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木木当时想喊盛苓一起去凑热闹,但她因为姨妈痛没来上体育课。
何木木后知后觉地想,那场小火灾和盛苓有没有关系,或者仅仅是巧合。
有时候何木木觉得盛苓像个神仙,可她喝奶茶吃麻辣烫的时候又接地气得很。
“对了。”何木木岔开话题,不想提到不愉快的事情,“今晚是陈瑶瑶的演唱会,你真的不去吗?”
“没兴趣。”
“那我自己一个人去吧,不能浪费这么好的位置。”何木木自言自语,“本来想带学长一起的,可是他也不喜欢,哎……”
一个人看演唱会很无聊的。
挂了电话,盛苓突发奇想,何木木去看演唱会的话会不会碰见沈里。
他们的票应该是连在一起的。
想想又作罢,她不去的花,沈里没可能去,他的那张票,完全作废。
盛苓在玄关处换了鞋,进屋的时候明显感觉到气氛不对劲。
桌上放着一些熬好的中药,放在塑料包装中,厨房飘逸着浓郁的气味。
“妈。”盛苓倒了杯水,往卧室走,果然看见躺在床上的孟连玉,不禁忧心问:“咳嗽又犯了吗?”
“小毛病。”孟连玉捂着胸口,脸色比平常白上几分。
盛苓突然说:“我们搬家吧。”
盛苓知道,孟连玉的咳嗽和她以前做小工脱不了关系,呛入不少灰尘,导致肺部落下疾病,夏天还好,一到冬天,他们这栋老房子里会有人开煤炭暖炉,空气污染严重。
孟连玉现在犯咳嗽,多半是因为隔壁楼栋的人没有公德心,在楼顶焚烧垃圾所导致的。
为了少走几节楼梯和步伐,经常有人直接把垃圾给烧了。
“算了吧。”孟连玉摆摆手,“现在房价太贵,你哪来的钱?”
“没事,我可以贷款。”盛苓坚持道,“换个中高档小区就不会有这些人了。”
“都是老邻居,乍离开的话,我还舍不得呢。”
穷极生恶,所谓的老邻居,一年也未必见得了几次面,还会污染环境。
再加上盛岸知道她们的住址,盛苓换房子的决心已经定了。
按照现在的行情看,房价只涨不跌,但多数是虚涨,大部分开放商即便卖不出去房子也会捏在手里,给消费者制造一种“大家都买房”的错觉。
盛苓知道有几处的商品房优惠拿得多,只是贷款不方便,如果可以的话,可以托何木木问问。
何木木给了她一个负责房贷的电话。
“只要你征信没问题,家庭无不良记录,肯定能审批下来。”
有了何木木这句话,盛苓放心许多。
第二天她便请了假,请假理由没有胡编乱造,坦诚说自己去看房子。
平日里,这个理由扯得很,但现在的刘老头捧着她还来不及,不仅同意了,还说帮她联系人,可以把价格压到最低。
省去许多步骤,盛苓很快就选中了地址和户型,也了解贷款项目。
六十平的两居室,首付二十万。
银行的信贷员查过盛苓信息后,表示问题不大,走一下程序,过审就行了。
“大概要多久。”盛苓问道。
信贷员回答:“这个说不准,主要看上头的意思。”
盛苓倒是不急,毕竟房子买下来后也不可能即时入住,家具和装修需要散一散气味。
几天后。
吃了药,孟连玉的咳嗽好转许多,口口声声说不用换房子。
盛苓则信誓旦旦说房子基本定下来。
说完没多久,信贷员的电话打过来,“不好意思小姐,审批没通过。”
盛苓:“可以告诉我什么原因吗?”
“我直说吧。”信贷员陈述道,“你的收入不够稳定,首付太少,虽然没有欠费记录但我们这边很难保证以后还款的情况。”
“是这些原因吗?”
“如果是已婚的话,我们这边审核会放松一点。”
单身不容易贷款,这个道理盛苓是懂的,但她没想到一下子把她给拒了。
应该是某个步骤出了问题。
盛苓隐约感觉到不对,又猜不到哪个地方出了问题,就像她之前怀疑秦总的事是盛岸搞的,但何木木给出的答案是秦总自己作死,公司一个窟窿不去填反而越挖越深,被抓是迟早的事。
“怎么了?”孟连玉见女儿脸色不对,“要迟到了,还不去上班?”
