入学四个人一起交换的……
她对周清真的一无所知……
许白焰赶来时,已经是两个时后。
路上一路堵车,下了车在医院一路狂奔,赶到医院时,她额上已经浮了一层薄汗。
可云间万万没有想到,许白焰第一句话竟是对着神仙说的:“把你哥电话给我。”
云间尚来不及思考神仙什么时候多了个哥哥,神仙却比她还疑惑:“我哥?这和我哥有什么关系?”
许白焰脸色难看:“你当然不知道了。”
这下,云间更疑惑了。
神仙狐疑的看许白焰一眼,但到底想着重症监护室里面的人,还是把电话给了许白焰。
电话开了扩音,云间只能听到手机里面很是矜傲的一声:“喂,哪位?”
声线和神仙有三分像。
许白焰冷冷道:“那个你亲手赶出家门的妹妹,现在就躺在a城第一医院重症监护室。”
云间听到一声茶杯落地的声音。
许白焰语气更加冷:“如果你忘了她的名字,我就给你提个醒,她叫周清。可她原本姓君,叫君州清。”
许白焰说完这些话之后,第一时间挂断了电话。
然后,云间就看着神仙一下子站起来,不可置信一般问:“你刚才说的什么?她叫君州清?”
第46章
君家早些年是经商起家,家庭关系简单到一张手都能数的过来。不像金家一直扎根盘虬在a城,关系错综复杂到连金梵自己都记不清。
的时候,金梵还给神仙开玩笑说过:“我家那七大姑八大姨,每次来人我都不知道叫什么,还有我表弟表妹,多到拉出来都能组一个足球队……哪像你啊,就只有你哥一个兄弟。”
虽然,这个哥哥和神仙不太亲近……
君家三代单传,直到神仙这一代,才一胎双生。可兴许正因为是一胎双生的缘故,神仙生下来便格外薄弱。
也因此,所有人更疼爱神仙一些。
神仙说到这儿顿了顿:“的时候我哥其实挺不喜欢我的,你想想啊,明明是双胞胎,可我哥一直都是高标准严要求,而我,一直是被放纵着长大,我的时候,都很少见我哥笑的,他好像一直是那样……”
“心里应该也会觉得,父母有些不公允吧?”
云间问:“那周清呢?周清的事你知道吗?”
神仙诚实的说:“不知道。我被送去s城的第三年,她被我妈领养,当年她应该六七岁吧。”
“后面很多年,偶尔我回来a城,也都一一完美的错过,直到现在,我也没有见过她。”
云间看着他,半天也不知道说什么,最后才无奈的说出一句:“你这个哥哥当的真是……”
神仙似乎也觉得心虚,没有反驳。
许白焰冷着张脸,站在一旁。云间这才想起来问:“焰焰,你怎么知道要给他哥打电话,你是不是之前就认识他哥啊?”
神仙身体往前倾了倾,似乎也想知道这个问题。
许白焰毫无意外的一声“嗯”。
“那你之前认识周清吗?”
“不认识。”
似乎觉得这句话太过生硬,她半天才接了一句:“只是听说过一些她的事。”
说到这儿,她不知想到什么,望着重症监护室的方向,叹息般的说:“她这些年,其实过得很辛苦。”
云间疑惑:“辛苦?”
许白焰转过头来:“反正他哥很快就要来了,你不如问问他,当年为什么要把周清赶出家门。”
“甚至,被赶出家门的时候,她才十六岁。连户籍都被迁出去,身无分文,身上连只手机都没带……”
“不说别的,就说说你从到大听过的,最恶毒的话是什么?”
云间怔了怔,因为她一时想不出来……父母骂她也只是不痛不痒的说几句,至于相熟的朋友,大多是开玩笑,而真正骂她的,她一般都会当场教训回去……
许白焰笑了笑:“想不出来对吧?因为你从没有听到过。”
“她十五岁的时候,我见过她一次。”
云间从没有见许白焰露出这种表情,像是悲悯,像是可怜,又像是愤怒,可目光一变,又转为了森森的恨意。
她今天好像要把所有的事情一次性说个完:“当时,她拿着块面包,在儿童福利院后面喂一个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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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君家父母都不在,君慎之放假回来也没几天。
而君慎之自不管州清,晚上她出门的时候,只是象征性的交代了一句。而书桌前坐着的人,连眼皮都没有掀半分,不知有没有听到她说话,只是敷衍的吐出一个“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