盛苓点头,拿起包往外头走。
“路上小心点。”孟连玉提醒,“还有,晚上记得回家。”
“知道了。”
烦躁之际,盛苓不知如何是好,她铁了心想搬出这个污秽的老小区。
小区门口,盛苓看见那辆熟悉的黑色迈巴赫。
“顺路路过这里。”沈里摘下墨镜,一本正经地陈述,“给个面子,一起上班。”
她去过他那里,一东一西,哪来的顺路。
盛苓看着淡淡晨光下男人的俊脸,愣了几秒,不知道为何,脱口而出:“你想和我结婚吗?”
第二十一章
可能因为前几日盛岸给她的刺激,盛苓现在说的话没头没脑,毫无章序。
她,脑子坏了才会这样问吧。
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再收回已然来不及,她摸了摸鼻子,讷讷道:“哦……我没别的意思……”
“我有。”
“啊?”
“结婚。”
比起她的优柔寡断,犹犹豫豫,沈里干脆多了,车子转了个弯,带她上车,送她到单元楼下。
盛苓懵懂着,一时间没反应。
“不拿户口本吗?”沈里已经下了车。
“我……”
盛苓大脑一片空白。
结婚……
她从没想过。
更没想过和他。
她嘴上说,她单身和孟连玉没关系,但实际上,和自己的单亲家庭脱不了联系,毕竟,像盛岸那种的成功人士,背地里道貌岸然,抛妻弃子,更何况别人呢。
胡思乱想间,他们已经来到门口。
盛苓脑子更乱了,抬眸,对上他似笑非笑的视线,她知道自己没有婉转的机会。
硬着头皮进屋。
孟连玉没在家,以往这个点会和隔壁邻居一起去超市买菜。她们这个年纪的妇女,经常三三两两的出入。
沈里来过这里一次,便轻门熟路,在玄关处换了鞋,理所当然地走进去——
“我要不要换件衣服?”盛苓从房间里探出头问道,“结婚是要拍照片的吧。”
“随便,你穿什么都好看。”
女人的事情,就是麻烦。
除了要挑今天该穿的衣服,还要选发型以及合适的妆容,上镜的话,盛苓脸上的淡妆不太合适。
早上出门一趟,盛苓便生了汗意,换上干净的衣服前习惯先去洗澡,因为时间来不及,所以匆匆忙忙地在花洒下冲了冲。
冲过后,她发现浴巾在阳台上晾着。
这该如何是好。
叫沈里拿?
算了——阳台上还晾着她浅粉色内衣裤,正是他之前买的那一套,她发现质量还不错便一直留着。
他要是去阳台拿浴巾的话肯定不可避免地看见了。
“沈里。”盛苓定了定神,喊道:“你在干嘛?”
只有他们两个人的地方,沈里显得闲适许多,坐在沙发上悠悠等着,听见她这话便应了声,“有事吗?”
“我的户口本在我房间的第三个抽屉里,你要不去帮我找找?”
盛苓想了个注意,她的房间离洗手间有一定距离,取抽屉找东西的话,更是要背对着洗手间的门,她可以趁他转身离开的时候迅速飞奔到孟连玉的房间,锁门,再去阳台拿浴巾以及换洗的衣物。
这方法太绝妙了。
盛苓的耳朵贴着浴室门,听见男人脚步声后松了口气,逐渐打开一条门缝,偷偷看了眼。
客厅没人,他应该走了。
太棒了,她必须要快一点。
盛苓蹑手蹑脚地走出去,因为鞋子上有水,不敢直接跑,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走到孟连玉的房间。
正对着她的正是阳台。
盛苓立马小跑过去,从晾衣杆上把浴巾拽下来。
内衣裤隔得有些远,她个子不够高,披着浴巾,又不能张开双手去取。
突然。
一双男人的手映入眼帘。
然后,将她浅粉色的一套小衣小裤取了下来。
盛苓整个人都怔住了。
此时此刻,沈里不动声色地站在她对面,眉宇间似乎在隐忍着什么,“你要穿吗?”
洗过的小内内,还有淡淡的金纺香。
触电似的,盛苓把衣服拿到自己手中,身体僵硬,张了张口又无话可说,最终默默地低下头,“你出去,我换衣服。”
“我没找到户口本。”
“我知道,你先出去。”
这里统共两个起居室,她没想到他会挑错。
但看孟连玉房间粉嫩嫩的布局……她知道,他认错房间,是正常的。
房子刚开始装修的时候,这间卧室本该是盛苓的,所以装得十分少女心,穿衣镜,小熊玩偶,璀璨的吊灯以及最显眼的粉色公主床。
要怪就怪幼年就不喜欢芭比的盛苓讨厌这个房间,果断和孟连玉换了,住进隔壁的房间,色调单一,格局简单。